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茶香(1 / 2)

秦斂察覺到溫溪驚愕的神色,反應過來自己失了態,於是乎再次沉默入座,恢複到之前低眉垂首不發一言的狀態。

溫溪試探著問了一句,“秦大人……這是知道哀家想要說什麼?”

秦斂默了默,而後點頭,“陛下與臣多有探討,陛下提過想與臣學些防身的騎射,陛下勤勉好學,方才是臣魯莽,請太後見她記得諒。”

溫溪一聽,略微感到差異,沒想到兒子居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不過自己是想讓秦斂教文,而兒子則是想跟秦斂習武。

溫溪不自覺陷入深思,故而並未注意到對麵男人耳尖悄悄地有些泛紅……

溫溪覺得,想想倒也沒多錯,秦斂原就是武將出身,最早開始能挺熟到他的名頭的時候,好像是……鎮北軍的百夫長,是在北疆上陣殺過敵。

那時候她的溫家眾長輩似乎都很看好秦斂,她父親還說過此子未來可期,是個能保家衛國的好兒郎,可後來秦斂不知什麼原因從北疆回了京都,棄武從文,開始走科舉,為此當年他父親還感歎遺憾了好久。

這些年來秦斂一路往上,世人都知他為人狠辣無情,手段雷霆淩厲,似乎都忘記了這人也是有敵人中間單槍匹馬殺出一條血路的好身手。

若他來教習兒子的騎射功夫,也是相當不錯……

這麼想著,她抬頭正視對麵的男人,笑容溫柔和煦,“秦大人也隻,當初陛下還是太子時,並未得著先帝的旨意習得…嗯就是習得一些政事,如今這般匆忙上位有許多事都是無從下手,哀家知秦大人文韜武略,便還望秦大人在陛下功課學問、政事以及騎射等能多多費心,不知……秦大人意下如何?”

說完後便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男人,以免他再次冷不丁跳起來嚇她一大跳。

不過這次秦斂表現倒是很正常,隻是坐在哪裡朝溫溪頷首,“太後過譽,陛下雖年幼,但聰慧好學,實乃我大召社稷之福,也是臣之責。”

意思就是答應了。

溫溪頓時便輕鬆了許多,讓秦斂做新帝的老師,一來能給朝臣們一個表象,新帝母子和大召第一權臣之間關係和睦。二來她之前和溫五聊起過這事,溫五也非常讚同,說確實也對趙宸自身有利。

但關於具體教學內容,溫溪想作為一個負責人的家長,有些事情還是很有必要說清楚的,比如一些不利於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成長的血腥暴力示範,她想能避免的還是需要避免一下……

於是她未經大腦的允許嘴巴脫口而出又順嘴加了一句,“當然,類似於削鴿子腦袋這種事就不必再教授了。”

話音剛落,溫溪就感都到了對麵男人倏忽抬眼看過來的目光。

溫溪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是的,自己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秦斂到底是個什麼性子都還沒摸著邊呢,就一點都不見外地瞎幾把亂講,萬一人家當真了翻臉了呢?這個秦斂說到底不是什麼好惹的角兒。本想等以後找合適的機會慢慢說,怎麼現在腦子一抽就給說了呢?

“嗬嗬……秦大人莫要誤會,哀家並無他意,隻是陛下在給哀家的信中提過一嘴,你也知道,哀家一個婦道人家,哎呀女人嘛,見著什麼血腥總是會怕些的……嗬嗬嗬……”溫溪一臉僵笑著絞儘腦汁做解釋。

秦斂安靜地看了她片刻,隨後又垂下了眼瞼,隻說了三個字,“臣理解。”說完後便又繼續保持沉默。

溫溪又是幾聲嗬嗬僵笑,最後實在笑不出來了,她感覺她真的是尷尬癌都要犯了。

就在溫溪尷尬地渾身僵硬快要坐不住的時候,剛剛跑掉的翠穀終於端著茶水回來了。

溫溪看著翠穀和芳苓往桌子上擺開茶水,在心裡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她看看自己茶盞裡的茶水,再看看對麵芳苓正在給秦斂斟茶。

泡的茶是六安瓜片。

為了掩飾緩解眼前的尷尬,溫溪端起茶盞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私下都是喝的紅茶倒是極少飲綠茶,這偶爾喝上一回,便也覺得清香味苦,回甘醇厚。

一小口清茶從喉間滑入,甘苦的茶香讓她燥熱混沌的大腦稍稍清晰。

溫溪放下茶盞看向對麵的秦斂,與他比了個用茶的手勢,“秦大人嘗嘗這茶,著是年前剛進貢的新茶,滋味甚是不錯。”

對麵的男人聞言抬起頭來,對溫溪輕聲道謝,然後雙手捧起茶盞,仰頭一飲而儘……

溫溪伸了伸手,張嘴想攔但還是沒攔住。

這茶從泡好到翠穀這一路端過來,雖說不至於是剛開的滾燙,但這大夏天的,她光捏著茶盞都覺得燙手指,這人是長了一張鐵嘴嗎?這麼一氣喝下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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