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孝(2 / 2)

楚楠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他沒有斥責許皇後,現在宮外已經有了傳言,他若在這時候斥責許皇後,無異於火上澆油,助漲傳言。

他隻是讓李懷仁去中宮傳他的話,問詢許皇後韋太後病情將養的如何,用了什麼藥,每天吃了幾碗藥,用藥後病情可有轉好,飲食可有減少增加等等問題。

李懷仁問一句,就等一等許皇後回答,然而許皇後哪裡知道這些,她隻知道韋太後病了,範貴妃去侍疾了,病的什麼樣,哪裡痛,吃了什麼藥,吃了多少飯,這些她哪裡知道。

李懷仁一句接一句的問,許皇後期期艾艾地答不出來,窘迫的臉色又紅又白,一旁的女官都急得滿頭大汗。

等李懷仁走了,許皇後臉色終於褪去了潮紅,隻剩下慘白了。

她喘了半日,為自己冷待生病的婆母被丈夫發現了而感到羞恥驚慌,又為丈夫竟然派了個內侍來,叫自己一通沒臉而氣惱羞憤。可是又一想,韋太後發病,官家不可能現在才知道,才來問她。早在韋太後發病的首日官家就去太後宮中探望了,和那個範氏一起。她就是聽說了這事才愈發氣怒的。

那官家現在還特意派個內侍來問她這番話,用意自然不是表麵上這麼簡單的。

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許皇後明白過來,官家這是在提醒她,敲打她。

許皇後心內五味雜陳,既恨楚楠冷漠,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都不肯親自見她,幫扶她,隻派個內侍來。又慶幸楚楠沒因為她不孝太後而徹底惱了她,就此放棄她。

“……備輦,本宮要去請太後的安。”

她忽然明白了。她不去侍疾,可韋太後也不見得稀罕她去。隻要韋太後願意,隻要她發一句話,整個後宮都趕著去孝敬侍奉。那範氏不就逢迎湊趣,耍弄乖巧,把她哄得樂不得。

而自己雖然是逞了一時之氣,可貽人口實,落了個不孝的惡名。除了把自己陷於不利之地,一點都沒報複到誰。恐怕現在官家心裡也認為她是個不孝、無德的無情之人。

許皇後打從心底裡不想去給韋太後請安,這不是普通地請安,而是去贖罪,以挽回自己沒有去探望侍奉韋太後的過失。可是韋太後不喜她,她一想到自己要腆著臉,伏低做小,討韋太後的歡心,就極度的不甘。

憑什麼隻準韋太後不喜歡自己,對一個妃子都比對她這個正宮好,叫她丟臉出醜,就不可以她還以顏色?

許皇後心懷不甘,按捺著情緒來到太後宮中向韋太後請安,對自己這陣子忙於宮務而沒有來侍疾的過失,表示歉疚和懊悔。韋太後本是想著維護楚楠的顏麵才見的她。

可看見許皇後滿頭鑲金嵌寶的珠翠,臉上的笑容仿佛麵具一樣的虛假,皮笑肉不笑的,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她就好像仿佛吃了一大塊肥肉似的,惡心又慪火。

冷冷淡淡地道:“知道你宮務忙,隻是一點小病,不必特意來侍奉。”說了幾句這般官麵話,把許皇後打發走了。

韋太後冷眼瞧著許皇後好似從折磨中解脫了一般,匆匆走出去的背影,“明日她要再來,就說老身睡著,不見。”

老女官答應著:“喏。”

**

許皇後經了這次,許是知道自己錯的太過,真的惹惱了楚楠和韋太後,一下子乖順多了。許皇後不再折騰幺蛾子,範雪瑤的感受最深。彆的不說,起碼她和宮人許多事上都便利不少。沒人再在瑣碎事上給她們使絆子,惡心她們了。

宮裡擁護許皇後的宮人也有不少,她們後宮與六局關係緊密,衣食住行樣樣都離不開六局。尚功局,尚服局、尚食局這三局的重要性不必說,其他三局也離不開。

比如尚功局下的司薄司,掌管宮人名籍登錄及賜廩之事,宮人每月的俸米薪炭數目等事,都是由她們管著。宮人們對她們無不討好。隻求不被在數目上做手腳。

又比如司闈司掌宮內門閣鎖匙,每天都會給後宮殿門落匙。還有她殿裡的三個配閣,以前都是鎖著的,鑰匙就在司闈司手上。開閣就得問她們要鑰匙。

以前她殿裡人有時去辦事,逢著許皇後的人,雖然也沒什麼大問題,卻總要吃些小虧。

比如她們去支取什麼宮分用度,缺斤少兩這等明顯的過錯不會有,但是借口東西不夠,隻有次一等的,把次品分給披香殿卻是不算過分了。

或是有時去傳話,送些什麼東西,許皇後的擁躉就會故意冷遇她們,說忙不過來,讓她們等一等,這一等等上個把時辰都不稀罕。

或者喁喁私語,說些指桑罵槐的話,又故意叫她們聽見,讓她們受氣又沒法質問。她們嘲諷的話自然是叫她們聽的懂,又捉不到話柄。

侍女們受了些窩囊氣,回來了依然強作笑臉,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就怕叫範雪瑤知道了,又叫她受氣。可範雪瑤善於察言觀色,就算不用讀心術,也不會被她們的演技瞞過。

