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1 / 2)

與孟先生談過後,汪懷善找了汪永昭進書房說了一會,這時已快到酉時,出了書房後,汪懷善大鬆了一口氣,同時心間也算是釋懷。

此次大戰,儘管出了些意外,但所幸沒釀成大錯。

失了孩子,汪懷善前些日子心中念起時滿是傷感,但如他娘所說的,人的日子要往後過,光惦記壞的,不惦記好的,這日子是過不下去的。

木如珠畢竟是他的妻子,不管如何,她是他選擇的,是他的結發妻子,他願好好待她。

哪怕,她曾天真地想用一已之身來影響他,但他也還是會好好對她,儘夫妻之責。

局勢穩定,容帝繼位,汪永昭也跟張小碗露了有關南疆大局的口風,皇帝上位不僅收服了木府,還得了南疆深山裡的三座金礦。

金礦是容帝當年身為皇長子帶能人在南疆遊曆時知情的,但南疆木府與底下寨洞仗著天高皇帝遠,他們本已多年不服大鳳朝管轄,在繼而得知金礦山的消息後,就挑起了戰爭,欲趕朝廷駐兵出南疆,這才挑起了戰爭。

他們在南邊打的這一仗贏了,容帝把三個節鎮賜與汪家,汪家世代承襲。

汪懷善這次就帶了落了帝印與血印的詔書來了。

當晚,從汪永昭口裡得知這些話的張小碗聽到這就呆了,“玉璽一直在……”

玉璽一直在皇長子手裡?

“嗯,”汪永昭淡笑,“要不你以為,他沒點能耐,他能得這帝位?”

張小碗呆搖了下頭,一會後才苦笑道,“您說的沒錯,我一介婦人,哪懂那般多,您說的這些事,要是您不告知我,我什麼事都不懂得。”

她知曉什麼?現在她知曉的,還都是汪永昭願意告訴她的,就算如此,怕也隻是真相的一部份而已。

還好,當年服了輸,她就一直順著汪永昭來,要不然,現今下場如何,她想都想不出。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人不服輸,有那勇氣逆勢而為,那就得有勇氣承擔後果。

第二日早間木如珠來請安,張小碗與她笑談了幾句,又囑她回去後就好生休息。

木如珠走後,她身邊的三個婆子就被萍婆領了回來,萍婆回張小碗善王的意思,王妃已在家鄉挑了幾個丫環婆子,身邊閒置的人手太多,就把舊人還回來給母親用。

張小碗著實愣了一下,與幾個婆子談過一陣後,就又讓人叫了汪懷善過來。

汪懷善從前院回來,進了她的外屋就大咧咧地道,“可渴著我了,娘快給我口水喝。”

張小碗搖頭,讓七婆下去拿茶,朝在身邊坐下的大兒輕聲地問,“你是惱她了?”

“有何惱的?”

“那……”

汪懷善想了想,笑道,“早間婆子的事罷?”

“嗯。”

“就你多心,”汪懷善笑了,“她願意著呢。”

“她也是歡喜你的。”張小碗低頭看著手中的帕子淡淡地道。

“我知,”汪懷善說到這朝張小碗靠近道,“您放心,您的兒子不是會辜負自己妻子的人。”

張小碗不禁笑了。

汪懷善看到她笑,輕籲了口氣,懶懶躺在椅子上感慨說,“現如今想來,也不能說她不對,她畢竟是木府的姑娘啊。”

這點張小碗倒不以為然,“這點她要是想不明白,當初她就不應該嫁給你。”

汪懷善笑,“娘你這可錯了,你想得明白的事,不是誰都能想得明白的。”

張小碗默然。

“就這麼過罷,你也彆太寵她了,她是善王妃,是你的兒媳,該她的就給她,不該她的,她遲早也得認清。”汪懷善淡笑著道。

“你父親與你說什麼了?”張小碗看他。

汪懷善笑,又湊近她,朝她擠眼,“您怎又知?”

見著他的笑臉,張小碗忍不住問道,“不傷心了?”

