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酒(二十一)(1 / 2)

時隔多年, 濟靈君案以不同的形式再度被翻了出來,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與此同時, 李有成的那番言論, 也以飛速傳遍了整個京城,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寒門與權貴之間的矛盾, 向來是曆代的核心矛盾,帝王遮遮掩掩,如今卻被一賊匪給扯下了遮羞布。

流言不止,甚囂塵上, 便是青山書院裡,這幾日的氣氛都焦灼了幾分。

流言愈演愈烈,到了後來, 不知是有心人引導還是什麼, 矛頭竟然指向了越風清。先前都誇越風清是難得的少年英才,如今風頭一轉,竟都說這少年英才靠的都是身為大儒的外祖, 將對方所有的才學貶得一文不值。

不僅如此, 在青山書院裡的高門子弟, 這幾日以來, 明裡暗裡也受到了不少非議。說來說去, 無外乎就那幾點,靠著祖宗蔭蔽,無所事事。

這流言一直持續了月餘,更巧的是, 在這流言蜚語的檔口,北狄人再度進犯,等京中收到消息時,邊疆已經連失三座城池,在北狄的鐵蹄與寒刃之下,大夏朝引以為豪的軍隊顯得不堪一擊。

一時之間,整座京城人心惶惶,再無暇去顧及其他。

與原世界中如出一轍的場景再度出現,血淋淋的人頭被擺上了天子的案桌,同時,還有一封氣焰囂張的信,上麵提了北狄人對大夏的要求。

將六公主嫁與淳於皇子,並奉上萬兩黃金,便撤兵。若不允,北狄的馬蹄將不會停下。

“簡直欺人太甚!”英帝怒目圓睜,直接將手裡的信撕了個粉碎,他轉頭望向大太監,語氣不善地問道:“驚雷引研製得如何了?”

大太監一下子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回複道:“該是大成了,陛下不若請沈小少爺來問問?”

英帝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將心底的怒火壓了下去,“就依你說的辦,宣,端和縣主之子——沈長嶽。”

青山書院內,正是三月之期結束,所有學子進行測驗之日。

不少人還記得沈臨淵三月之前放下的大話,就等著看他今朝原形畢露,吃癟的模樣呢。可也有不少人,被先前鬼澗崖那番言論所震撼,心內的秤不自覺就往對方那邊傾了傾。

臨考前,沈臨淵叫住了越風清,他懶洋洋地靠在門前,擋住對方的去路,挑著眉眼笑道:“好師兄,你不鼓勵我一下嗎?”

越風清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抱著胸反問:“你待如何?”

沈臨淵刹那間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張開雙臂,聲音婉轉得仿佛有九曲十八彎。

“那就抱我一下吧~”

越風清:“……”

瞧著麵前那比他還要高大,卻笑得格外燦爛甜膩的少年,越風清被狠狠噎了一下,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他還是上前幾步,伸出手,抱住了對方。

相擁的瞬間,熟悉的桃花酒香瞬間鑽入鼻腔,越風清不禁啞然失笑。

“你又偷偷飲酒了。”

沈臨淵也笑了:“那就勞煩師兄替我保密了。”

清俊的少年摟著他的腰身,沈臨淵從懷裡摸出暖玉,垂首替對方仔細係上,他輕聲道:“彆再弄丟了。”

說著,他鬆開這個擁抱,隨手將散亂的長發束了起來,轉過了身。

“走了。”

說著,沈臨淵推門而出。風吹起他的衣袍,白衣獵獵,那身影竟讓越風清察覺到了無法言說的熟悉感。

明明就在眼前,卻好像伸出手,也無法觸碰到。

等意識回攏的時候,越風清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伸出了手,素白的手腕懸在半空中,空落落的。

他的眼眸黯了黯,正要將手收回時,前方的沈臨淵卻忽然一把抓住了他懸著的手腕,對方並沒有回頭,可輕快的聲音卻像是最溫暖的風,掃去了他所有的陰霾。

“我先前才和你說過,彆把自己藏起來。你瞧瞧你,險些又給忘了。”

原本懸空的手,在這一瞬間被緊緊握住了。越風清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快活得好像會迷失自我,卻又甘之如飴。

沈臨淵沒有回頭,可卻感覺到對方緩緩回握住了自己的手,在越風清看不見的角度,他眉眼俱彎,燦然一笑,張揚至極。

測驗分為上下兩場,順利結束了上午的測驗之後,下午卻出了意外。

兩位公公攔下了沈臨淵,諂媚地彎腰賠笑:“沈少爺請留步,陛下請您入宮一敘。”

周圍的學子紛紛停下了腳步,或驚詫,或猜疑的望向這邊,唯獨沈臨淵泰然自若,眨眼間便猜測到了發生了何事,於是拱手笑道:“還請兩位公公帶路。”

和聰明人打交道自是令人心情愉悅,兩位公公笑容更盛,領著人坐上一輛馬車,往宮裡急馳而去。

這一日,誰都不清楚英帝和沈臨淵密談了什麼。隻是自從這次談話後,沈臨淵在青山書院內的所有東西,都在當天夜裡被帶回了縣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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