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讓她感到自尊受到傷害。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冷笑道:“可夫人寡居不久,孝期未過就要做出如此無恥之事,難道不怕外人恥笑嗎?人人都道趙家二娘貪戀權勢地位,卻不守婦德,我從前不信,今日才知,傳言不假!”
“孝期一事,方才我已同太後說過了,程郎去後,我便歸家了,如今還是趙氏女,不必守孝。至於那些傳言——”趙玉娥也收起笑容,乾脆地冷眼望著她,“我貪戀權勢如何?你們齊家若不愛權勢,又何必要你嫁給聖人?不守婦德又如何?你該問問太後,宮中守婦德的女人們,最後都去了哪裡。”
她出身高門,隻因家中從武,便時常受到旁人若有似無的輕視,心中的不甘早已積攢了多年。她承認自己貪慕權勢地位,自少女時代便一心想往高處走,當初選中程家,也是看中了他們的門第,期望程郎將來能在朝中平步青雲,誰知程郎卻是個軟弱無能的庸碌之輩,枉費了她的數年青春年華!
如今回到長安,恰逢新君即位,她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若能成,不但能保住兄長,保住趙氏,更能給自己爭一份榮寵。
“你!”齊沉香從未與人這般爭執過,一時被氣得麵紅耳赤,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玉娥瞥一眼不遠處已頻頻蹙眉望過來的劉康,心知今日再在此逗留,恐怕會鬨得難堪,索性也不再等了,隻似笑非笑地攏了攏衣襟,留下一句“各憑本事”後,便轉身離開。
一陣冷風吹過,懸在廊簷上的宮燈微微晃動,昏黃的燈光照得齊沉香的臉色忽明忽暗。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片刻後才沉著臉攜侍女離開。
……
月光下,一片斑駁竹影在冷風下左右擺動,沙沙作響。
楚寧站在黑暗中半晌,直到齊沉香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才漸漸回過神來。
方才她過來時,恰見到趙玉娥與齊沉香二人的對峙。因距離有些遠,隻能能隱約聽見幾個字眼,可即便如此,也不難猜到,能讓那二人爭執的原因,無非是蕭恪之。
四下已經暫時枯萎的草木間滲出一陣陣濕冷的寒意,慢慢侵襲而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遠處的劉康身後那扇門裡,明黃的燭光依舊靜靜燃著。
她分不清眼下心裡到底是何種滋味,隻能不斷提醒自己,這條路已踏出,便再不能回頭了。
然而,就在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脊背要往那扇門的方向走去時,身後卻忽然伸出兩條強勁有力的胳膊,緊緊扣住她的腰,將她拖進一棵參天巨樹的背後。
她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識掙紮著想開口呼救,扣在她腰上的其中一隻大掌已經迅速上移,在她喊出聲之前一把捂住她的口鼻。
那隻手掌寬厚有力,一下遮住她的大半張臉,粗糙的厚繭因她的掙紮而不住摩擦著她的臉頰。
“喊什麼?”
一道熟悉的粗糲嗓音伴隨著不容忽視的灼熱氣息從耳畔傳來,緊接著,她的後背就被完全納入一個強勢的懷抱中。
是蕭恪之。
楚寧身子一滯,掙紮的動作慢慢停下來,任由男人抱在懷裡。
蕭恪之感受到她的變化,不禁輕笑一聲,捂著她口鼻的手鬆開,順著胸口慢慢下滑,重重撫弄,湊近她頸邊的鼻梁也不住在她耳垂附近若有似無地摩擦。
“方才的戲看夠了?”
楚寧瞥一眼依舊站在屋門外守著的劉康,這才反應過來,那屋裡根本沒人,方才蕭恪之站在他身後已看了不知多久。
她忍著脖頸邊不時傳來的熱度和癢意,咬著唇輕聲道:“這話——該問陛下才對。”
應當沒有哪個男人看到兩個女人為自己爭執不下時,不會感到快意。
蕭恪之卻又輕笑一聲,用牙齒在她下顎處一時輕一時重地咬著,含糊道:“朕方才隻看見自己那心思不純的侄媳藏在樹影間,不知是否又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是刻意在這兒等她的。
原本是想等著她自己敲門進去,再看看她發現沒人在屋裡時的表情,隻是等的時間久了,美人又近在咫尺,他才忽然忍不住出現,將她拖進懷裡。
這女人讓他抓心撓肺了這麼久,如今抱在懷裡,不過這片刻的時間,已經讓他熱得快把持不住了。
“不是陛下讓阿寧來的嗎?”
