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一百三十章 降位(2 / 2)

畫屏語氣同情,那些宮女多麼無辜,誰不知道發越殿的皇子是怎麼病的。還不是張美人不顧皇子才幾個月大,就硬是每天抱去太後宮裡。尤其是這些天總是陰雨綿綿,娘子在殿裡歇著,張美人就不顧天氣,日日抱著皇子去太後宮裡,說是讓小皇子給太後請安。可才幾個月大的孩子,懂什麼孝不孝的。還不是想趁機奪走太後對大皇子的寵愛。

這種行為,也隻能說一句爭寵心切了。也不想想那麼小的皇子,受不受得住這樣的天氣。如今皇子生病,她不自責,反而責怪乳娘和宮人沒服侍好。

“娘子不如過兩日再去,等發越殿皇子痊愈了再請安。不然張美人知道了,恐怕沒什麼好話。指不定病急亂投醫,怪罪上娘子呢。”

張美人這事做的難看,畫屏擔心範雪瑤這時候去請安,讓張美人知道了不好。

畢竟皇子生病了,官家總要過問,到時候知道發越殿皇子因何生的病,多少都會怪罪張美人。到時候張美人為求自保,恐怕會攀扯上範雪瑤。

範雪瑤思忖了片刻,點頭道:“那這兩日就不去太後宮中了,讓膳房照常準備早膳。”她這時候的確不適合再去太後宮裡,平時她都會帶著楚煦一起去,但是現在再去,容易給人不好的感覺,仿佛她是在挑釁張美人,用自己和楚煦去映襯張美人母子的不中用一樣。

而且太後那邊也不好做人。畢竟小皇子之所以生病,是因為張美人抱去給她請安。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表現出對她和楚煦的喜愛來。

但是如果隻她一人去請安,不帶楚煦去,又未免太刻意了。落了下乘,反而不美。倒不如過兩日,等這場風波停息了再去。

於是範雪瑤打消了去請安的行程,梳洗過後就去看兒子,給他洗臉,一起挑他今天要穿的衣裳,穿戴好了之後來到明間一起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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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範雪瑤的悠閒,張怡雲這頭則是喧騰不休,一殿上上下下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生的皇子實在太小,才幾個月大,話都不會說,病的太難受,一直哭個不停,嗓子都啞了,大人都受不住,何況這樣小的孩子。太醫開的藥,煎熬好了,就是吃不下。

張怡雲不管是孩子太小,藥太苦,喉嚨太痛,她隻一味埋怨責罵乳娘伺候不周,不會照料皇子。她自己私下裡說這話也就算了,可事情壞就壞在她在楚楠聽說發越殿皇子病了,便難得駕臨發越殿來看望孩子的時候,因為擔心被楚楠責怪她沒有養育好皇子,就把責任推到了乳娘身上。

乳娘原本就不服她,而且如果擔了這責任,恐怕就算不落個罪,也得被遣送出宮了。給皇子做乳娘是多麼大的榮耀和體麵,她們都是普通出身,哪裡舍得拋了這榮華富貴?

怕辯解晚了官家就信了張怡雲的話,幾個乳娘立即跪了一地,辯解道:“美人責怪,奴婢們本不該反駁,可事關皇子身體安危,奴婢實在承擔不起。”

楚楠的確最喜愛楚煦,但是張怡雲所生的皇子也是他的孩子,他即便偏心,對這個孩子也是重視的。所以哪怕不怎麼喜歡張怡雲,也還是在聽說生病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看望了。

幾個月大的孩子病懨懨,小臉通紅,更可憐的是小小的鼻子,因為流鼻涕,不停地用手巾擦,鼻頭和周邊的皮膚已經不是發紅了,而是完全擦破了。可以想到有多痛,哭的嗓子都啞了。可憐的叫楚楠見了便痛心不忍。

再聽見張怡雲迫不及待地數落的都是乳娘服侍的不好,才害的小皇子生病,她如何如何心疼,他的不忍頓時化作不滿。

“你們有什麼承擔不起,你們是宮裡安排專司服侍皇子的,如今皇子病成這樣,難道不是你們的疏忽嗎?”張怡雲迅速詰問道,總是妝容得體的秀臉充滿了威嚴。企圖用身份去壓製住她們。

