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憋得臉紅脖子粗,沒了言語。
孫薔薇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讓自個笑出聲來。
寧王掉頭回屋。
齊王條件反射般抓住他:“那是哥氣急了口不擇言說的玩笑話,怎麼還當真了呢。”
寧王心說我當真你連寧王府都進不來。
“咱哥倆誰跟誰啊。”齊王不待他開口,哥倆好的勾住他的脖子,“親兄弟還是鄰居。人家老話可是說了,遠親不如近鄰。就咱哥倆這關係,可比跟太子親近多了。”
寧王睨了他一眼。
——他看起來很像垂髫童子嗎?這麼糊弄他。
齊王使勁點了點頭。
寧王不客氣地撥開他的手臂,齊王又纏上去:“四弟,好弟弟——”
“閉嘴!”
齊王立即鬆手,收起嬉皮笑臉的一套:“府上做什麼吃的這麼香?”
寧王愣了愣,然後一臉複雜,恨不得給他一拳兩腳。齊王趕忙離他遠點:“你你——聽說你府上的人去晚了,不會沒買到牛肉氣不過偷殺耕牛了吧?”
“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逮住什麼吃什麼,也不怕吃死你!”
齊王放心的靠近他一些:“我就說嗎,四弟你是咱們兄弟當中最聽話最懂事的,怎麼可能乾這種事。”
寧王扭頭走人,懶得聽他廢話。
齊王先一步攔住,“廚房在東院,濃鬱的香味都飄到這邊來了,卻又不是燉羊肉燉雞魚,也不是炙鵝炙鴨,更不像鹿肉——”認真打量他一番,“太子除了讓曹公公給你送鹿肉,還送了彆的?”頓時忍不住大聲嚷嚷,“我就知道他偏心——”
“停!”寧王搞清楚他真實目的倍感頭疼,朝四周看看想找個人去大廚房,不經意間看到兩排腦袋,兩串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眼睛,嚇得倒抽一口氣:“孫薔薇!”
孫薔薇嚇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縮回腦袋。
“本王看見你了。”
孫薔薇抬手捂住耳朵,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孫薔薇!”
寧王的聲音又高了一些,像是到了極限,孫薔薇不敢磨嘰,疾步過去,“王爺。”轉向齊王福了福身,“齊王殿下。”
“怎麼起個女人名?”齊王再一看,“長得也像個女人。”
孫薔薇瞬間明白寧王為什麼懶得搭理他。
——這嘴也忒碎了。
“回殿下,草民是女人。穿成這樣便於做菜。”
齊王愣了愣,女人?做菜?老四府上什麼時候多了個女廚子,他怎麼不知道。滿麵懷疑地繞著她打量一圈,看到她的頭發濃密烏黑,耳朵上還有幾個耳洞,“還真是。哎,不對,四弟,叫她做什麼?”
寧王給孫薔薇使個眼色。
——解釋給他聽!
孫薔薇:“啟稟殿下,您剛才問什麼這麼香,不是王爺故意隱瞞,王爺真不知。”
齊王不屑地輕笑。
孫薔薇卻是不意外,先前大廚房的人也不信她:“因為那是些豬下水,怕汙了王爺的耳沒敢讓王爺知道。”
齊王臉上的笑凝固。寧王難得看到他這幅德行,還是跟吃的有關,不由得露出淡淡笑意:“還好奇嗎?三哥。”
“好奇!”齊王不信那些醃臢東西這麼香,指著孫薔薇:“你,帶路!”
孫薔薇下意識看寧王。
“不用看他,他是我弟,他也得聽我的。”齊王把裝有三分之一牛舌和一大塊牛腩的盤子塞給他弟。
孫薔薇一見那肉分量挺足,立刻前麵帶路。不過沒去小廚房,小廚房案板上有核桃,火爐上燉的鴨子快入味了,這位爺太不拿自個當外人,讓他瞧見了一準端自個家去。
孫薔薇朝南去正殿,從正殿那邊朝東拐進東一院的大廚房。
進了東一院,香味越發濃鬱,齊王不信也不行。
“草民沒騙王爺吧?”孫薔薇問。
齊王矜持地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你不是內務府的人也不是從宮裡出來的?”
孫薔薇:“家中遭難,寧王見了好心幫草民一把,草民又會做幾道民間小吃,比如燉豬下水,王爺便留草民在府裡做事。”
齊王瞥向跟過來的人,有這麼好心嗎?
“看完了可以走了吧?”寧王睨著他問。
齊王抬起腳,緊接著一想頂著風雪過來,還賠了一些牛舌和牛肉,哪有這麼回去的道理:“那鍋裡的東西好了沒?”不待孫薔薇說什麼,三兩步上前掀開厚重的鍋蓋。
帶有香味的濃濃白煙鋪散開來,孫薔薇臉色驟變。寧王無聲地問:“怎麼了?”
“我——”孫薔薇一看兩幅豬下水此刻最多也就一副的樣子,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會把那些全拿走吧?”
“本王聽見了。”齊王回頭瞥她,小廚娘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寧王不假思索地伸手把人拽到身後。
齊王的眼眸亮了,不不,不行,臭老四腦後有反骨,老大不小了房裡還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要是因為他多嘴把小廚娘嚇跑了,甭說太子哥和貴妃姨母,就是看老四一萬個不順眼的皇帝爹怕是也得收拾他。
“把你哥我當成什麼人了?”齊王輕蔑鄙視,“我還能跟個小丫頭計較?”說話間找到鍋鏟勺子把鍋裡的東西撈出來一些放案板上。
看著灰白色的豬肝和白色的豬大腸,齊王眉頭微蹙,陷入深深地懷疑,這東西真能入口?
“小廚娘,你過來。”
寧王:“又想做什麼?”
“就這麼直接吃?”齊王不信。
孫薔薇一聽不是要她小命,輕輕拍拍寧王的手臂。寧王鬆開她,孫薔薇過去把豬肝切片豬大腸切小段碼如盤中,然後淋著些湯汁呈給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