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始至終,越止戈的四肢都像是失去力氣一樣,軟啪啪地橫在地上。
沈臨淵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少年的指尖,隻一瞬又縮了回來,幾息之後,他才再次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臂。
軟綿綿的,筋骨俱斷。
一瞬間,整個地牢內的溫度都仿佛降下了幾度,沈臨淵的語氣冷得像是冰渣子。
“誰乾的?”
少女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上,崩潰地嚎啕大哭:“都怪我,都怪我!是小越道長為了保護我,所以才把自己的四肢都廢了。他說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他在失去理智後不會傷害我。”
眼睜睜看著彆人為了她,廢去自己的雙手雙腳,少女的心裡已然充滿了愧疚,她恨著自己的貪生怕死。她的精神早已處於崩潰的邊緣,沈臨淵的問題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我對不起小越道長,這條命是他救的,我現在便還給他!”
瞧見一旁的地上有片鋒利的碎瓦片,少女便不管不顧地拿起來,眼看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裡。
“叮”的一聲,碎瓦片被劍擊落,發出清脆聲響。
沈臨淵抱起越止戈,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沒有起伏變化的聲調緩緩響起。
“不要辜負他的好意。”
少女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她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大哭。不知為何,明明那人說的是寬慰的話語,她卻覺得對方安慰的人不是自己。
跨出地牢來到陸地上,縱然空氣中仍是彌漫著血腥味,但微風拂麵,已將那些氣味衝散了許多。沈臨淵這才發現,他的衣衫已然浸濕了一大片。
懷裡的少年痛苦地發出一聲聲呻|吟,沈臨淵知道血徒對於血液是多麼渴望,能忍受這麼久,越止戈已經付出了極大的努力。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意,蒼白的額間滾滿了汗珠。沈臨淵知道:他很痛苦。
蒼白的月灑下微弱的光。
沈臨淵咬破自己的舌尖,用唇堵住了少年痛苦的喘息,少年的唇柔軟而又冰涼,沈臨淵不自覺放輕了些,讓自己的舉動更加溫柔。三滴心頭血喂入對方口中,沈臨淵便停止了那個親吻。
越止戈眼中的血色雖然還未散去,臉上的痛苦之色卻漸漸褪去了,可他依舊緊緊蹙著眉,牙齒咬破了嘴唇,一滴血液滴落到地上。
沈臨淵聽見越止戈啞著嗓子,似是帶著哭腔說了句:“對不起……”
他渾身一震,猛然看向對方。
隻見那張清俊的臉上,緩緩滑下兩行清淚。
一如當年。
似乎是感應到了主人的情緒變化,體內的靈力躁動地更加厲害,它們越發激烈地撞擊著沈臨淵的五臟六腑,後者終於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兩眼枯敗無神。
“也許我一開始就做錯了。”沈臨淵艱澀道。
北朔城之行,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血徒和人類是多麼天差地彆的兩個物種。哪怕他封印了越止戈的血魔之力,親自教導他,可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事遲早會成為隱患。而那時,身為正道弟子的越止戈如何能接受自己是血魔這個事實呢?
到時候,越止戈如何自處?
是他親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麵。
沈臨淵又吐出一口鮮血,渾渾噩噩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青嵐趕來時,看見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沈臨淵和越止戈,乍一眼望去,一動不動的身形簡直嚇得青嵐魂飛魄散。她飛快走過去,歎了歎兩人的鼻息,確認兩人還活著後,青嵐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一雙杏眼頓時紅了。
“不要嚇我啊。”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她,摸了摸沈臨淵和越止戈的脈,又驚得登時跳了起來。
一個四肢經絡全斷,一個五臟六腑破了個洞……
她連忙給兩人喂下兩顆生機丹,催動起金鈴,金鈴飄出兩根綢帶托起沈臨淵和越止戈的身軀。
青嵐不敢停留,連發三道傳音,這才托起沈臨淵和越止戈,急急向登仙閣飛去。
而三人離開後,原本落在地上的那滴血液忽然像活了一樣,化成一條血蛇,在空中盤旋了一陣,最後準確無誤地飛往“廉生”的紅衣處。
血霧籠罩,那件紅衣竟是慢慢鼓漲了起來,約莫半晌,熟悉的人影竟然又完好無損地立在了月光下。
原本豔麗的麵容此時多了幾條裂縫,生生多了幾分鬼魅恐怖,“廉生”望著血池裡映出的人影,怒火衝天。良久,他才壓下滔天的怒火,在舌尖又滾了滾沈臨淵與越止戈的名字,邪肆地笑了。
堂堂血魔竟然是正道弟子,這樣的醜聞他怎麼能不鬨的天下皆知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是全文唯二虐點之一
一切都是為了合情合理的快穿
請安心挺過第一個故事
這算是鋪墊為什麼要快穿
後麵的故事就是蘇,寵,甜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