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 六(2 / 2)

談忻對那段日子的記憶慘痛。母親走了,父親和哥哥吵到幾乎反目成仇,仿佛這個家一夜之間就分崩離析了。

她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她哥哥好像正恨著自己的父親。

這幾年,她甚至不願意在家長住,總找著各種理由往外跑。談啟生也幾乎不回家。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主動提出要回家團圓的。不是她在國外回不來,就是談啟生忙工作走不開。

肖助理拿著鐵鍁要動手,被談恪開口要走了。

於是肖助理隻好和談忻一起乾站著,一言不發,談恪手握鐵鍁,一下下用力地鏟土,也沉默異常。

司機見這幾個人去時拿著鐵鍁抱著黃紙,回來的時候手上還多了個黑布包著的東西,裡麵似乎是個罐子,終於猜到了這些人的目的。回程的時候,他把車開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什麼。

謝栗從巴西轉了一圈回來,生物鐘徹底亂了。

他也沒有倒時差的經驗,在家呆著,但凡困了就睡,往往睜眼就是深更半夜,幾乎過程了美國時間。

這倒方便了他和桑德斯聯係。

桑德斯本人實則是個長得乾巴巴的小老頭,十分嚴肅。但他掛在官網的照片還是個頗有噸位的胖子。這導致一開始謝栗對他的認知有很大的出入,幾乎沒在機場裡認出他來。是他先認出謝栗,並且主動過來打招呼。

桑德斯和上次給謝栗麵試的教授完全是兩個風格,非常務實。初次麵對麵坐下來談話,沒有一句寒暄,上來就從一大堆專業問題開始。

從公式到參數,從結構到最後的展示效果,饒是謝栗有備而來,也差點被問出一頭汗來。

但從這些問題裡也能看出,桑德斯是非常用心地讀過他的論文。

桑德斯的飛機比謝栗的早一個小時。

臨走前桑德斯問他具體的打算,說謝栗如果願意進他的團隊,他甚至願意幫謝栗說服他的導師放人。

謝栗趕緊搖頭否認,表示沈之川不是問題,是他隻想去交流兩三年,並沒有長期呆在國外的意願。

桑德斯以為他有經濟方麵的顧慮,非常直接地表示他的組向來資金充足,錢絕對不是問題。如果願意抽一些時間做做 TA,也是一筆收入。

謝栗再次搖搖頭。他不確定要不要說實話,害怕如果實話實說,會令對方覺得他胸無大誌。

但他也確實一時半會找不出合適的借口。

“其實,我不想一直留在國外,是因為我的愛人。” 他最後還是開了口,“我不想和他分開太久,太遠。倒不是我不信任他,隻是 —— ”

他猶豫著,還是選擇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我覺得學術隻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它還遠沒有重要到值得我為它犧牲生活裡的其它部分。對我來說,和愛人在一起,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桑德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沒有評價謝栗的想法,也沒有試圖勸說謝栗,隻是普普通通地說了句 “I see”。

謝栗在回程的飛機上想起桑德斯的反應,感覺自己應該是被拒絕了。

和他同來的那個博士很好奇地打聽他和桑德斯說了什麼,謝栗也隻說是隨便聊了幾句。

但他絕談不上後悔,隻是有些微的遺憾。

在飛機上上不能吃東西的十幾個小時裡,他聽著自己的胃嘰裡咕嚕地抗議,腦子裡盤算的是接下來他還應該去聯係哪些學校和老師。

他下了飛機被談恪的司機送回談恪家裡。

沈之川還沒回國,程光回家帶孩子去了,謝栗也不急著回學校,安心地在談恪家裡住了下來。

回國的第二天晚上,他收到了桑德斯的郵件。

桑德斯表示想邀請他以訪學的名義前往普林斯頓,由他出錢,具體的時間他們可以進一步敲定。

原來桑德斯沒有當麵表態,是因為他不清楚簽證的事情。他做人十分嚴謹,所以當時什麼都沒說,回去以後立刻找人問清楚了才來回複謝栗。

謝栗揣著這麼大的一個好消息,激動地坐都坐不住,抱著手機滿屋子溜達。

他多想談恪此刻就在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J1:交流訪學簽證

TA: 助教

I see: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通常有一種隱含義,即說話者對對方所說的話無法做出任何回應。所以謝栗會覺得桑德斯這個反應,就相當於是變相在拒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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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恪在辦公室瀏覽某問答網站 “孩子出國上學,有哪些必備物品”。

方顯:大哥,你自己沒出國上過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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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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