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抑鬱症(1 / 2)

</strong>晌午,楚楠處理了一些政務,便過來披香殿。

範雪瑤正在屋裡作畫,宮人剛來通傳,她放下畫筆,楚楠已然進來了。

“官家……”範雪瑤上前,正要行禮迎接,楚楠趕緊一把攙起:“不是說過了嗎,不用出來接了,我都直接進來了,你還這麼多禮。”規矩是皇帝駕臨後宮時,都會有內侍過來通傳,然後妃嬪與宮人出殿門,行大禮接駕。

但楚楠來披香殿太頻繁了,他嫌每次接駕過程繁瑣,每次來都是不讓內侍提前通傳,到地方就直接下輦,進殿。範雪瑤最多在二門接他一接,雖然還是要行禮,但禮節上簡單的多。

範雪瑤笑盈盈直起身子,她今天穿著件藕荷色紗衫,底下是杏黃色撒花縐紗裙,用水紅羅高高的係在胸前。齊胸襦裙,再加上簡單彆致,隻點綴了幾根珍珠簪花的單螺髻,看起來鮮嫩青春,倒好似未出閣的小娘子一般。

楚楠握著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看,笑道:“你這般打扮,真是彆致,我看著很是喜歡。”

宮裡人都喜歡往端莊奢麗裡妝扮,這樣顯得高貴,大氣,生怕自己落了小家子氣,不合時宜的評價。雖然這也是一種美。但是在大家都是這樣打扮的環境裡,就不出挑了。而且十幾歲的女子,就這樣往成熟裡打扮,總會有些氣質不相符。

這樣簡簡單單的,又顯少女氣質的,才更特彆。

楚楠很少見她這樣的妝扮,範雪瑤雖然私下穿戴的簡單,但也都是宮裝打扮。隻是裝飾簡潔一些罷了。她現在之所以穿著齊胸襦裙,是因為現在肚子大了些,裙子的係帶束在腰腹上,緊了她不舒服,鬆了又會滑落,總要提來提去的,所以她才會這麼穿。

範雪瑤麵頰微紅,頭往下垂了一點兒,光潔的額下睫毛顫顫的,嬌羞地嗔道:“這站著一屋子的人呢,你就這樣……該叫她們笑話我了。”

楚楠哈哈大笑,故意又說了幾句親昵的話逗她,正笑著,就聽見楚煦喊爹,回頭看去,楚煦正從裡邊兒噠噠跑過來,嘴裡嚷著爹,小腦袋剃的光溜溜兒的,頭頂上一小撮頭發。隻穿著一件玉色薄衫,底下杏黃色撒花褲,和範雪瑤的裙子同一匹料子裁成的。

“爹,抱抱。”楚煦一路小短腿跑過來,張開手要抱。

楚楠就彎下腰,把他給抱起來,慈愛地顛了顛,與他玩笑,隨口道:“怎麼從後邊過來的?”

範雪瑤回道:“方才臟了褲子,就到後邊去洗身子,換身衣裳。這孩子也是個貪玩兒的,平時要溺溲都會和人說,可要是玩耍上了頭,就不說自己要溺溲,可著玩兒,結果就把褲子臟了。”

楚楠聞言,樂不可支,笑問楚煦:“旭兒把褲子弄臟了?”

楚煦慢吞吞地點頭:“臟了。”

“怎麼臟的?”楚楠笑容更深了。

楚煦小手抓著楚楠的袍子揪來揪去,半晌才慢慢道:“我弄臟的。”人雖然小,卻知道尿臟褲子是件羞恥的事了。窘迫地眼睛閃爍,不好意思看人。

範雪瑤看著他逗兒子,為他的惡趣味而扶額歎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讓畫屏去茶爐房要點熱水過來,又叫司沐的兩個宮女準備東西。

須臾,侍女提了熱水過來。

“官家把袍子脫了吧,擦擦身上的汗,換件乾爽的衣裳穿。”範雪瑤一邊說著,一邊過去給他解袍子。夏天的衣裳雖然單薄,架不住天熱,楚楠出了不少汗,後背的衣料都潮潮的。

範雪瑤親自兌了一盆溫水,把一條新布巾放進去打濕,擰的半乾,抹上她慣用的茉莉花香皂,就要給楚楠擦身子。

楚楠反手拿過布巾,道:“你去歇著,我自己來擦就好。”動作隨意地往臉、脖子上揩拭,範雪瑤見他臉都擦紅了,蹙眉道:“動作輕點,彆把皮擦破了,一會該辣辣的痛了。”

楚楠“嗯嗯”應著,手勁輕了一點,可動作還是大的很。

楚楠快速擦了遍臉、脖子,後背就夠不到了,範雪瑤坐在椅上衝他招招手:“來,到我麵前來,我給你擦擦背。”楚楠就走了過去,沛玲擰了條乾淨的布巾遞上,範雪瑤把布巾攤平,用抹了茉莉花香皂的那麵在楚楠赤著的脊背上不輕不重的揩拭。

楚楠並不是體型雄偉的那種男人,甚至個頭算不上很高大,但他勤於習射,所以身上的肌肉還算結實,在榻上時,還能把範雪瑤完全抱起來弄。可見肌肉也並非虛架子。

範雪瑤懷孕後就沒同過房了,摸著手下那光滑有力的脊背,心裡不免有些想法,胡思亂想著乾脆把楚楠就這麼壓倒在榻上,扯爛他的袍子,然後騎著他玩兒,弄的他求饒才罷休。

可惜環境不允許,範雪瑤可惜著,麵上不露分毫,把楚楠捯飭乾淨整潔了,趕緊取來乾爽的袍子給他穿上。見隻有一條袍子,並無中衣,楚楠便問道:“怎麼沒有中衣?”

