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1 / 2)

見男人聽話地停滯在那裡,溫溪總算是氣順了一點,她提著裙角氣咻咻地跑過去,繞到男人的正麵。

看著他一直低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任何表情,溫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事後回想,溫溪覺得她那時候大概就是跑太急一時間腦子缺氧,大腦的供氧沒跟上,所以才導致了手太快不聽腦子的指揮——

她見秦斂低垂著頭就是不看他,腦子一抽,伸出手,用手指挑著秦斂的下巴,用一種近乎邪魅狂狷的霸總姿態將男人的腦袋硬生生地抬了起來。

沒錯,就是傳說中的挑下巴抬了起來……

等隨之看到秦斂錯愕的表情的時候溫溪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乾了些什麼。

她跟燙了手一般立馬撒開了手,臉蛋轟得爆紅。

然後兩人的角色就顛倒了過來,溫溪慌不擇路,埋頭就想躥走,卻被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當瞄到遠處家山口林秋娘正守在那裡的時候他才轉回眼,眼中有溫溪察覺不到的希冀。

“太後……可是有什麼話想同臣說的?”男人聲音低低的。

溫溪見逃不了,索性就站直了身體理直氣壯地發問:“哀家就想問,秦大人這些日子為何一直都躲著我?”

秦斂一直低垂著眼簾,在讓人窒息的的沉默中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暗啞,“臣……並未有意躲避太後,那日的事是臣發熱病了糊塗,臣怕太後震怒怪罪。”

聽秦斂這句話說出口,溫溪雖然感覺到了尷尬,但同時也悄悄地鬆了口氣,這些天來,他們兩個之間的彆扭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嘛,那既然說開了,那尷尬是不是就可以化解了?

於是溫溪順著下坡,“嗬嗬……秦大人說的這件事啊嗬嗬……哀家明白的,那日秦大人是高燒,正在病中神誌不清,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今日既然都說開了,那就好了,那個……有句話說得好,無心者無罪嘛嗬嗬……哀家也知道秦大人是無心的,所以也不會怪罪,秦大人不必一直避著我……”

“不是。”

男人突然抬起頭,在溫溪的碎碎念中說了兩個字。

“呃?不是什麼?”溫溪的話被打斷,猛地抬眸,正好便對上男人直勾勾的視線,她心口驀地加快了跳動幾下,下意識開口詢問。

男人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生死相關的決定,那深如幽潭的眼底劇烈震蕩翻湧上來那濃重的能將人淹沒的情愫。

他上前一步,須臾間伸出手臂,撈著溫溪的腰肢一攬,驟然之間便將人攬入了自己懷中。

溫溪毫無防備之下,被人於腰間施力往前一勾,讓她直接跌撞進來男人寬厚的懷中,甚至還一不小心,鼻梁磕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一瞬間鼻子泛酸。

隨之而來的便是這個男人灼熱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包圍。

溫溪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隻大手托住了後腦勺被迫抬起了頭,緊接著,男人濃烈的氣息越發襲近,他的唇帶著熾熱的溫度印在了她的上,唇/畔輕輕相碰,一觸即離。

男人將唇移至她的左耳邊,那呼出的熱氣輕輕噴在溫溪耳垂和後勁的位置,卻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裡。

隻聽見男人在她耳邊,用低沉沙啞的嗓音低低地念了一句話,十一個字,“臣有罪,鬥膽肖想太後良久。”

溫溪隻覺的轟隆一聲驚天巨雷在她腦中炸響,直把她的左右炸得嗡嗡發麻。

隨後秦斂便鬆開了箍在溫溪腰間的手。

溫溪整個人都是懵的,感覺自己的腿都是軟的,在被鬆開後不由自主地失力後退幾步,後腰就抵到了身後凸起的假山石上。

秦斂見她要撞上身後嶙峋的山石,急忙伸手想去拉她。

結果溫溪整個後背都快要貼到假山石壁上了,她用兩隻手前後相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斂,那模樣,標準的懷疑人生臉。

秦斂麵上不顯,但他垂在身後的那隻手卻是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衣擺,那已經捏得泛白的指節骨出賣了他此時的內心,他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了,甚至開始後悔痛恨剛剛那個痛快決絕的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沉默,還是沉默,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麼安靜,溫溪甚至都聽不見平日裡嘰嘰喳喳的鳥鳴聲。

望著麵前女人那瞪著杏眼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滿臉無法置信的神情,秦斂內心驀地就生出了一股倉皇悲涼來,或許有些事情無論你如何努力,癡心妄想終歸是癡心妄想,那浮於水麵的泡沫,若非你想伸手觸碰去將它捧起,它是不是就可以存於世間更長一些……

高大的男人突然變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慌亂不知所措,連手腳都無處安放,試圖開口彌補些什麼,“太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