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個時候談恪已經暴露出了固執霸道的本性。
他敲門的時候方教授才剛回家,還穿著在醫院的那一身。
方教授招呼他進來坐下,保姆端來茶。
“爺爺前陣子在我這裡還念叨,問小狗蛋怎麼不來了。”方教授笑著說,給謝栗倒了一杯茶。
謝栗有些難為情,他最近忙,忙著學習,忙著戀愛,完全沒想起來爺爺。
方教授十分善解人意:“快期末了,你們也確實忙。對了,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謝栗來之前想過,他這樣做算不算是窺探談恪的**。畢竟談恪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就是沒打算讓他知道。否則早在去小蘇山的時候,就該告訴他了。
談恪看過他的履曆,也清楚他在坎兒城長大,而他的母親又在坎兒城工作生活過,甚至埋骨在了那裡。
哪怕隻懷疑是巧合,也會問一句才對。
談恪那句話時不時地謝栗腦子裡打轉。
談恪說,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但真的和他沒關係嗎?謝栗想,撇開那些驚人的偶然和巧合,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發生的相遇外,他就能夠坐視談恪和他父親的矛盾日益膨脹,甚至在談啟生重病在身時,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謝栗非常矛盾。
他一方麵覺得背著談恪刺探他的**是非常小人行徑,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自己對談恪也負有某種責任。
他當然可以坐視不理,像往常一樣和談恪親吻牽手,向對方撒嬌。談恪當然會吞下所有的煩惱,儘力哄他高興。
可如果他這樣做,那麼他對談恪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說到底,所謂戀人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呢?
也不隻是牽著手在江邊吹風吧。
在某種時刻,總也要承擔起風險,也要不得不違逆對方的意願,去做所謂的“為你好”的事情。
謝栗在這種時刻,終於體察到“為你好”這三個字背後複又難以描摹的含義。
唐灣灣的父母為她好,但對唐灣灣隻是沉重的壓力,沒有絲毫幸福可言;
談恪為自己的父親好,要送他出國去治病,可那並不是談啟生希望的;
談啟生也為談恪好,希望他學物理,可最後談恪卻不喜歡物理;
還有談恪為他好,不許他吃那些垃圾食品,於是換來他的欺騙。
謝栗在來的一路上都忍不住思索著這個問題——如果他也要“為談恪好”,他該怎麼做,才是真的為談恪好?
這個問題簡直太難了。
就像拿著喇叭對著全宇宙發問,到底該具有哪些條件,擁有哪些物質,才能不多不少的,剛剛好夠誕生一個生命。
真的太難了。
謝栗自己想不出答案,隻能耍個小聰明,滑頭地把這個問題扔給方教授:“您覺得我應該問您關於他媽媽的事情嗎?”
方教授笑起來:“年輕可真好啊。”她流露出感慨的神色,“我覺得談恪真幸運。不過你這麼在意他的想法,那你親自去問他,不是更好嗎?”
謝栗遲疑:“他好像並不想告訴我。”
方教授想了想,又問他:“談恪有明確地說過,他不想告訴你這些事情嗎?”
謝栗不是很確定:“他說,和我沒關係,你們都聽到了。”
方教授有意鼓勵他,笑得很慈愛:“你應該當麵去問,清清楚楚地問一次,你就知道答案了。”
謝栗垂下眼睛:“要是他不肯告訴我呢?”
方教授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是個聰明孩子,那樣的話你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謝栗在方教授家屁股都沒坐熱,又出來了,沿著法林路,從來時的方向走回去。
他回想起這些天不斷地爭執和衝突,和之前的甜蜜天壤之彆,仿佛是他和談恪度過了短暫的吸引期後,終於開始無法忍受對方身上的尖刺。
他希望談恪向自己敞開心扉,談恪希望他能夠接納自己的“好意”。
方教授說謝栗應該知道答案,可謝栗並不知道。這比他做過的任何數學題都難,完全是一個無解的悖論。
作者有話要說:--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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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馬上就甜了。你們知道我的,他倆一碰麵,我就忍不住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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