現在可好了,許皇後鑒於自己失去了韋太後和官家的信重,害怕再妄為下去真的要被廢,處事安分起來,她底下的人也跟著束手束腳,不敢故意給披香殿添堵了,生活頓時變得鬆快又舒心。

**

玉走金飛,轉眼冬去春來,時值早春。

窩了一個冬天,範雪瑤見這天日麗風和,便叫侍女們準備,她要去花園裡玩耍。畫屏到門口叫來院中正在給花木換土的月姑,叫她去膳房知會,準備一些餜子糕餅,便於在外食用的細巧菜蔬、熟肉之類。酒就不必了,範雪瑤除非必要是不吃酒的,這個習性她們這些侍女都很清楚。

畫屏、巧巧、珠珠等幾人領著侍女們連忙收拾鋪陳之物,卷了幾張錦氈繡毯,攜了拂塵、渣鬥、木炭、炭爐、風爐、銅壺、茶瓶、執壺等,又開了衣櫥,拿了幾件防寒的披風,玩耍的花牌,諸如此類瑣碎用品,忙忙碌碌地轉了好幾圈兒,才出得殿門。

範雪瑤抱著小兒子,還沒滿周歲,楚楠還未給他取大名,侍女們隻稱呼他做三哥兒,而範雪瑤為他想了個乳名,苞兒。苞字出自《大雅·生民》“實方實苞。”形容穀物幼苗生長,她希望三哥兒能夠茁壯成長。

楚煦牽著範雪瑤的手,走路穩穩的,不時轉動腦袋四處張望,他離開披香殿是常有的事,畢竟韋太後喜愛他,範雪瑤常去給韋太後請安,他也常去。但披香殿去往西花園的路徑和去太後宮的路徑在相反方向,所以這路上的景色對楚煦而言是很新鮮的。

畫屏領著一眾小宮女在前麵步伐又急又快,她們得趕在範雪瑤一行人到之前,先在花園裡布置鋪陳好。

範雪瑤與兩個孩子就優哉遊哉地徐步慢走,楚煦正是對世界很好奇向往的時候,時不時地指著飛過去的野鳥問範雪瑤那是什麼鳥,範雪瑤認得出的就告訴他野鳥的名字,認不出的就說我也不知道。楚煦問:“為什麼不知道?”

範雪瑤道:“因為我從前沒問過我的娘。”

“為什麼不問?”

範雪瑤又道:“以前我從前沒好奇過這些。”

“為什麼不好奇?”

楚煦不停地問為什麼、為什麼。範雪瑤一一應對著,始終柔和含笑,從不嫌他十萬個為什麼很煩。旁邊的侍女都腦袋發蒙了,心想娘娘不愧是大皇子的親娘,這麼有耐性。

幸好沒接幾句楚煦就被其他新鮮事物吸引了,他看到甬道邊開了一簇小花,興奮道:“娘那裡有花兒。”

範雪瑤就停下來,讓他脫韁的野馬似的跑出去,擷了那藍紫色的,小小的野花回來。是很常見的婆婆納。

楚煦擷了一朵就跑回來,舉在手上踮起腳:“娘簪頭上,好看!”要範雪瑤把他摘回來的野花簪在頭上。

範雪瑤左手摟著苞哥兒的背,屈膝彎下腰,楚煦把自己擷的小花給範雪瑤插在了發髻上,還沒他拇指甲大的野花伴在範雪瑤的鑲嵌著血紅寶石的金釵旁,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他看了看,覺得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看,不大滿意地嘟起嘴:“我要擷更大更好看的花給娘。”

範雪瑤摸他頭,微笑著:“我覺得這朵花就很好看了,這樣粉藍又有點兒紫色的花可不多的。”

“是嗎?”楚煦歪了歪腦袋,眼神有些迷茫。

他認識許多顏色,藍色和紫色他都認識,繪畫書上有許多顏色,他全都認得出來。但是粉藍色,他有點兒糊塗了。

粉藍色到底是什麼樣的顏色?

他瞅了瞅範雪瑤頭上的小花,決定等會兒要比照著娘娘頭上的小花再摘一朵更大的、更好看的花。

範雪瑤想了想,將身上係的粉藍素紗褶襇裙揭起一角:“這就是粉藍色。”

有陌生的宮人辦事來往,經過他們,看到大皇子這般白皙可愛,天真活潑,心裡都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報的學校終於開學了,昨天是開學典禮,之前給的條子上說是下午2點開始。所以我就1點50到的。我到的時候,大堂裡隻有一個妹子。我都心想難道沒人嗎?結果到兩點半才陸陸續續來了些人。3點典禮才開始。

整整1個小時,因為沒帶耳機,流量又不夠,我真的是全程亂翻手機桌麵渡過的。我還心裡想,太坑人了,騙人早來一個小時。我就不應該這麼聽話按時來的,大家都遲到半個多小時呢。

然後,沒錯,後來我才發現,qq群裡老師發了公告,把典禮時間改了3點開始...我的狗眼明明看過了那個公告,卻愣是沒注意時間!!

還有教材,教材好貴啊,就五本書,五百個大洋。平均一百一本。好多同學都沒買,有的說要在網上買,我搜了一下,嗯,第一本某寶網上就有,15個大洋……我默默x掉了,怕越看越想吐血。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