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2 / 2)

她五哥的愛情來得太快,就像一陣龍卷風,反正她是有點懵了,希望她五哥能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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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宴刺殺讓滿京城風聲鶴唳,而後又傳出了當日被此刻傷到的人都中毒了的消息,更是令人心惶惶。

好在沒過幾天,聽說溫太後便拿出了解毒的方子,挽救了一乾人的性命,此刻也順利招供了。

接下來便是審理這起震驚舉國上下的刺殺案,大理寺少卿宋修受命主理此案,根據大理寺的調查,真相很快漸漸浮出了水麵。

讓所有人敢到震驚的是,這起案子背後居然有戎狄人的影子!而且還是有人暗通戎狄,想要刺殺新帝母子,並嫁禍給南黎。

此言一處,嘩然四座。

根據南黎人給的線索,大理寺找了那塗抹於暗器上的劇毒來源,很快從南黎藥商那裡查到了消息,一路順著蛛絲馬跡找下去,最後賣家居然鎖定在了刑部尚書繆世崇繆家管家的大舅哥身上。

這位大舅哥認識很多交互朋友,據說路子很寬,大理寺抓來一問,上刑沒多久人就熬不住招了,確實是繆家的管家托他從南黎底下藥商那裡弄來的毒藥。

一個管家要這種價值千金的劇毒有什麼用,其目的可想而知。

而天牢裡的刺客還招認,他們能奪過禁軍衛順利入宮,也是宮裡人行了方便,大理寺就將禁軍衛在刺殺當夜封鎖宮門時抓到的可疑人員帶去給刺客指認,其中一內侍當場被認定,而這人便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貼身女官裘嬤嬤的乾兒子。

重重鐵證都表明,此事與繆家脫不了乾係。

而繆家人自然也不會就此認罪,極力否認。

而就在這個檔口,有一群人千裡迢迢從蘇州趕到了京城,他們身披白孝,男女老少都有,為首的人帶著一卷多人血書的狀紙於宮門口,在眾目睽睽之下敲擊登聞鼓。

一行人泣血鳴冤,狀告當朝太皇太後繆氏一族在江南隻手遮天,枉顧律法,收人巨額賄/賂,在連續六屆的鄉試科舉中,以寒門優秀學子的卷子讓一些行/賄的商賈巨富人家的考生用名字頂替。

被頂替的寒門學子們狀告到府衙,而在蘇州的繆氏卻和蘇州知府沆瀣一氣,顛倒黑白,將這些學子們打入大佬,冠上莫須有之罪名,毒打致死,以此殺人滅口。

這六屆鄉試以來,受害的寒門學子十個手指都不夠數,江南官場在繆氏的隻手遮天下,混亂黑暗,**不堪。這些宮門口告禦狀的男女老少都是那些受害學子們的家人。

按大召律例,凡鳴宮門口的登聞鼓告禦狀者,不論冤情是真是假,都須得先杖三十以示天威。

那帶頭遞狀紙的是個已經滿頭華發的老者,三十杖下去,渾身鮮血淋漓,早已去了半條命,之後宮門大開,宮裡出來了人接了一行人的訴狀。

那老者在諸百姓的圍觀下啼血陳願,字字血淚,聞著俱是恨聲落淚,等訴完冤情,老者吐出一口鮮血來,大喊一聲“請天子伸冤”後便昏厥了過去,幾乎都去了半條命。

此事實在滿京城百姓的圍觀下,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到半日,便傳得滿京城都是。

狀紙被送進了宮呈於坤元宮案上,據說溫太後看後雷霆震怒,大召曆來最重視科舉選拔製度,下令緝拿繆氏蘇州族人,表示即便是太皇太後後親族也絕不姑息!