乳娘們原本要說的話被打斷,被張怡雲反斥回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不由停頓了一下。

張怡雲正要給她們定罪,其中一個梳圓髻的乳娘反應很快,馬上恭敬道:“奴婢們的職責是服侍皇子,皇子病成這樣,奴婢們自然是有一定責任的。可官家明鑒,這並非奴婢們疏忽照料。皇子之所以生病,其根本緣由是前幾天下雨,美人卻還是每天把皇子抱去給太後請安的緣由。奴婢們阻攔,勸說皇子太小,身體孱弱,恐怕受不住寒。美人卻堅持說她是皇子的娘,不會害他,說隻是下雨而已,沒什麼要緊的。奴婢們人微言輕,勸阻不了,使得皇子著涼,這是奴婢們的過錯。可奴婢們鬥膽辯解一句,如果美人不在陰雨天氣還抱皇子出去,皇子絕不會著涼。奴婢們勸阻,美人不聽,皇子病了,美人又責怪奴婢們伺候不周,實在是叫人有苦說不出……”

張怡雲從這個乳娘開口時就暗道不好,這個乳娘是這幾人中最狡猾善辯的一個,仗著奶著皇子,就敢和她作對。見她果然告起狀,張怡雲又驚又慌,罵道:“爛了舌頭的婆子,誰教得你這樣顛倒黑白的!你們害怕擔當責任挨罰,竟敢把沒照料好皇子的罪推到本位頭上來了!本位是皇子的親娘,還會害他不成?”

她指著乳娘罵完,又換做一張被冤枉了的含屈的臉,淌下眼淚望向楚楠:“官家明鑒,妾帶皇子去給太後請安,完全出自一片孝心。”她心裡知道下雨天帶孩子去太後宮裡的事絕對瞞不過去,那她隻能將自己的過錯降低到最小。

“太後身體不適,妾擔心太後情緒煩悶,又兼之昭儀有孕,不便去請安,所以妾才帶著小皇子去給太後請安的。雖然前幾日天氣不晴朗,但妾都有好生照料皇子,每次出門都有穿的嚴實,絕不會著涼。”

張怡雲目不轉睛地望著楚楠的眼睛,想判斷自己的話有沒有取信於楚楠。然而她失望的發現,楚楠神情深沉,眼神似乎是溫和的,又好像很平靜,她根本看不出絲毫變化。

心中忐忑不安,但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繼續辯解下去了。

張怡雲眼淚掉了下來,仿佛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被說失責一樣,哀聲道:“妾十月懷胎誕下皇子,怎麼會不顧他的安危呢?七日早晨,妾起身後就去看他,那時他有些哭鬨,流涕,前一日晚上入睡前他還好好的。怎麼一宿過去就病了?定是乳娘們夜間服侍不周,盥沐時叫皇子著了涼。”

乳娘聽見此言,立即辯解起來。

張怡雲便和乳娘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辯,楚楠一言不發地聽著,直到雙方爭辯的不可開交,榻上的小皇子哭的一哽一咽的,仿佛喘不上氣一般,楚楠見張怡雲完全沒有注意到,既失望又惱怒。

“夠了!”

一聲怒喝,驚醒了急怒攻心的張怡雲,她驚恐回頭,才發現楚楠已經怒色行於言表了,盯著自己的眼神是冷的那麼嚇人,頓時心裡慌極了,口不擇言道:“官家相信妾,妾絕不會害皇子著涼,以前昭儀也都抱著大皇子去給太後請安,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你如何能與瑤娘比。她待孩子嗬護備至,所用的心是十個你也及不上的!”她不說這話罷了,一聽見她居然把範雪瑤都扯出來了,楚楠頓時大怒。

張怡雲聽了這話,心裡倍感委屈,暗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都是第一次做親娘的,好似她不疼愛親兒一樣。她把小皇子視作眼珠子一樣,否則乾什麼不辭辛苦、不嫌麻煩地每天抱去給太後請安?還不是為了他將來的前程嗎?

