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嘶!”

蛟一聞聲,眉心瞬間蹙了起來,放下按摩的手,從秦嶼身後來到他身前,單膝跪地,一臉緊張地看著秦嶼,“痛?”

秦嶼微微搖頭,“不痛,隻是——”說到這裡,他頓住了。

隻是什麼?蛟一的目光愈發焦灼。

被人如此專注的注視著,秦嶼心情極好,他勾唇,兩指夾住不知何時滑到脖間的一縷發絲,揚了揚,大發慈悲般地補全了後半句,“隻是有些癢。”

蛟一輕歎一聲,伸手將它攏到秦嶼腦後,“殿下不要再嚇屬下了。”

昏暗中,秦嶼心思一動,握住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側頭問,“如果我偏要呢?”

蛟一愣住了。

秦嶼斂眸,放開他的手,結果下一刻對方反客為主,由被握改為主動握他,“那就一切按殿下的心意來就好了。”

不論怎樣,我都會接受,隻要那個人是殿下,冥冥中,有聲音如此告訴他,他生來就是為了他。

一旁的香爐青煙嫋嫋,主仆二人,一上一下,一俯視一仰視,目光交接,兩手交握。

微風從窗欞吹進來,拂動綃帳,拂不去一室湧動的曖昧。

*

倚書閣

秦淵看著與他相對而坐、氣質斐然的尋嶺,情緒一時有些起伏,“沒想到我臨死前還有再見到帝君的一天。”

“妖皇言重了,您正處於盛年,談魂歸天地還過於早,以後——”尋嶺停了一下,“再說以後我會常來妖界,我們見麵的次數還多的是。”

秦淵搖搖頭,他自己的身體他最了解,但不管怎麼樣,沒有人會不愛聽好話,“希望一切都如帝君所言。”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再多陪秦嶼一段時間,儘管秦嶼並不需要。

想起秦嶼,秦淵又忍不住心痛起來,看著尋嶺,他轉念一想,若尋嶺真按他所說的那樣能常來妖界就好了,這樣待他去了以後,有了尋嶺的支持,秦嶼在三界也會立足得很穩。

可尋嶺真會和秦嶼交好嗎?秦淵又產生了些許懷疑,對方去興明殿的事他一早就聽說了,像所有人認為的一樣,秦淵也認為他是去照看臨鶴的。

但不管結果如何,身為一個父親,

他總要為秦嶼的未來去謀劃、去爭取。

恰逢此時,尋嶺說:“您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何必見外,直接叫我尋嶺便是。”

秦淵順勢接口,“尋嶺侄兒也不用對我見外,你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喊我叔父。”

尋嶺有意與秦淵搞好關係,聞言立馬喊了一聲叔父。

秦淵笑著應了,“你一喊,我仿佛又回到許多年前,當時你還是個孩子,剛到我腰間。”說著,他伸手微微比劃了一下,又說,“可轉眼間,時間就匆匆過去了,”他用欣慰的視線打量尋嶺,“你已經長大了,能力足以和你父親並肩。”言語間既有對尋嶺取得如今成績的驕傲,又有時間匆匆而逝、往日不再的失落。

聽他一說,尋嶺垂下視線,對著一處龍紋裝飾久久移不開視線,心中五味雜陳,他看秦嶼時又何嘗不是這樣,那個孩子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長成了如今的模樣,他錯過了他無數時光,無法彌補。

看著氣氛鋪墊得差不多了,秦淵點了點桌麵,問:“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兒子的時候嗎?”想起自己不隻一個兒子,即使有一個咎由自取已經死了,他又連忙補了一句,“我說的是我小兒子,秦嶼。”

尋嶺心頭一跳,右手蜷起,指尖戳著掌心,聲音乾澀,“記得,當然記得。”

他將頭轉向窗外,視線對著潔白如雪的雲朵說,“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他時,他還很小,化形都化不完整,頭上頂著一對龍角,身後托著一條龍尾,懷中還抱著一個雪球,墊著腳想把它摞在另一個雪球上麵……”

秦淵睜大了眼睛,一方麵他沒想到尋嶺竟然會把一件事記得如此清晰,另一方麵,“你確定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麵?”

“難道不是?”

看到秦河搖頭後,尋嶺驟然慌了起來,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直覺卻告訴他馬上就有出乎意料的事情要發生了,還是他無法接受的那種。

下意識地,他想尋找依靠,可除了手掌下的扶手,他什麼也找不到,於是他隻能死死抓著扶手,心提到了嗓子眼,用乾巴巴地聲音問:“我和他在那以前就見過?”

“是。”秦淵點點頭,“其實你不記得也很正常,畢竟當時秦嶼還沒有破

殼。”

“沒破殼?!”尋嶺驚了。沒破殼,也就是說還在龍蛋裡,可從以前到現在他隻見過一顆龍蛋,在那個空曠的空殿裡。

那是秦嶼!怎麼可能?!

尋嶺一時無法接受,他起身向秦淵走去,期間踉蹌了幾次,有好幾次都要摔在地上了,還是他身後的仙奴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陛下!”

“尋嶺侄兒,你這是怎麼了?”看到尋嶺狼狽的姿態,秦淵急忙起身,吃驚程度不亞於尋嶺對方,恐怕世上還沒有人見過如此落魄的尋嶺。

“叔父,”尋嶺走到秦淵麵前,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神色難辨,既有慌張驚懼,又有無助、不知所措,和難以置信,“您把一切都告訴我,把當日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