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轉生第七十四天(2 / 2)

他警惕地觀察我的表情,“可能我一個人來,或者讓迪克陪我更好。”

“我沒有覺得勉強。”我告訴他,“你願意讓我陪你,我很高興。”

傑森思前想後,彆彆扭扭道,“我們可以,嗯,把這當成一次出國的機會。你幫布魯斯在公司工作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是拋下他出去玩的好機會。”

我點點頭,“有道理,可惜埃塞俄比亞實在不是遊玩的好地方。”

傑森訕訕一笑。

埃塞俄比亞確實不是旅遊的黃金地點,這裡充斥著戰亂與不平等。但從另一個角度說,如果選擇在非洲旅行,這裡又是不錯的開端。

傑森對比著他查找到的他親生母親的位置,我就坐在他旁邊的矮牆上吃當地的特色主食英吉拉。

苔麩粉製作的發酵餅口感不是很和我胃口,好在我買它的時候就機智地撇了兩半,一半送到了傑森手上,他還一口沒吃。

我叼著英吉拉看少年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用手機把手裡隻咬了兩三口的發酵餅拍下來發給布魯斯看,附文,“這個世界上終於出現了比你做的餅還難吃的東西。”

等了大約半分鐘,對麵回複給我一張圖,是韋恩莊園今天的午餐,阿福烤了肋排和芒果鵝肝撻。

我的嫉妒之情在胸口燃燒,惡毒地詛咒,“今天你洗碗。”

那邊飛快回複,“家裡的洗碗機不是白白安裝的。”

失算,明明是我用來偷懶的東西,卻讓吃肋排的人占到了便宜。

我把他發過來的這段話轉發給阿福,傑森在這時突然緊張地拽住我的袖口,“她出來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看到一個女人匆匆走過的背影。

我不是傑森,對一個不管有什麼理由終究是拋下自己孩子的女性沒有好印象。對我來說,她僅僅隻是一個從我身邊路過的路人。

我低頭看,傑森的運動鞋踩著鞋底的石頭蹭來蹭去,在地上畫出不規則的彎曲線條。

我一拍他的後腦勺,“要去就趕緊去,彆磨蹭。”

他捂著頭,“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已經陪你到這裡了。”我說著,咬了一口不好吃的英吉拉,“我就在這兒等你,不會走,去吧。”

那個女人已經快要走出他的視線範圍了,傑森不得不加快腳步追出去。

他一邊朝她跑,一邊回頭看我,我對他搖搖頭。

我不想參與這對母子的交流,也不想觀察她和傑森是不是在某個角度看上去長得很像。

雖然我和布魯斯收養了迪克、傑森和卡珊,但我從不說自己是他們的母親。母親是一個十分厚重的詞,我不確定自己能否承擔起這份職責。

我不能說此刻我是高興的。

我承認我有偏見,一個遠在國外當醫生的女性未必是冷血黑心的人,當初的事情也未必不存在苦衷。

我隻是害怕她把傑森從我身邊搶走。這和迪克搬去布魯德海文不一樣,完全不同。

電話響起,我接通,布魯斯抱怨道,“你知道在夫妻戰爭中把裁判牽扯進來是不對的吧。”

“你知道背著彆人偷吃是不對的吧?”

“你和傑森正在吃埃塞俄比亞的特色美食。”布魯斯指出,“如果你要把這定義成偷吃,那就是相互的。”

他那邊的背景音作為韋恩莊園來說,太安靜了,沒有Ace的狗吠和卡珊與阿福的閒聊。

“你在蝙蝠洞?”

“我馬上趕到你們身邊。”他說,“案件相關。”

布魯斯說起案件時總是很嚴肅,通過他的語氣我能判斷事情以他的視角看暫時不是非常緊急。

“和傑森的親生母親有關?”我屏住一口氣。

“不。”他否認道,“我調查過她的身份背景,沒有問題。”

“好吧。”我說不上是放心還是失落。

“你太緊張了,露西。”布魯斯說,“你也調查了她的背景資料,不是嗎?”

“我隻是有不好的預感。謹慎總是沒錯的。”

他的語氣裡有一絲調侃,我看不見他的臉,但他應該是笑了一下,“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是一隻害怕孩子被彆人叼走的貓媽媽。”

“噫。”我打了一個激靈,“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地說話。”

“承認吧,你就是怕傑森心裡你不再是唯二的媽媽。”

閉嘴,你就是占一個威利斯是人渣的便宜。

“我否認你的說法,並想要隔空給你一拳。”我哼哼道,“你太感性了,我拒絕和你交流。”

我不客氣地掛掉手機,把他現在用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英吉拉在我手中由熱轉涼,變得更難吃了。

我把它掰成一小塊一小塊,挨個塞進嘴裡機械地咀嚼。

傑森和另一個女人離開的每一秒,我都忍不住猜想他們的對話內容。

他們可能會淚眼朦朧地擁抱,可能她會親吻他的額頭,可能他們會談起我。

一個尚可的女性長輩。

我理解布魯斯為什麼在迪克搬出韋恩莊園後感到不適應了。這可能是另一種層麵上的斷奶。

“你手裡的餅都快被你掰成渣渣了,不想吃就彆吃了。”

傑森站在我麵前,“我們去找當地還可以的餐館試試。”

我皺眉,“這是浪費食物。”

“你可以帶回去給布魯斯。”他竊笑,“這是伴手禮。”

我從矮牆上跳下來,跟他往市區走。

我說:“你不陪你的親媽嗎?”

“她有自己的事,不需要我陪。”傑森誠懇道,“但是我不陪著你,你回去可能會放Ace咬我。”

謝謝你給我指了一條明路,我回去就給Ace做豪華版的狗飯。

“你見到了你的親生母親,”我問,“你沒有什麼想法嗎?比方說想要搬到非洲和她一起生活之類的。”

傑森用詫異的眼神看我,“我十五歲,你們就要把我趕出家門了嗎?”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有點高興,又說不上來自己在高興什麼。

於是我搭住傑森的肩膀,“走,我們去當地最好的餐館吃飯,你付錢。”

“我付錢?”

“你拿了布魯斯的零花錢,你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