楚寧被他的動作攪得渾身軟了半邊,卻仍勉強保持著鎮定,聞言扭過頭來,拿一雙無辜又清澈的濕潤眼眸直勾勾望著他。
衣物摩擦的聲音與草木摩挲的聲響交織在一起,仿佛點燃了初冬時節的一把火。
蕭恪之一手將她轉過身來麵對著自己,幽深的眼眸借著皎潔的月光一寸一寸端詳著她宛如凝脂的潔白肌膚和精致動人的五官,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她飽滿的紅唇上。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一手捏住她纖細的脖頸,迫使她仰頭與他對視,似笑非笑道:“朕何時讓你來的?”
她長睫扇動著,眸中濕意仿如秋夜薄霧,朦朧間令人心口顫動。飽滿的紅唇張了張,慢慢吐出一句軟軟的話:“陛下難道不想知道侄媳為何要刻意接近嗎?”
蕭恪之冷笑一聲,卻沒回答,隻慢慢鬆開她,轉身朝另一處屋子走去。
楚寧沒有遲疑,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隨著他一同踏入一間空蕩蕩的偏殿。
殿中漆黑一片,唯有月光披灑在窗邊。兩個內侍無聲無息進來點起一盞孤燈後,便悶著頭退出去。
門輕輕闔上的那一刻,殿中的氣氛一下又在暖色燭光的映照下變得曖昧起來。
“陛下——”
楚寧想先將事說出,可話才出口,卻被他止住。
“噓——”他湊近她眼前,與她額頭相抵,一根食指輕輕壓在她的唇上,凝視著她的目光裡帶著幾分勢在必得,“現在願意同朕坦白了?”
楚寧眸光顫動,輕輕點頭,楚楚道:“侄媳不敢欺瞞陛下。”
那兩片豐潤紅唇張張合合間,就擦著他食指的指腹,時不時吐出溫熱的氣息。
他咬牙克製著,慢慢站直身子,伸手推了一把,將她逼得後背緊貼在門框上。
“你想說,也得看朕願不願聽。”他慢條斯理地解著她的衣帶,眸中帶著幾分嘲諷與解恨,仿佛要將先前這些日子裡被她搓摩的痛苦儘數討回來,“現在,朕不想聽你說。”
說罷,他食指挑起她的衣領,往旁邊輕輕一撥。
原本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衣裙一下滑落,隨之露出的卻是一件與眾不同的褻衣。
隻見那褻衣半長不長,上端被兩根細細的絲帶吊在她纖薄的肩上,堪堪能從胸口遮到膝上幾寸處,腰身處更是被刻意收緊,勾勒出細窄柔軟的線條,從上至下,將一具玲瓏軀體包裹得恰到好處,半遮半掩的風情更是發揮得淋漓儘致。
昏黃的燭光映在絲綢的褻衣上,照出一片光滑柔軟。楚寧輕咬著唇背過身去,露出另一番天地——褻衣的後背處被裁去大塊布料,恰好將她光潔的後背呈現在他眼前,而遮著右臀的那一段裙擺上,彆有用意的繡了一朵既高雅脫俗,又婀娜多姿的蓮花。
蕭恪之看得渾身肌肉繃緊,眼也紅了,一手壓在她頭頂的門框上,另一手取下她發間晃得人意亂神迷的步搖丟到一旁。
如雲的長發傾瀉而下,蓋住半邊脊背,帶起陣陣幽香。
朦朧中,她幽幽扭頭看他,眉心一點金色的花鈿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宛如神女下凡,被困塵世。
“妖婦。”
蕭恪之說得咬牙切齒,隻覺得心中那根弦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