通敵戎狄、刺殺天子、舞弊科舉……

這條條狀狀羅列出來,幾乎每一項罪名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任憑繆家再怎麼掙紮都於事無補,或許百姓們隻是為繆家人的罪行而義憤填膺,可朝野上下的人精們卻都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這是代表,溫太後終於要拿繆家開刀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為了賣好新帝母子,繆家人的各項罪狀都被翻挖出來,有繆家確實乾過的,也有繆家沒有乾過的……短短十幾日的工夫,曾經因宮中繆太後而煊赫多年的先帝外家便傾頹了。

繆家的男丁但凡涉及以上案卷的皆被斬首,剩下的暫押天牢,等候流放,溫溪甚至還讓趙宸在聖旨上加了一句——“遇赦不赦”。

她留下繆家一些人的命主要是等著為以後溫家戰死白狼城的血案留線索。這次繆家倒台,溫溪倒是收獲頗豐,在繆家那裡確實找了了一些當年白狼城的線索。

隻是溫溪明白,白狼城一案罪魁禍首還是趙韞,牽涉實在太廣,不是如繆家一樣,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清楚的。

她把拿到手的一些證據都謄抄一份給了溫煦言,這些年來溫煦言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想要洗清扣在溫家人頭上的屈辱罪名,香

想為枉死的烈士們套一個公道。

而此次絆倒繆家,之所以這麼順利,溫溪不得不承認,全靠秦斂。

其實有很多對外公布的罪名都是特意設計的,雖然國宴刺殺案查到後來確實如溫溪所料看到了繆家人的身影,但繆世崇老奸巨猾,有了上次奇莽山的教訓,他自是謹慎再謹慎,不可能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

那些所謂的大理寺查明的證據,不過是秦斂根據找到的線索完形填空補充上去,讓繆家人即便知道這些證據是假的,也無從反駁。

這些事溫溪都不用怎麼出手,秦斂就都辦妥當了,甚至她連聽都是兒子講給她聽的。

趙宸跟他說,秦斂傳了消息給他,安排妥當了一切,又告訴趙宸需要他配合,補充好證據演好戲。

沒過幾天又找了趙宸說要動手了,再過了幾天那男人又告訴趙宸要收網了,最後還是告訴趙宸要怎麼怎麼處理繆家人……

從頭到尾都是找的她那才十二歲隻懂點屁事的兒子,就是沒她什麼事,她除了中間不得不出場接了那張禦狀,友情出演了一下百姓口中那個“雷霆震怒”的溫太後以外,就是從頭閒到尾的閒人一個,所有秦斂計劃的消息都是通過她兒子的口她事後才知道的。

溫溪就算是再蠢也察覺到了,那個男人故意在躲她!

溫溪那叫一個氣啊!明明是他占她的便宜,現在她都沒怎麼樣了,這個男人居然還在那裡擰巴!有什麼好擰巴的?!

為了這個,溫溪特地起了好幾個大早,認認真真地坐在瑪瑙簾後麵聽政。

可是她發現,這個男人貌似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他站在所有大臣中離她最近的位置,隻要秦斂抬頭,兩人的目光總是能時不時地透過珠簾的縫隙交彙一起,然後再各自默不作聲地移開,這似乎已經成了兩個人之間默契的小秘密……

而現在,這個男人板著臉垂著眼,有一說一,說完後就立刻低下腦袋擋起玉笏,下朝後就是隨著人流一起離開。

溫溪暗自咬牙切齒!

這日,正好幾個內閣大臣和溫溪還有趙宸一起在承乾宮的書房裡討論政事。

秦斂也在,溫溪悄摸觀察著這個男人還是之前那副死樣子。

直到眾人討論完畢,準備各自離開,這個男人告退後是第一個走出門的,走得比誰都利索,溫溪可以肯定,這家夥就是在躲她!

溫溪咬牙冷哼一聲,遠遠地跟在這男人身後,追了出去。

秦斂大概是還要去文淵閣,所以他玩禦花園的方向走去,想來是想穿過禦花園抄近路去文淵閣。

秦斂其實老早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在遠遠地跟著他,這人跟蹤的技術拙劣,他不想回頭也不敢回頭,隻能當不知加快速度往前,等拐進了禦花園的假山,腳步也因此慢了下來,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秦斂握緊了拳,低著腦袋,一咬牙,再一次加快了腳步。

原本跟在身後被這男人快腳步累得氣喘籲籲的溫溪再也忍不住了,拎著自己的裙擺,一跺腳,氣急敗壞地衝前麵的男人喊了一句,“秦斂!你給我站住!”

這句話效果顯著,前麵的男人身形一滯,當即就停住了腳步,僵住身形,原地不動地站在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一會兒吃點發,我儘量寫滿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