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駐步,薄唇輕啟,“尋嶺。”
尋嶺應了一聲,向秦嶼走來。秦嶼神情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蛟一則在一旁輕輕皺眉。
“帝君這次又有何貴乾?”秦嶼單刀直入。
尋嶺剛想張嘴說些什麼,結果秦嶼又說道,“瞧我這記性,帝君還能是來乾什麼的?當然是又要來警告我不要接近臨鶴,對不對?”
“不是。”尋嶺看著秦嶼因微微側頭而流瀉的鴉發,心頭一顫,但隨即又因秦嶼的猜測陷入了低穀。
秦嶼微抬眉梢,頗為意外。尋嶺眼睛盯著他,雙手握拳接著又鬆開,久久無語,眼看著秦嶼快要不耐煩了,才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來向你道歉,上次我說的話有些重。”
“這一生你注定孤單,你所愛的人注定不會愛你”,原來在尋嶺的意識裡,隻是有些重。秦嶼心中冷笑,這人還是那麼高高在上啊。
說完後,尋嶺便緊張地注視著秦嶼,此刻的他像刑場上等待行刑的犯人,一顆心跳個不停,就期待著判官能饒自己一命,可秦嶼一直是一副平靜至極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
尋嶺慌了,他想,難道秦嶼他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其實自秦嶼踏入仙界的那一刻起,他就感知他了他的氣息。中間他忍耐著性子沒有來找他,直到秦嶼從臨鶴府邸出來的那一刻,他才迫不及待地現身,目的就是為了和他道歉。自人界花燈節一遇,他回去後便不停地做夢,夢中都是秦嶼,有秦嶼在雪中奔跑的模樣,有秦嶼喊他哥哥的模樣,有秦嶼執梅向他遞來的模樣……
每次從夢中醒來都會被無邊的空寂吞噬。
後來尋嶺就想,他對秦嶼的確是過於苛刻了。秦暄的死,不能歸咎到他身上,因為秦暄不死,死的就是秦嶼了。道理他不是不明白,隻是一直下意識忽略,畢竟誰讓他對秦暄有虧欠呢。然後他為了彌補虧欠,又去虧欠了另一個人,還對他說了那句不亞於詛咒的話。
“你……如果你現在無法接受我的道歉,我可以等,同時我會儘我全力去補償。”尋嶺看著無動於衷的秦嶼喉嚨發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
辦,隻能想到補償二字。
秦嶼終於有反應了,他輕嗤一聲,“帝君站得太高了,所以才有一個道歉就能輕飄飄地把錯誤掩過去的想法,但,普天之下哪有這般好事。
“我——”可以補償,這句話還沒說完,尋嶺便聽到秦嶼說,“至於補償,覆水難收的道理,我相信帝君不會不懂。與其事後補償,不如一開始就不做越線的事。”
“你想怎麼辦?”秦嶼可以說是把他的路全都堵死了,尋嶺想不出彆的處理方案。
“那就——”秦嶼揚起了唇,這是他自尋嶺現身後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他說,“那就把話再原原本本的還給帝君吧。”
不顧尋嶺瞬間蒼白的臉,秦嶼一字一句道:“這一生你注定孤單,你所愛的人注定不會愛你。”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傷害他人的那一刻也要做好被人報複回來的準備。
*
妖界
泉水作響,草木葳蕤,流雲縈繞,此地處處都彰顯著生機勃勃的模樣,但蹊蹺地是周圍連一聲鳥鳴也沒有。
“應該就是這兒了吧?”賈義幾乎沒來過妖界,一時摸不清有沒有來對地方。眼睛掃過周圍的環境,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總感覺這裡透露著古怪。
“錯不了,這裡應該就是那個男人說的洛川——竺蘭草生長之地了。”陸蒙摸著一棵樹的樹乾道,“之所以寂靜,估計也是有妖獸在此駐紮的的緣故。”
凡是花草類珍寶,皆有妖獸守護,也是一大常識了。
賈義一驚,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心知肚明的,“我們趕快找,找到就趕緊回去。”可不能命喪於此啊。
……
“我要沐浴。”一回到承明宮,秦嶼便提出沐浴的要求。
“殿下稍等,我馬上派人去準備。”蛟一勤勤懇懇地服從他每一個命令。
*
“快去通報仙君,我們有要事告知他。”
一看又是這二人,仆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又來了,他都不想進去通報了,反正仙君的回複就一個,不見。
陸蒙看他不放在心上,火氣瞬間湧了上來,他直接上前一步,提著他的領子,咬著牙道;“你就去說,此事事關墨麟,仙君他不會不見我們的。”
“事關墨麟?”臨鶴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