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秦嶼轉頭看向君時,神色中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而君時沒有察覺到,他隻是看秦嶼似乎不打算在人前挑明他的身份,於是便隨口謅了個順耳的姓。
秦嶼不覺得有什麼,可在蘇子安看來,君時的舉動分明帶著居高臨下的炫耀意味,不甘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借著袖擺的遮掩,他握著拳頭心道,到底是哪一步出錯了,師尊對他為何會如此冷漠,為何他身邊會多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難不成重生一次所有的東西都會改變?
蘇子安一時陷入了自哀自怨,他覺得眼下已經沒有什麼比秦嶼的冷漠更讓他心涼的了,可當他聽到秦嶼讓他立刻離開九重秘境時,他才發現原來事情可以更糟糕。
“為什麼”蘇子安嗓音尖銳地問秦嶼讓他離開的原因。
秦嶼嗤笑了一聲道,“蘇子安,以你現在的修為,能在秘境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已是幸運至極,後麵還能不能有這樣的運氣非常難說,為了安全起見,趕緊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怕危險,再說您可以保護我。”蘇子安立馬調動全身精力反駁秦嶼的理由。不過看秦嶼和君時突然陰沉的臉色,效果是相當差。君時神情冰冷地開口,“讓阿容保護你?蘇子安,你以為你是誰?還是說你以為阿容是來秘境遊玩的?”
阿容?原來師尊與這個男人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但蘇子安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為自己澄清,“抱歉,道君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有!”君時雙手抱臂一副為秦嶼鳴不平的模樣,一聽君時的話,蘇子安更氣了,直接衝秦嶼喊:“道君,我真沒有,您不要聽他胡言,先前是我唐突……”蘇子安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說到中途開始流眼淚,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夠了!”秦嶼聽的心煩直接打斷他,然後揉了揉眉心問;“蘇子安你決心要留在這裡?”蘇子安抽了抽鼻子,“對,而且我想跟在道君身後行動。”“你……”君時想再次開口諷刺他,但看到秦嶼又把話吞了回去,心道還是讓他自己決定吧。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秦嶼沒有直接拒絕蘇子安,反而問他是真的決定好了?惹得君時若有所思地看他。終於在蘇子安的再三承諾下,秦嶼點頭答應了,蘇子安鬆了一口氣。他沒有注意到秦嶼嘴角一閃而逝的笑意。蘇子安,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彆人。
自蘇子安跟著秦嶼上路後,君時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裡纏著秦嶼,一口一個阿容,聲音溫柔到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對秦嶼有些彆的想法。這裡的人指的就是蘇子安。
有好幾次,蘇子安都想直接問君時,但一看到他冷酷的表情、以及可能會麵臨的嘲諷,他又忍了下來,並且不斷懷念前世在望寒峰的日子,那時秦嶼眼裡隻有他,也隻愛他。
是的,蘇子安他早就知道秦嶼愛他了,畢竟他也不是一點頭腦沒有。但那又如何?反正他不愛他,反正他料準了秦嶼不敢說出口,而且他還能憑借此獲得更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可是現在,蘇子安閉上眼睛回想秦嶼的目光,他在裡麵看不到他對他的一丁點愛意。他後悔了,恨不得希望眼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等醒來後,秦嶼正在望寒峰的攬月居中等著他遊曆歸家。
……
幾天後,三人終於來到了九重老祖的府邸內部,即使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但看這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建築,似乎仍能看出昔日的輝煌,隻不過它們現在全都破損了,一片荒涼。
秦嶼仰頭看了一下灰暗的天空,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上前推開厚重的石門道:“我們應該是第一波到的,進去吧。”君時點點頭,跟了上去,蘇子安也有樣學樣,可是沒走兩步他就被秦嶼攔下了,“你待在這裡。”
蘇子安一臉迷茫,秦嶼道,“裡麵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危險?我並不清楚。萬一真有事情,身負重任的我也不能保證能第一時間救下你。總而言之,你待在外麵是最安全的。”秦嶼的說得非常明確,蘇子安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所以他隻能點頭,表示認同,然後看著秦嶼和君時一同走了進去。
走進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昏暗的走廊,兩人走在其中,除了腳步聲就沒有其他聲音了,一時間有些安靜。君時先打破了這份靜默,“你還挺關心蘇子安的。”秦嶼笑了笑沒有回答,君時見他不願深說,轉而換了一個問題,歉意道,“阿容,這些天下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他這幾天說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阿容?”沒想到秦嶼注意的是這件事,君時氣得想笑,真不知道該說他遲鈍還是該說他敏銳,明明他喊了他阿容許多天了,也沒見他哪一次有疑問,怎麼現在一喊就不行了,難不成是蘇子安不在這裡的緣故?!君時越想越氣,但他還是如實說出了他這樣做的理由,“我一開始就是想刺激一下蘇子安。”然後後麵就叫上癮了。
“哦。”秦嶼點頭,接著又回了一句沒有。君時一下子就意識到他是在回答他先前的問題,喜悅立刻湧上心頭,火氣也不見了,興致勃勃地說起另一件事,“對了,我沒出地下溶洞的那段時間,你都做了什麼,一直在林中等我?”
秦嶼不打算隱瞞他,直接說,“我遇見了一個人,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誰?”君時危機驟生,立刻停下腳步。
另一邊,蘇子安聽著寒鴉的淒厲鳴聲,心想,等過一會兒,等師尊走遠了,他就進去,有危險,那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