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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急忙忙的將匕首藏了起來,然後趕緊將房門打開,門前站著的果然正是林思慎。

深夜造訪的林思慎穿著一身暗紅色長跑,長袖之上繡著精美繁複的古紋,麵容俊美陰柔,白皙的麵容上噙著一絲淺淺笑意,抬眸一望勾唇輕喚了一身:“見到本官,韓大人可是意外?”

韓策呆呆的望著林思慎:“欽差大人,您...您怎會深夜光臨下官寒舍?”

林思慎的目光落在韓策脖頸上那道未乾的血痕上,不動聲色道:“本官今日來,是有些事想要請教韓大人。”

韓策忙不迭側身讓開,請林思慎進了屋。

林思慎也不見外,進了書房便四處打量了幾眼,不慌不忙的和韓策寒暄了幾句。可韓策哪有心思和林思慎寒暄,結結巴巴前後矛盾的幾句話一出口,便惹來了林思慎的懷疑。

在韓策慌亂躲閃的目光下,林思慎笑意一斂,開門見山的問道:“韓大人前兩日去官驛找本官,是有何事想與本官說?”

韓策訕訕一笑,恭敬的站在林思慎跟前,心不在焉的隨意找了個借口:“沒...沒什麼,不是官衙的一些小事,想要請示欽差大人。”

林思慎輕飄飄的掃了韓策一眼,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下,理了理衣袖垂眸道:“韓大人,我就不與你兜圈子,其實我此次來平涼城微服私訪,為的不是查賑災糧一案,而是五年前楚司馬謀逆一案。”

韓策聞言額頭青筋一跳,沒再說話了,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摩挲著袖中的匕首。

林思慎輕輕鬆鬆的往後一靠,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淡淡笑意:“孫文謙的為人,你應當比我清楚,他在隴右隻手遮天為所欲為,仗著的就是二皇子的庇護。你們懼他怕他是情理之中,可我卻是半點也不懼他,不僅侵吞賑災糧貪腐一案我要查,楚司馬蒙冤一案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番話她說勝券在握又輕鬆自然,仿佛她已經掌握了孫文謙的罪證,隻待回京上呈皇帝,一舉扳倒孫文謙。

韓策還是沒有說話,他的妻兒還在孫文謙手上,就算他有心對林思慎說出自己無意間發現的驚天大秘密,可為了妻兒的平安,他也隻能裝作什麼也不知情。

念及此,他緩緩抬眸,嘴角勉強扯開一抹笑意:“欽差大人如此...”

韓策的話還沒說完,林思慎便徑直打斷了,她搖了搖頭一臉怒其不爭:“你以為,就算你什麼也不說,孫文謙就會放過你的妻兒?韓策啊韓策,你在孫文謙手下多年,還不明白他手段有多狠辣?從你將賬冊上數目塗改的那刻起,你就已經成了孫文謙的眼中釘,他隻想將你除之後快,你卻還在妄想替他保守秘密,讓他大發善心放過你的家人。”

韓策聞言一驚:“這...大人如何知曉,我家中妻子和一雙兒女在都護大人手中?”

林思慎站起身來,走到韓策跟前,突然抓緊他的右腕扯出了他藏在袖中的匕首,凜然的直視著他的雙眼:“若不是我來了,你恐怕早就蠢到自裁而亡了。”

韓策臉色慘白的一鬆手,匕首落在地上發出一聲銳響,他雙唇顫抖的諾諾道:“原來大人一早就在門外。”

沒有給韓策半點思考的機會,林思慎鬆開他的手後撤了一步,麵無表情目光如炬的望著他:“韓大人,你相信孫文謙,或相信我,走的可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等著孫文謙兌現諾言,還是由我派人救出你的妻女,就看你要走哪條路。”

韓策一臉茫然的抬眸,看著眼前的林思慎,又想起那個不久前才來逼迫他的黑衣人,天人交戰了良久後,終於閉上眼垂下頭去,艱澀的自口中吐出幾字:“大人,可否容下官考慮考慮。”

此事關乎他妻子和一雙兒女的性命,他不能貿然決策。

林思慎點了點頭,一拂袖走回書桌後坐下,悠悠啟唇道:“韓大人自便。”

韓策就站在林思慎跟前,在林思慎波瀾不驚的目光下,冷汗直冒的思量著應當如何取舍,是相信都護大人事後放過他的家人,還是冒險一試相信林思慎。

烏雲覆蓋明月,將大地徹底籠罩在一片夜幕之中。

半個時辰後,待林思慎從韓策的宅院中走出時,烏雲正巧散去,皎潔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石板路上。

林思慎負手麵無表情的踏過石板,一步一步走出院門,而她身後的韓策,久久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這才幽幽歎了口氣將房門關上。

就在房門關閉的那一聲輕響落下後,林思慎腳步一頓回身深深看了一眼。

突然毫無預兆的轉身,走向院牆外一處隱蔽的角落裡,將藏好的夜行衣換上,唯露出了一雙半遮掩的漆黑眸子,藏在麵巾下略顯蒼白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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