“不傷心了,”汪懷善搖頭,隨即笑容褪去,他認真地說,“娘,我想清楚了,沒法比的,我見過這麼多人,母親為孩兒豁出去命的多,但為夫君的卻少,我不該如此去要求如珠,她不如我的願那麼中意我,這不是她的錯,隻是我想得太多,想來,想明白了,我不傷心了,也不怪她,她要是願意跟我好好過,我還會待她如珠似寶,我還是歡喜她。”

他父親說,他娘還想教他的妻子認清現實,開導她,帶著她還走一段路,但汪懷善卻是不願意她如此了。

他娘該對兒媳好的已夠好,教得太多,就如她給的婆子一樣,他的妻子不領情,那也是糟蹋了他娘親的心意。

她是他選擇的妻子,是非好賴得他來處置,不能再讓他母親為他費心了。

“您就讓我們自己過罷,孩兒知曉怎麼過。”汪懷善看著一臉沉思的張小碗,笑道。

張小碗看他沉穩的眼神,輕歎了口氣,點頭道,“我知曉,你也大了。”

“娘……”汪懷善看著她,眼神安靜,“你知道的,孩兒的心沒那麼小,緩過來了就好了。”

“嗯。”

張小碗輕應了一聲,低下頭輕輕地道,“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看開了就好,切莫因小失大。”

男女私情固然重要,但情愛隻是一時的情熱,易逝得很,總有一天會因為一些原因消失,沒了,誰都要麵對。

想來,她的大兒,聽這口氣,怕是熬過了這場失戀。

他對以後的日子也有了打算,那便就這麼過罷。

她不能再插手他的日子了。

他是她的兒子,這不假,但同時,他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掌控欲比他的父親差不了多少,她不能仗著他對她的感情去影響他。

若是如此,她不過仗著母子之情在向他索取,她做不到同彆人一般,便隻有順著他。

孩子大了,便自有他的想法了。

“姥姥……”

早間婆子走後,木如珠還有所忐忑不安,哪怕昨夜夫君的剖白讓她淚如雨下,但她還是不信他,他的心是偏著她這邊的。

但這日午間,夫君身邊的貼心小廝請她去主院用午膳,木如珠便不由欣喜了起來,她穩步進了姥姥的房,等身邊的丫環退下後,她才歡喜地低叫了她一聲。

和姥姥慢慢地睜開了眼,喘了幾口氣後,才輕聲地道,“什麼事?”

“他是心裡真有我的。”木如珠說罷笑了,眼睛裡流出了眼淚,她笑著輕拭了臉上的淚,穩了穩心神,在姥姥耳邊輕輕地把昨晚今早的事都說了出來。

“您說,到底,他還是知曉了妻子與母親的不同是麼?”木如珠微笑著道。

和姥姥閉了閉眼,才道,“你該尊敬她。”

“我尊敬她!”木如珠非常篤定地道。

和姥姥慢慢睜開眼,看了她一眼。

“我真的尊敬她,”木如珠淡淡地說,“可是,她這般年紀了,不該連兒子的鞋襪都要插手,公爹還在,她就算是要想照顧人,那也是該照顧公爹。”

她的虎君老說他的母親是個大氣的人,不是一般婦人,她確實也知曉她不是一般婦人,但不管他的母親如何不一樣,她不該在千裡之外,還影響著她木如珠的日子。

她是善王妃,是善王府的女主人,而不是她是。

一日兩日,她還尚可忍受,時間久了,誰不得發瘋?

她那般愛他,他是她的夫君,是她木如珠一人的夫君。

“你傷了他的心,該好好安撫。”和姥姥又閉上了眼睛,慢慢地道。

她老了,快不行了,上次為了族人,她以為憑著他們的恩愛與肚子裡的孩子能拖得了善王一時。

隻一時,他們的族人便能把那無窮的財富移走一部份,他們靠著這些財富,以後不知要養活多少的兒女。

隻是,她還是看錯了大鳳朝的虎將,他殺起來時,隻往前進,不會被任何人拖住腳步,一步也不會。

她認清了,可她的小金妹還沒有。

“我會,”木如珠深吸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由笑了,“姥姥,你摸摸。”

她笑著拿過和姥姥的手撫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嘴角翹得很高,“姥姥,我說過,該是我的,就全是我的,您放心就是,就算是一時錯了,我也能奪回來,補回來,以前如此,以後也會如此。”

她知她過於貪心,但她也不是不對他的母親好,隻要他的母親當個像樣的母親,她便會好好地尊她敬她。

說來,她不爭不搶,怎會有現如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