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男孩走丟了,會不會被那些人抓去,過他曾經那樣的生活?
直到一天,他無意間聽到父母說,他們的兒子曾經是被綁架的,還說撕票了,結果沒有撕票,他這不好端端的麼,真是祖上燒高香。
那時候他才直到,那個男孩沒有了,應該永遠不會回來了。
在他被他們接回來之前,男孩應該就死了,所以,他內心深處的不安和愧疚才稍稍平複。
之後,他開始學說話,學認字,從頭開始。
認字他學得很快,可是說話始終都很難。
他雖然表現得和普通孩子一樣,可是因為自卑,還有骨子裡那埋了十年的孤僻,讓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同齡人玩。
於是,父母帶著他去了福利院,想看看他和福利院那些特殊孩子能不能玩到一起。
也是那時候,他終於見到了陳與麥。
其實之前,他就曾多次去當初他蹲點的地方,想要偶遇她,卻都失敗了。
本以為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了,她卻和她的哥哥一起,從魔都到了帝城,還去福利院留下了聯係方式。
她永遠都不知道,當時他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她,心頭有多激動和開心。
隻是他沒敢出去,更不敢相認。
之後很多年,他們都用信聯係。
而他也漸漸會說話,他用三年的時間學完了彆人小學六年的課程,進入初中後,又跳過一級,最後以優秀成績高中畢業,考上大學。
他經常會偷偷去見她,隻是她都不知道。
他看著她一天天長大,從小姑娘到窈窕女孩。
他看到她和賀茗川很好,一次還聽到她對賀茗川說喜歡。
當時他聽到那句,定定地站在那裡許久,一時間難受到不能呼吸。
也是那次之後,他才知道,原來他對她不僅是感激。
他早已不知道在何時,喜歡上了她。
那次在圖書館遇見,他也沒想到。
當時他也是想見她,還想過很多個辦法,怎麼能夠說上話。
他不擅長和人交往,尤其是情感上的,所以當時去拿書之前,他獨自演練了好久。
然而,他還是失敗了。
他見到她,甚至她還衝他笑了下,他卻覺得舌頭打結,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就那麼走了,回去後又後悔不已。
直到之後在宴會上,他再次遇見她……
一切再也無法克製,他覺得自己自私也好其他也好,終究還是把她變成了自己的。
第二天,她醒來一陣驚慌,他也怕自己太熱情會嚇到她,於是儘量平靜地對她說,昨晚的事情,他會負責。
之後,她嫁給了他,那是他最開心的時光。
可她似乎不喜歡他,不喜歡他靠近,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靠近。
他想要得到,卻又怕那樣的近距離會傷害她,於是,他依舊還是喜歡和從前一樣,在遠遠的距離裡,偷偷見她。
可是,他們之間兩年的婚姻,終究還是走到了儘頭。
他的黑暗恐懼症發作,還差點因為那個瓷瓶傷到她。
他看到了她眸底的排斥,看到了她想要離開的決絕。
那天在醫院,他想了很多,也終於決定放手。
他覺得他或許還是更適合和過去一樣,遠遠地望著她。這樣他身上的荊棘,也不會刺傷她。
可是他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毅力,看到她和賀茗川在一起,就發了瘋。
他果然從頭到尾都是個自私的人,總想將她困在他的世界裡,隻有他一個人能擁有她的光明。
然而這個世界,虛假總有拆穿的一天,夢也終究會醒的。
他的身份曝光,他的過去仿佛一團卑微的泥淖,會讓她也染上那肮臟的汙點。
陸斂沉覺得渾身都是疲憊,這樣的感覺太熟悉了,就像他之前在重症監護室時候,想要徹底放棄的感覺一樣。
然而,耳畔還有熟悉的女聲,慌亂又焦急:“陸斂沉!你醒醒啊,彆睡,睜開眼睛好嗎?”
陸斂沉想抬起眼皮,可是終究還是沉沉的合上。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時候,他感覺臉上有些涼。
似乎是她哭了,他想,他終究還是把她弄哭了。
他一生都在荊棘裡,隻希望她能夠擁有他不能有的光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