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酒(七)(1 / 2)

幾乎是越風清醒過來的一瞬間, 沈臨淵便睜開了雙眼,他偏見對方看著兩人交疊的雙手, 冷峻的麵容上難得出現了幾分呆愣。

沈臨淵笑著拉過他的手, 貼向自己的臉頰,整個人懶懶散散趴在被褥上,長發披散,一雙挑起的桃花眼在燭火下懾人心魂。

“沒想到師兄睡著了,竟會這麼黏人。”

右手被人抓著貼向對方溫熱的臉頰,這般無賴的行徑越風清從小到大隻在沈長嶽身上見到過, 他心慌意亂地想要抽回了手, 神情微惱。

又想起是對方照顧著自己, 嘴唇嗡動了下, 越風清極小聲地說了句:“多謝。”

沈臨淵笑了笑,他直起身子, 右手撐在越風清的身側,在對方疑惑偏頭的那一瞬間,手掌覆上了對方的額頭。

越風清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沈臨淵鬆開手又替對方掖好了被子, 才道:“比方才好多了。”

天色漸晚, 明月灑落光輝。他起身走到燭火閃爍處, 將燈吹滅了,輕聲道:“睡吧。”

不知過了多久, 沈臨淵忽然又輕聲問道:“師兄睡了嗎?”

越風清聽見他的話,可心思一轉,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選擇什麼也沒說。

窸窸窣窣的聲響在昏暗的空間裡格外清晰,不知怎的,那逐漸逼近的聲音竟讓越風清沒來由地慌亂了起來。

身側的被褥忽然往下塌了一方,似乎有人撐在了床側,陌生的氣息強硬地闖入鼻腔之間,帶著甜膩的酒香,越風清暈暈乎乎地想道:沈長嶽的酒他已經都收了起來,為何對方身上還帶著酒香?

可還未等他將這個問題思索清楚,便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貼上了他的額頭,不用於手掌的溫度,那是更加溫柔,也更加溫暖,更加危險的觸感。

呼吸在這一瞬間都亂了,越風清一動也不敢動,唯獨眼睫輕輕顫動了幾分。

他不可控製地想到了沈長嶽交上來的試卷上寫的答案,原以為那話隻是為了戲弄他,可原來沈長嶽竟是……存了這等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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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書院中,除了詩書外,還設有算學,馬球,射箭等課程。這之中,最廣受好評的便是一月一次的馬球課。

封琪一掃前半個月的頹唐,早早的換上勁裝,來到了球場上,狠狠吸了口氣,他暢快開口:“可把爺憋死了!”

說著,一手拎起喬安的衣領,將人拎到沈臨淵麵前。

“待會就咱們三個一隊唄。”封琪道。

喬安被提溜在半空中,一張臉漲得通紅,她掙脫封琪的束縛,羞惱道:“誰要和你一起了?”

說著,轉身便跑,封琪一手就將人撈了回來,理所當然:“我先前幫了你,你自然得和我一道。”

“你無賴。”喬安被攬住了腰,又氣又急,本想掙紮離開,可誰承想,她越掙紮封琪抱得越緊,後者甚至還不要臉地砸了砸嘴:“你說你一個小書生,怎麼腰細得和姑娘似的?”

沈臨淵有些頭疼地轉過了眼,四處望了一圈,也沒看見越風清,隨手拉過一人,問道:“越師兄呢?”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沈臨淵問了什麼顯而易見的問題,卻還是認認真真地回道:“越師兄可和我們不一樣,這些活動他素來不愛參加,這夥兒該是在藏書閣溫書吧。”說著,他還歎息地搖了搖頭:“到底是方先生的外孫呢,這般自律刻苦,倒讓我輩羞愧難當了。”

封琪聽見沈臨淵打聽越風清的行蹤,就放了喬安,拉著沈臨淵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神情難得有些嚴肅。

“先前,我以為你是玩玩,我就沒管你了。可如今看來,你竟然是來真的?”

若不是真的,以沈長嶽這薄情寡義的風流勁,一過了三天,怕是早將人忘到九霄雲外了。

可如今,都已經半個月了,對方仍然一門心思撲在那越風清身上,簡直匪夷所思。

沈臨淵抱胸站在那兒,帶著一副我就是玩真的你能把我怎樣的架勢,反問:“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怎麼,你還不許我回個頭?”

“哎喲這能一樣嗎!”封琪險些跳起來:“這、這越風清他是個男的,你懂吧,這但凡他是個姑娘,我肯定搖旗呐喊,哪怕把你八抬大轎嫁了,我也舉雙手雙腳讚成,可這關鍵不是他不是嘛……”

話音未落,沈臨淵便用扇柄堵了他的嘴。

“他是男的我便不能嫁了?”

這副流氓行徑,便是封琪見了,也顫抖著伸出手指,見鬼似的在心底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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