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安麵色茫然,他不明白為什麼一直向著他的餘聲會突然發脾氣。
蘇下意識環顧四周,結果發現整個啟英殿的氣氛都很怪,不論是峰主還是弟子,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他。
偶有幾個弟子表現出迷惑的神色,他們旁邊的人就會立刻對他們說稍稍話,期間目光一直沒離開他,很明顯,是在說他。
“怎麼回事?”蘇子安感到了危機,他身體發軟,聲音打顫,“大家怎麼都這樣看我?”最後他將視線轉向秦嶼。
秦嶼看著蘇子安的眼睛,微微皺眉,這視線他太熟悉了,他一度看了二十多年。
每次蘇子安遇到困難時,他都會用這種帶著哀求、無措的目光看秦嶼,向秦嶼尋求幫助。
秦嶼有了一個猜想,他冷哼一聲,站起來對著蘇子安道:“你剛才沒說錯,我去極地之淵的確是為了除魔衛道,但除的卻不是狼族族長,而是雪妖族族長。”
蘇子安張大嘴巴,神情驚愕,秦嶼用一種諷刺的聲音繼續說,“而且眾所周知,狼族族長是我的契約靈獸,自小伴我長大,用腳想也知道,我不可能殺他。”
“這兩個漏洞,你都沒有聽出來,再加上上一個問題,你也沒答出來,蘇子安,這就是你口中的崇拜我,聽著我的事跡長大?”
“又或者這隻是你的借口?為了讓我收你為徒的借口。”秦嶼微微俯身,用指尖點了點他向外滲血的額頭,“不要命地磕頭是不是也是為了逼我就範,讓我收你為徒?”
秦嶼說完,蘇子安的臉刷的白了,他的身體,特彆是手不停地打顫,在場的眾人一看,哪還能不明白。
“我……我沒想撒謊,我是真的崇拜道君……”“你又在撒謊,真是撒謊成性。”不等蘇子安說完,秦嶼就打斷了他。
給了蘇子安一個冷冽至極的眼神後,秦嶼向殿門的方向走去,“今天你以崇拜、下跪磕頭的方式讓我收你為徒,不然我就是冷血無情,沒有心。我若收了,明天會不會也有人用同樣的招數讓我收他為徒?”
“收徒還好說,你們說,以後會不會有人用自殺的招數讓我替他去殺人?不然,我就是個沒有心的冷血怪物?”
最後一段話,秦嶼是對那些通過考核的弟子說的。
“有這個可能。”有個少女點了點頭,“畢竟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不過,道君才不是怪物,您一點都沒錯,您最好看了,而且比所有人想的都周到!”她說完後,旁邊的弟子也瘋狂點頭,表認同。
“說的好,小姑娘。”秦嶼給了她一個笑容,“哦!對了!”秦嶼像忽然想起來似的,轉頭對餘聲說,“餘峰主虛偽、搬弄是非的功夫一流,而蘇子安也不差,餘峰主一定要向你先前說得那樣,收他為徒。”說完,他掃過二人頓時難看的神情,笑著出了啟英殿,徑直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望寒峰。
“係統,我有一個猜測……”秦嶼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他感到手背一熱,垂頭一看,就看到了手背上麵的赤色紋路。秦嶼挑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
他立馬似有所感地抬頭向前方看去,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躥出一頭銀色巨狼,肩高到成年的人的腰部,毛發銀白發亮,野性十足,英姿威武。
銀狼一看到秦嶼,就雙眼發亮、氣勢十足地衝了過來,然後在離秦嶼一米不到的地方,猛地刹住四肢,輕輕低頭將口中的東西吐出,抬起前肢按住。
秦嶼垂首一看,微微訝異,是一隻兔子,還是活的,“這是你給我抓的獵物,蒼?”
被稱做蒼的銀狼微微嗚咽了一聲,這是承認的意思。
秦嶼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謝謝你,蒼。”蒼就是秦嶼口中的契約靈獸,陪在秦嶼身邊好多年了,“可我不是說過好多次了嗎,我辟穀了,已經不需要食物了。”
蒼歪頭,一副聽不懂的模樣,秦嶼無奈地笑了,明明在彆的事上聰明地很,怎麼一到食物上,就裝傻了呢?
秦嶼正想再給蒼解釋一下,結果突然發現蒼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白霧,“怎麼搞的?”
係統提醒他,“可能是中了絲蘿花的毒。”秦嶼想起來了,蒼常去的密林中,長著不少絲蘿花,絲蘿花的花汁有毒,估計蒼不小心碰到了。
絲蘿花的毒不會讓人有生命危險,但會讓人逐漸失明,失明時間是三個月,不過有解藥可解,秦嶼立刻派童子去藥堂拿藥。
可是,“用完了?”
秦嶼皺了皺眉,“我去密林找。”
絲蘿花的解藥一般就生長在它附近,是一種草。但與絲蘿花顏色鮮豔、引人注目的外表比起來,這種全身綠色的小草長得極為不起眼,秦嶼費了一點功夫終於找到了。
他將它喂給蒼,“下次你要注意了,蒼,不能隨便碰望寒峰外的東西。”
蒼將解藥咽下去,嗚咽著用頭蹭了蹭秦嶼,秦嶼笑了笑,剛想拍拍他,結果蒼突然豎起耳朵,將秦嶼護在身後,厲齒外露,衝著前方厲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