“天這麼熱,雖說屋裡邊有冰鑒在,到底也不比官家寓處涼爽。左右是在我這邊,沒有彆人在,無妨得體不得體的。舒適最要緊。就不穿了罷。”範雪瑤給他係好袍子,抬頭微笑道,笑容溫婉而明媚。

隻穿外袍不著中衣,這樣好像是不大得體,楚楠猶豫了一下,然而內心著實抗拒不了,心想反正是在瑤娘這裡,沒外人在,還是點頭了。

穿好衣裳,小金,小紅掇來盛著香湯的鎏金盆,服侍楚楠泡腳。

熱熱的水泡著身上發熱,冒汗,楚楠身上剛清爽一點,便想說太熱了,不泡了吧。就聽到範雪瑤道:“官家泡的身上熱吧?畫屏,去拿些冰涼涼的飲子來喝。”畫屏便出去了。

範雪瑤起來,走到榻邊,慢慢蹲下去,伸手摸了摸盆裡的香湯,對小金和小紅兩人說:“這香湯熱了點,兌點涼的。”

二人趕緊舀了一點涼香湯,沿著深盆的盆沿倒進去裡,範雪瑤伸手攪了兩下,點頭道:“這樣才剛好。現在天氣熱,水溫不能像冬天那樣燙,你看官家的腳都通紅了,這是水太燙的緣故。”

兩人連忙點頭,口中道:“奴婢明白了。”

畫屏掇著個托盤進來,托盤裡一個白瓷壺,兩個瓷碗,又一個帶蓋的青瓷盅,又一個銀匙。等畫屏走近,一眼就能看見那大肚子白瓷壺麵上,能看到凝起的點點細小水珠。可見無論壺裡是什麼飲品,都已經冰鎮的透透的了。

範雪瑤洗著手,一邊問道:“是什麼飲子?”

畫屏道:“是黎檬子,先前娘子說過,隻榨出汁水再用蜜,吃起來沒有苦味。冰湃的,沒往飲子裡加冰。”

宮裡的飲子大多很講究,一種飲子裡又是什麼丁香、木樨花的,又是什麼砂仁、麝香的,說是飲料,不如說是涼藥。不加大量的蜜糖簡直不能入口。

範雪瑤喝不慣,她喜歡清清淡淡的,比如綠豆湯,酸梅湯,這種檸檬蜂蜜水也很喜歡。黎檬子和她上輩子吃的檸檬差不多,外形沒檸檬好看,要更大一些。肉也乾一點。不過味道差不多。

楚楠擦過一遍身子,隻解了表麵的燥熱,心裡還燥著,見宮女端了飲子進來,便端起就用。隻一口下去,嘴巴便縮了一下,舌頭在嘴裡動了動,道:“酸了些。”以往他也喝過黎檬子水,蜜更甜。

範雪瑤笑了起來,咯咯道:“因為我近來嗜酸,蜜放的少些,官家吃了定是嫌酸的。”說著,走過來從他手上拿過還剩了大半黎檬子蜂蜜水,揭開那隻青瓷盅笑道:“得再加些蜜,這樣你才喝的慣。”她往碗裡又加了一勺蜜漿。

這蜜漿是純蜜,沒加砂糖,不是特彆甜。而且冰飲沒有熱的水來得讓人感覺甜,再加一勺他吃著剛好。

楚楠吃了加過蜜漿的飲子,果然覺得酸甜的剛好,甚是解渴又祛暑,便連著喝了兩碗。

範雪瑤怕冰著肚子,等飲子寒氣稍微去了些才喝了一碗。至於楚煦,自然是等寒氣都散了才敢給他喝。

楚煦很喜歡黎檬子蜂蜜水,一口一口地喝了半碗,範雪瑤就要把碗端走,蜂蜜能夠潤腸通便性寒,怕他會腹瀉,不敢多給。

“我還要喝。”楚煦扒著瓷碗,不讓她把碗遞給畫屏。

範雪瑤不急著把碗給畫屏,由著他扒,隻是不讓他把嘴湊到碗邊直接喝,哄道:“這個雖然好喝,但是喝多了會腹瀉,旭兒想肚子痛嗎?”

楚煦小腦袋立即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不要痛,不要痛。”

範雪瑤繼續看著他的眼睛問:“繼續喝很可能會腹瀉,肚子痛,那旭兒還要喝嗎?”

楚煦猶豫了,他很想再喝一些,但是又不想肚子痛。眾人看著他視線黏在碗上,白嫩的小臉上渴望的神色很明顯。他糾結的想了一會,比出一根手指試探道:“我喝一口。”

範雪瑤故作遲疑,苦惱道:“你已經喝了半碗了,我不確定再喝一口會不會肚子痛。可能會,可能不會。你還是想喝嗎?”

楚煦想了想,點頭:“我想喝。”

以範雪瑤對楚煦的重視疼愛的程度,宮女們都以為她會拒絕,杜絕一切會給他帶來傷害的事情。小孩子腹瀉是很常見,但因此而死的孩童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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