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美酒(完)+辨我雌雄(一)(1 / 2)

沈臨淵在京中隻待了一年,便再次被派往了邊疆。許是先前的勝利,讓英帝在這個青年身上看見了不可估量的潛力,這一仗,他信心滿滿,誓要將北狄徹底打服。

與四年前,受人譏諷嘲笑離去不同,此一彆,萬眾矚目。英帝更是親送到了城門口,將多年的配劍賜給了沈臨淵。

“朕便在皇城中待卿凱旋。”

“臣定不辱命。”沈臨淵叩拜跪地,雙手接過劍,目光略過英帝時,卻發現眼前這個帝王的鬢角已經有些許花白,神色也不如當年奕奕,身後的各個皇子野心勃勃。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翻身上馬,對著封琪點頭告彆,好友之間的告彆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便勝過千言萬語。

也許,等到他再次回來,這個今日眼神依舊透徹的青年已經坐上王位,坐擁萬裡山河,守著心愛的姑娘,目光凜凜,儘顯天子威儀。

沈臨淵有預感,這個世界的劇情線已經發展到了尾端,這大概是他和封琪,喬安最後的告彆。

少年時期的同窗情誼,最是刻骨銘心,待到最終分彆時,心中自然會湧起不舍。不過,這份不舍在心間隻攪起了小小的漣漪,便消散不見了。

他經曆了太多的人生,生死離彆一一嘗過,這樣的情緒,隻像一陣風,拂過,卻不會留下一些痕跡,說一句薄情寡義也不為過。

沈臨淵的目光一一掃過四周的人群,他像個高高在上的神靈,帶著審視漠然的態度,始終沒有讓目光落下。直到他遙遙望向與他同行的青年,那雙漠然的眼眸裡才逐漸有了溫度,嬉笑的態度有了實感,唇角的弧度逐漸加深。

“走了,師兄。”

這一去,沈長嶽與越風清兩人,一文一武,將邊疆進犯的外邦人打得節節敗退,英帝龍心大悅,再升沈長嶽為護國大將軍,並格外恩許,將來他若有子,嫡子可以直接承襲他的侯位封越風清為慶寧伯,子嗣同樣承襲爵位。

此詔一出,沈臨淵和越風清兩人便成了京中閨秀圈裡的香餑餑。便是嫁過去頭兩年都在邊關又有何妨,那可是實打實的爵位,且這爵位還有實權,再者,聽聞這將軍與伯爺那生得可是一副好相貌,怎能不心動?

越府,和縣主府的門檻,幾乎被說媒人給踏破了。可說來也稀奇,任是這媒婆說得天花亂墜,這兩家倒好,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石沉大海,一絲水花都未激起。

漸漸的,大家也都在傳,莫不是這大將軍和伯爺有什麼隱疾不可?一開始,誰都沒往那方麵去想,直到後來,三皇子即位,下了一道賜婚詔書。等眾人讀了這詔書,那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他們沒看錯吧?陛下竟然給大將軍和慶寧伯賜婚了?!

縱是百年以前,安王與越大人的關係在京城內,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礙於言論形勢,他們一輩子都沒能成婚,隻是相互陪伴,度過了一生。

可如今,沈長嶽和越風清竟得了天子賜婚!天子金口玉言,代表的是天意,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聽聞這詔書還是將軍親自求來的,京中頓時掀起一陣軒然大波,男人們萬分不能理解,他二人如今位高權重,有著炙手可熱的權力,什麼嬌妻美妾求不到,怎得就喜歡上了硬邦邦的男人?這渾身上下,不都一樣嗎?有甚心動的?

而女人們或震驚,或嫉妒,或酸楚,這都不談,隻在心中安慰自己罷了罷了,輸給一個男人也沒甚大不了。

“你瞧,他二人,便是不在京中,也要給我尋個麻煩。”封琪歎了口氣,望著窗外歎道。雖說如此,可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喬安柔柔地為他披上一件大氅,忽然目光一亮,喜道:“下雪了!”

封琪也笑了,他握住喬安的手,道:“是,他們也該回來了。”

過了年,沈臨淵和越風清便該回京了。封琪和喬安早就興奮得不得了,那快活的勁兒都讓他們想起曾經在書院裡,無拘無束的生活。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的是,等再回到京城,他們熟悉的“沈長嶽”和“越風清”都已經不在了,熟悉的靈魂脫出軀殼,剩下的事情法則會填滿。

“沈長嶽”和“越風清”依舊會存在,卻不是沈臨淵和越止戈了。

時空穿梭口前,瑩瑩光芒彙聚成團,漸漸勾勒出一個少年的身形。沈臨淵撫摸著那團光影,突然按著眉心,低笑了聲:“說來,我還欠你一場婚禮呢。”

明明走過這麼多世界,唯獨這一點,卻始終沒有給他。

一時間,感慨萬千。可很快,沈臨淵便凝了凝心緒,帶上光影,毫不猶豫再度跳入了時空中。

@

“哎喲我的二小姐,您就彆生氣了。怎麼?覺得自己生在國公府,就真是金枝玉葉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娘是個什麼身份?不過是個丫鬟,爬了老爺的床,才有了你。要不是當年老夫人憐惜,你這種下賤胚子早該被沉塘了。”

“可偏偏,有些人看不清自個兒,明明是個野雞,卻偏想做那飛高枝的鳳凰。如今給她尋了這樣一門好親事,她卻偏偏不領情,還折騰起來了,真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兩個人一唱一和,便是沒有戲台子,也把這戲給唱全了。

“都住嘴。”為首的夫人低聲喝斥了聲,可眉眼間卻是難掩的譏諷與喜意,她扣了扣雕花的窗戶,像個慈眉善目的和藹人,說出的話卻一聲比一聲剜心刺骨。

“老爺也是煞費苦心,才給你尋了這門親事,莫再鬨小姐脾性。這庚帖都已經交換,定已經下了,便是再反悔,你爹的臉麵,國公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聽裡麵依舊沒動靜,王氏低聲罵了句“小門小戶,沒眼力見的東西”,冷冷道:“你收拾收拾,三日後,便準備嫁了吧。”頓了頓,她又輕聲,像毒蛇吐信般道了句:“我先前就說過了,這婚事,隻要你活著,就逃不過。”

說罷,便領著人走了。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來了,又轟轟烈烈的走了。等院內再度安靜下來時,倒在地上的“姑娘”也漸漸醒了過來。

甫一醒來,脖頸間傳來的刺痛便讓沈臨淵猛的皺緊了眉頭,他大口大口的喘了幾下,才終於回過神來。

下一秒,目光凝向身上明顯是姑娘穿的裙裝,一向沉靜內斂的沈臨淵臉色驚變,伸手探向下半身……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