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姝點了點頭,又吩咐幾句飲食上要精細,隻是心裡還是記掛著,到了中午皇帝回來,便跟皇帝說了。
皇帝道:“我叫他們看著了,下頭人也不敢怠慢戴恩,咱們屋裡還有孩子呢,雖然看著不太嚴重,也等他病好了才能叫身邊的人去看。”
“我知道了。”許元姝覺得胸口有點堵,不過皇帝說的也對,原先病了都是要搬去偏僻地方靜養的,戴恩還能留在乾清宮裡已經是恩典了。
乾清宮原本就是皇帝的寢宮,裡頭書房也是好幾間,處理政務也不用太憋屈。
就像以前住在長樂宮,皇帝很少拿折子回來看,一來地方不夠,二來也不好叫司禮監的太監在後宮裡伺候,不過到了乾清宮就不太一樣了,有的時候皇帝不太樂意去禦書房,政務就全在乾清宮處理了。
因此連六斤一天都要出入好幾次。
下午,尋了個機會,許元姝打著關心皇帝的旗號,叫了六斤來問話。
“娘娘。”
六斤禮還沒行完,就被許元姝打斷了。
“你去——你差人去看一看戴恩。”許元姝皺著眉頭道:“我心裡不太舒服,昨兒早上他來請安,說了一大通似是而非的話,又說要給安慶太子陪葬,像是交待遺言。”
“我原本不覺得什麼,可是晚上他就病了,縱然是心有預兆,也沒有這樣準的。”
“戴恩是司禮監的人,哪兒覺得不對立即就能看太醫,如何能染上時疫?”
六斤點頭應了,不過許元姝還有話要說,有些不適合跟皇帝說的話,告訴六斤卻沒什麼顧忌。
“我剛進宮的時候,若不是他幫我,我怕是早死在吳貴妃手裡了。”許元姝歎道:“縱然是我有手段,可是沒有靠山,隻有戴恩幫我。”
“就算他有彆的目的,可我從中受益了,不管這麼說,他算是救了我的命。”
六斤沒說話。
“還有那一碗麵。”許元姝嘴角微微一翹,不管什麼時候想起那一碗麵,想起當時的心情,她的心裡都是滿溢的甜蜜酸楚。
“我進宮的頭一個生日。”許元姝臉上有了微笑,“是戴公公給了我一碗壽麵,不是彆的什麼麵糊弄,實打實的一碗壽麵。”
就是她去了東三所,在魯王爺後院裡當側妃,那一次吃的也不過是碗拌麵,裡頭還夾雜了她的計劃,用生日來博取魯王爺的好感。
她長吸了一口氣,“那碗麵……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真情實意的感動了。”
六斤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角微紅,又把頭低了下來,倒也沒安慰什麼,隻說了幾句娘娘放心。
兩人也不用寒暄,該說的說完,六斤便離開了。
許元姝微微歎了口氣。
到了晚上,許元姝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聽見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皇帝像是起來了?
她睜開眼睛,隻看見屋裡一片的黑,天沒亮,屋裡也隻有一根蠟燭照明。
“這麼早?”許元姝迷迷糊糊的問道。
皇帝在她身上輕輕拍了兩下,道:“晚上湯喝多了,你睡你的。”
許元姝裹著被子往裡頭一滾,很快便睡著了。
不過皇帝卻不像是要起夜的樣子,他批了衣服,跟著施忠福到了外頭,沉著臉道:“又查到了什麼?”
施忠福低著頭道:“陛下……奴婢今兒回來,聽見戴公公病得不輕,雖然……”他咬著牙照實說了,“雖然得陛下恩典,叫戴公公在乾清宮養著,可奴婢心裡想著兩個小主子,擔心不已,就叫了戴公公身邊伺候的人來問話,又去拿了戴公公的脈象。”
“你想說什麼?”皇帝像是察覺到了身邊,聲音裡蘊含的怒氣快要衝出來了。
施忠福打了個哆嗦,像是被自己要說的話嚇到了,“陛下,戴公公每日臨近清晨便是高燒不退,卻沒有汗,吃了柴胡湯也不管用。”
“一天差不多要昏睡半日。”
“一病就起不來床。”
“內裡虛,上來就是實火,熱閉了竅,導致汗發不出來,連水都不能多喝,怕傷了腎,隻能用溫水擦身。”
“跟朕當年一模一樣?”
“請賀太醫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誰還記得當年戴恩問宋媽媽要了一顆藥,一直沒交上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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