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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懷善離去後,張小碗有好幾天連水都咽不下,她每天都躺在院中的椅子裡,對著門怔怔地看著,就像枯萎的老藤,無絲毫生機。

孟先生來勸她,也隻得了她的幾抹笑。

靖王走後,太醫也走了,裝病的汪永昭也下得了床。

這天他下了床,在旁陪著張小碗坐了半日,晚膳時,他讓仆人端了飯桌擺到兩人之間,讓他們擺上了清粥小菜。

“用點吧。”待飯菜擺齊後,汪永昭溫和地開了口,夾了一小筷菜到她的碗中。

張小碗聞言轉過頭,對著他一笑,輕搖了搖頭。

“用點,”汪永昭淡淡地說,“你總得留著條命,才等得了他回來。”

張小碗又一笑,轉臉看著大門好一會,這時那西下的夕陽也要入土了,她閉了閉酸澀的眼,這才回過頭,坐直了身體,端起了碗筷。

她慢慢地吃著,汪永昭看罷一眼,不緊不慢地說,“用後陪我去走走。”

張小碗稍愣了一下,即又點了點頭。

待到膳後,用過茶,汪永昭站起了身,站在那未動。

張小碗起身緩了好一會,才覺得腳上有了力氣,她朝汪永昭一笑,汪永昭這才提起了步子,慢慢地往那後院走去。

待走得遠了,穿過了後院,來到了河邊,這時夜也黑了,提著燈籠的江小山走在前頭,引著他們在小路慢慢走著。

“過得一陣,上麵還會來人宣我入宮中,要是出事了,你就去總兵府,主持著把家分了。”江小山多走遠了幾步,在空曠的河邊,汪永昭輕聲地開了口。

“知道了。”張小碗輕聲地應了一聲。

見她隻應聲,並不多話,汪永昭便笑了,笑道幾聲,竟感慨地說,“生死之間,你眉眼從來不眨。”

張小碗不答話,半垂著頭沉默著。

想及家中那隻要有點風吹草動不是哭就是鬨的小妾,汪永昭頭疼地搖了搖頭,又道,“這段時日,我還是得住在這。”

“是。”

“不趕了?”

聽得汪永昭那略帶嘲諷的聲音,張小碗又搖了搖頭。

“答話。”

聽得命令聲,張小碗抬頭,苦笑著說,“有什麼好趕的?您有您的難處,也給了我回報,現眼下,感激您都來不及。”

“感激?”汪永昭聽得笑了起來,笑道幾聲,笑容便冷了下來,他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的婦人,看著她的臉,向她那死水般的眼睛看去,“張氏,你從未把我當成過你的夫君,是否?”

張小碗聽罷,輕歎了一聲,朝這有時過於直言的大公子看去,眼看著那張跟她小兒一樣的臉,她靜靜地說,“大公子,就如此罷,好嗎?”

就如此罷,她守著這處宅子,守著汪家的長孫,也守著汪永昭那些他的女人們負擔不了,也承擔不了的事情。

她與汪永昭,也就如此了。

“你真要如此?”汪永昭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再問道。

“是。”張小碗朝他福了福身。

“那便如此。”汪永昭也淡淡回道,再提腳,腳步也不急不緩,跟前麵無異,仿似剛才的提議未說過一般。

算來,這種男人有勇有謀,並有擔當的男人換到她前世所處的時代也是個不錯的男人了,隻可惜,張小碗對他無意,也根本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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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延三年,年關將至,汪永昭與張小碗進了汪府過年。

這年汪家三公子與四公子兩家都添了丁,二公子汪永安家是無論夫人還是姨娘,肚中皆無消息。

汪杜氏著急不已,汪餘氏抱了兒子來張小碗處請安時便與張小碗笑著道,“大嫂,我怕是二嫂操持家中事務勞心,這肚子才起不來,您還是快快回家掌家,讓她得了輕閒,那孩兒怕便是馬上就有了。”

“這孩子也是需要緣分的,許是時辰沒到。”張小碗當下微微笑著回到,等汪餘氏走後,那汪杜氏得了信,又跑來張小碗處哭訴,說不是就她的肚子不爭氣,今年新進門兩個姨娘的那肚子,也是同樣不爭氣的,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話背後,就是說這是汪永安的不是了。

張小碗裝聽不懂,等過了年,回到葉片子村,便與汪永昭提了這事,讓他去給汪永安找個大夫看看。

汪永昭聽到此言後,甚是奇怪地看了這種話都敢對他說的婦人,但回頭還是找了大夫給永安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