楚楠壓下了心頭的狂躁情緒,質問張怡雲:“既然是初七就有不適,為什麼初九才請太醫來看?”

張怡雲強辯道:“妾見小皇子隻是流涕而已,家裡弟妹著了涼,略有些症狀,都是不請醫看的,捂暖些出出汗就沒事了。何況小皇子才幾個月大,這樣小,認真用藥反而不好。”

楚楠深吸一口氣,感覺肺都要炸了。

張怡雲還在委屈:“誰知他後來病的這樣厲害……定是這些乳娘服侍的不上心,往日妾還以為她們養過孩子,經過事懂得多,凡事都仰仗著她們。誰能想到她們是這樣子的人。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又能有多上心呢。”

楚楠不願聽她的狡辯,事到如今,他哪裡不懂張怡雲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是見範雪瑤和旭兒受到娘娘的寵愛與看重,因此便迫不及待地,想用尚在繈褓中的孩子爭寵罷了。如果隻是這般,他還能睜一眼閉一眼,後宮妃嬪想要寵愛並非過錯,但是不顧孩子的健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冷冷道:“既然你不會養育皇子,那便交給能養育好的人來養。”

張怡雲聞言,頓時魂飛魄散一般,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把她的皇子搶走嗎?她立即跪到在地,哀求道:“官家,妾知道錯了,妾往後再也不這般愚笨了。求官家看在妾是初為人母,不懂事的份上,原諒妾這一次。”

楚楠早已不耐煩,丟下這句話之後,便甩袖離開。回到鴻寧殿,他便下了兩道口諭,一則是將服侍發越殿皇子的乳娘帶走審問,確定她們有沒有失職,如果沒有,那可以繼續服侍,如果有,那麼便要受罰遣送出宮。再重新給發越殿皇子挑選乳娘。

二則是要在妃嬪中挑選一資曆老的,養育發越殿皇子。命有意的妃嬪自薦。

然後又上諭:發越殿美人張氏,即著降封為夫人,以示懲儆。

夫人乃是妃嬪最低微最低微的名分,再往下就是宮女了。且本來該是國夫人的,夫人之前該有個稱號,比如秦國夫人這般。可楚楠因張怡雲利欲熏心,且事後還不知悔改,胡亂攀咬瑤娘的行徑,對她厭惡極了。連個封號都不給。

張怡雲一下子從一殿主位的美人降成微末夫人,心情是怎樣,可想而知。

她悔恨之餘,妒火攻心,不由口出怨言,說官家偏心,範雪瑤之前也經常帶大皇子去給太後請安,她不過是不走運,小皇子生了病,就成了她不慈了不會養育皇子雲雲。

早就對她不滿的宮女把她說的這些話傳揚了出去,楚楠聽說她心懷怨恨,根本沒有思想著如何悔改的樣子,更加厭惡,著她即刻遷出發越殿主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懷疑家裡進過小偷。起因是衛生間的姨媽巾沒了,我就去次臥裡開紙箱拿。結果發現應該還有幾大包的紙箱裡隻剩了一包...本來應該有幾大包日用的,我基本都是用護舒寶的317和400。

因為日用的經常會不小心側漏。所以我每次都是日用的剩很多包。結果紙箱裡隻剩下一包夜用加長400的。

次臥的窗戶是壞的,沒有防盜窗。窗戶外麵接的平台可以連接到隔壁兩戶人家。隻要願意,兩家都可以從自己家陽台直接走到我次臥來。所以我把次臥門外麵扣了鎖,隻當倉庫來用。

之前隔壁家的女主人有兩次忘了帶鑰匙,借我家窗戶翻過去。

我很確定還剩下很多包日用的。而且還有一個細節。因為次臥一直開著那窗戶通風。為了防塵,裝姨媽巾的紙箱子我一直都是關著的。可這次去拿的時候,紙箱子是打開的狀態。

我現在很懷疑是她偷進了我家。可是有人會特地翻窗過來,就為了偷幾包姨媽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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