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酒(四)(2 / 2)

這廂,不過片刻,封琪又像忘了剛才的事一樣,邊收拾著東西,邊推搡道:“快快快,收拾收拾東西,青山書院可不像外邊,因著你的身份就對你高看一眼,連吃飯都得自己去打,快些走吧,晚了就沒了。”

推搡間,沈臨淵看見喬安站起身,衝著越風清鞠了個躬,接著抱著書走出了課堂。

周圍學子三兩成伴,唯獨越風清身邊冷冷清清,連和他說話的人也沒有。

封琪等了會兒沒聽見沈臨淵的回答,便抬起頭看了看,這一看,便看見對方又目不轉睛地盯著越風清在猛瞧,眼神還見鬼似的溫柔如水。

他被嚇了一大跳,內心告訴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接著又不得不走過去低聲說道:“我說你真的差不多行了,玩玩也就罷了,可越風清這種人,就跟木頭似的,死心眼得很。他要是真的陷進去了,你便是想抽身也晚了。”

沈臨淵不答反問:“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嗎?”

封琪一愣,接著才道:“我來這也有半年了。聽旁人們說,越風清這人高傲孤僻的很,向來不喜歡和人相處。他就是塊冰木頭,可沒傻子想去和冰塊臉交流。”

話音剛落,他便聽見對方似乎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然後就聽那帶笑的嗓音如此說道:“那我便當一回這傻子。”

隻一個晃神的功夫,封琪便見身旁的人追著那道白色人影去了。

他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然後才酸溜溜地嘀咕道:“著什麼急啊,人又不會跑。”

青山書院有條小道,因著比較偏僻,尋常甚少有人會來,但也正因為少了人,所以僻靜得很,越風清每日都會來此地溫書。

看了幾頁,忽然有幾道熟悉的聲音隔著假山傳來,是丁班的學子,他們似乎沒發現越風清就在旁邊,旁若無人地交流著。

“今日的課堂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

“誰說不是呢,沒想到沈師弟初來乍到,就和越師兄杠上了,一節課都沒停過,我要是越師兄,怕是得氣瘋了。”

“不過也虧了這沈師弟,今日越師兄這課講的慢了些,我先前有些雲裡霧裡似的內容今日終於是明白些了。”

“那豈不是說我們還得去謝謝這位沈師弟了,哈哈。”

“他們這些權貴,哪看得上我們呀,可彆丟這個人了。”

“彆說這些了,走吧走吧,晚了就趕不上了。”

……

腳步聲漸漸遠了,小道再度恢複了寧靜。

越風清的目光依舊盯在書本上,可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耳邊似乎仍然縈繞著那兩人的交談聲。

他忽然捏緊了手裡的書卷,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沈長嶽故意打岔,是在提醒他要放慢些嗎?他是好意嗎?可……

為什麼?

恍惚間,他的腦海裡仿佛又映出對方含笑的眉眼。在他的印象裡,沈長嶽是和他截然相反的兩個人,是他最難以看透的一類人。

微風拂動,吹落小道兩旁盛開的桃花林,紛紛揚揚的桃花瓣簌簌落下,落了白衣少年滿肩。

沈臨淵抬手將越風清發頂上的桃花瓣撚在手裡,風吹起他兩頰邊的些許碎發,映著漫山開遍的桃林,他笑得肆意張揚,:“我四處都尋不見師兄,原是躲在了這,倒讓我找了半天。”

他熟稔地坐在越風清身側,將手邊的食盒打開,接著懶懶散散地靠在假山壁上,向上吹了一口氣,將落在他額前的桃花瓣吹落。

歪過頭,沈臨淵笑意盈盈地看著越風清。

“師兄選的這處地方我很喜歡。”

“桃林作伴,風景甚美。隻不過卻少了些美酒……”他撐著假山石,身子往前逼近了些,湊在越風清頸側嗅了嗅,低啞的嗓音輕輕和著綿綿的春風,送入越風清的耳畔。

“看來,師兄沒有偷喝我的桃花釀。”

近在咫尺的呼吸,與聲音,每一次交錯的呼吸,每一個音調的響起,都讓越風清沒來由地心驚膽戰。

他本能地就想起身就走,可人剛一動,手腕便被一雙手牢牢地箍在了原地。

越風清:“……”他掙了掙,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後,冷著臉說了兩個字:“放手。”

始作俑者的表情煞是委屈可憐,“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師兄怎可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可不過眨眼,對方又笑了起來,稍一用力,便將越風清拽了下來。

“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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