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注意到尋嶺驟然冷下來的目光,尋嶺將視線轉向窗外,看著流雲抿唇道,“接下來,你還是少和秦嶼來往為好。”多麼熟悉的對話,雖然說話的對象變了,話中提到的人變了,但意思還是一樣。
“為什麼?”臨鶴不解,同時內心又有些猜測,尋嶺他該不會是嫉妒了吧?順著這思路往下一想,剛才發生的一切頓時都有了解釋。
臨鶴絞著衣袖想,尋嶺他一定是因為嫉妒他與秦嶼太接近,而又不好訓斥他才去轉頭糾纏秦嶼。細細一想,還挺讓人感動,可惜,他已經心有所屬。
尋嶺不知道臨鶴在想什麼,他冠冕堂皇地搬出自己的理由,“刺殺事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和他在一起,不安全。”
“可是——”“沒有可是。”接著又言辭果斷地打斷了臨鶴的話,好像這樣就能掩藏起他難以言說的私心。尋嶺曾經一度覺得臨鶴是他此生最愛,可如今,他卻看他哪哪都不順眼,因為不知從何時起,他心裡想的念的全都變成了另一個人,而臨鶴卻與對方淵源頗深,他一定要阻止兩人間的牽扯。
“好的,我知道了。”臨鶴最終麵上妥協了,尋嶺輕輕點頭,“這樣才對。”
遠遠望去,兩人和諧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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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嶼從興明殿回來後,直接進入寢殿,躺到床榻上。
蛟一在殿外就注意了秦嶼的身影,他跟著他一路進了寢殿。看到秦嶼向床榻的方向走去時,他轉身去一旁換了種安神的熏香,隨後無聲地走向秦嶼所在的方向。
來到榻邊,他剛撩起幔帳,頓時就因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此時,秦嶼正躺在榻上,綢緞般的烏發隨著他的動作散落在他身下,鋪了半張床榻,讓他本就白的膚色愈發白皙。再往上看,緊閉的眸下睫羽輕顫,如同翩然欲飛的蝶,再加之高挺的鼻梁和不染而朱的薄唇,這般俊美的臉龐,誰看了會不心動。
蛟一穩住心神,附身輕聲詢問秦嶼:“殿下很累?”他沒有跟著他去興明殿,不知道裡麵都發生了些什麼.
秦嶼沒有發現蛟一的異樣,他睜開眼睛,剛想開口說不累,不但不累還興奮得很,因為據
他觀察,尋嶺和臨鶴之間似乎出了一些問題,雖然還不明顯,但他預感兩人定會分道揚鑣。
可一接觸到蛟一擔憂的眼神,秦嶼不由自主地咬了一下舌尖,然後竟然鬼使神差地道,“很累。”
“人家都擔憂了,宿主你還——”“閉嘴,係統。”“好的,宿主。”係統頓時靜如鵪鶉。
很累。蛟一聞言,眼中的憂慮之色愈發深重。
可能是蛟一來秦嶼身邊時,秦嶼還是個少年、未成年的緣故,除了絕對的恭敬、忠誠外,蛟一還下意識用一種柔和方式對待秦嶼。在他心中,秦嶼未成年總會有些愛逞強的心理,故而他總會用十二分細心照顧秦嶼,生怕他忍著疼痛或者難受的事情不說出來,這種現象直到秦嶼成年後才有所好轉。
但是現在看來,蛟一還是那個蛟一,殿下說不累有可能是在逞強,殿下說累,說明他是真的非常累了,必須嚴重對待的那種,“我去叫守月。”他放下幔帳,轉身就要出去。他想守月身為醫女,她應該有辦法。
“等等!”沒想到蛟一會想得如此嚴重,秦嶼立馬起身,在係統的大笑聲中喊住他,“其實也沒那麼累。”
“殿下莫要逞強。”
秦嶼自暴自棄地躺回床上,用手遮住眼睛,“真沒逞強,好吧,我說實話,剛才我是在逗你。”說完後,一直沒有聽到蛟一的回答,秦嶼莫名地心下一沉,指間張開一條縫,問,“你生氣了?”
蛟一的回複簡短有力,“是。”秦嶼馬上拿下手要解釋,結果一抬眼就對上了蛟一含笑的目光。
“你騙了我,蛟一。”秦嶼悠悠然開口。
還沒等蛟一來得及開口,秦嶼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然後又說話了,“現在,我是真的累了,心累。”
他腦海中的係統直接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它不想承認這般幼稚的秦嶼是他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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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身為仙界之主,貿然來到妖界,不去拜訪妖皇屬實不妥,故而尋嶺在興明殿待了一會,對著尋嶺說了幾句安心養傷和趕緊回仙界後就離開了,轉身去拜訪妖皇。
他不知道,在那裡,他會經曆一件讓他足以懷疑人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