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2 / 2)

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趙韞曾經也是習過武的,雖然作為一個皇子他也不可能練就成一個以一敵十的高手,但由於他一向生性多疑,所以他的第六感警惕性相當高。

就比如當下,他總覺得身後有目光在注視著他,趙韞背後陡然沁出了一背脊的冷汗。

趙韞狠狠咬牙,望著已經快到了近前的宮牆,腳下的步子硬生生地一轉,朝著旁邊禦花園另一個方向拐了進去。

那裡有一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茅廁,因為地偏灌木遮擋,經常有路過禦花園的內監在三急的時候拐進那裡去行方便,久而久之,有人就在那裡拿一些板子搭了個簡易茅廁。

趙韞來不及多想,拐道便直接衝進了這個簡陋的小茅廁,等一進去,裡麵坑中的“精彩”的畫麵還有那迎麵撲來的味道讓他差點失控怒罵出口了。

他幾乎湧上了畢生的忍耐力,屏住呼吸,憋著青筋差不多忍了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感覺到差不多了,他半解開自己的褲腰帶,佯裝剛剛如好廁從裡麵出來的樣子,除了茅房後,腳步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滿,強裝若無其事地又折回了刑司方向的路。

等到趙韞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離這一帶不遠處禦花園的假山處,那躲在假山之上的人才若有所思地盯著這邊看了好一會兒,而後人影便也悄悄地從假山上消失了,悄無聲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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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過,天兒也是一天天的轉涼,幾場淅淅瀝瀝的秋雨過後,原本是涼爽去燥的秋意一口開始帶起了初冬的冷意,時以至深晚秋的末尾,這段時日裡下的雨,一場賽過一場的冷。

溫溪炎熱時苦夏,天兒稍稍一冷,她有變得相當畏寒。

都說春捂秋凍,當彆人還都是穿著靈活的秋衫能抗住秋風秋雨的時候,她就已經把笨重的冬衣套上了身,連烘手的小手爐都早早地拿了出來。

因為曾經因遭人算計中毒生過一場大病,九死一生,再撿回一條命之後,她的這幅身子骨到底不再如年少時那般鮮活有勁兒了,平日裡精養著倒也看不出什麼,隻是一旦天氣轉涼,她就特彆容易畏寒,手腳冰涼,等真的到了寒冬臘月的時候她便會感覺涼得刺骨,渾身上下的關節都在發痛。

從前柳詩嫿在,繆太後在,滿宮的妃嬪那一雙雙冒精光的眼睛都在,她即便是想在天兒冷的時候多用點炭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那時候就隻能往身上多套幾件保暖的衣物。

可現在不一樣了,最好的那批銀絲炭,在天兒剛轉涼的時候,她那個貼心小暖男的兒子就叫惜薪司送過來了整整十個大籮筐,說是要多少惜薪司裡還有的是,闔宮上下都緊著太後娘娘先用。

現在天兒才剛轉涼,坤元宮便已經早早地燒上了炭,等入了冬,溫溪覺得她封塵依舊的地龍也可以再次燃燒起來了。

今年和往年相比,一切都不一樣了,也是因此,溫溪有了更好的調養身子的條件,她自己也能明顯的感受到這幾個月身心舒暢後的精心調養下來,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前幾日雲江帆來給她請平安脈的時候也說她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江雲帆還說,體寒冬日畏冷、手腳冰涼且關節凍痛的病症都是當年中毒留下的後遺症,這可能無法自短短幾內的根治,但可以慢慢改善。

比如說,太後閒來無事的時候可以泡一泡熱藥浴。

當時雲江帆說這話的時候正好麗太妃謝妤也在場,一聽,當即來了興致,泡什麼藥浴啊,咱太後娘娘不是說過入了冬要去陽山跑溫泉湯浴嘛,那效果也不會躲在宮裡縮在一個小浴桶裡泡藥浴來得差。

雲江帆倒也說泡泡天然的湯池浴確實可以緩解她身上當年的毒素留下的寒氣。

溫溪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致。

她隻在和趙韞剛成婚的頭幾年去過陽山一次,泡過一次溫泉,之後便一直對那裡的景色念念不忘,但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機會去過第二次。

如今倒是正好,正好既可以避了朝堂上那一堆永遠都處理不完的政事,還可以拋下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令她煩心的事,去陽山散散心,陽山的景色是真的美。

於是,溫溪幾乎沒有多想便拍板定了陽山的溫泉之旅,同樣拍手稱快的還有在宮裡也要快憋悶出病來的謝妤。

隻是,好像她兒子有點不大高興。

當趙宸聽說自己親媽再一次不講義氣地要拋棄他去獨自去陽山行宮吃喝玩樂的時候他嘴巴都要翹起來了,但他也知道自己跟去是不可能的,他身邊現在已經被所要學習的帝王課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就算溫溪同意讓他跟去,那些輔政大臣們也得跳起來反對。

最後在聽溫溪說要去跑溫泉驅寒毒的時候,便也很懂事的同意了,叮囑她過年前一定要回來。

溫溪就像一匹即將被放出柵欄的野馬,一邊應付兒子,一邊興高采烈地準備收拾行囊去了。

她還呼朋引伴地喊了一大群她如今的好閨蜜們,到處問人要不要一同前去,最終定下來此次溫泉行除了一個謝妤以外,還有寧妃婆媳、溫家的一些女眷,以及她在閨閣時便交好的手帕交韓家嫡女、韓釗的堂妹韓映萱……

總之呼呼啦啦地最後集結了一大群鶯鶯燕燕的女人,即將開赴陽山行宮進行溫太後的閨蜜聯誼會。

溫溪一邊準備著去行宮的事,另一邊,她覺得,在她走之前,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先解決一下後患的。

繆家倒台後,沒過多久,她便得到了一些消息——那日給刺客們做內應提前替他們掩藏好兵器的宮中細作居然是趙韞遺留的暗衛之一陽衛的人。

溫溪驚詫,當初趙韞剛死的時候,為了防止被有心人利用,她便一直在查找關於能號令得動陰陽衛的那兩塊令牌。

現在果不其然,還是被人用來當做工具,還差點就要了他們母子的命。

如此一來,陽玉令在繆太後手上這一事想都不用再做他想。

在繆家傾覆以後,繆太後便徹底地一病不起了。

雲江帆奉了溫溪的命去給繆太後診過幾次脈,確切地告訴溫溪,以繆太後現在的情況,已經藥石無醫,最遲能拖到明年開春。

繆家的其他人都罪有應得,得到了他們該有的懲罰,至於這位繆太後,畢竟身份特殊,到底為了兒子著想,溫溪也一直沒動她,隻是禁著她打算和這個老太婆慢慢熬,看誰熬得過誰。

誰知這繆太後養尊處優的日子過久了,心理素質居然變得這麼差,這一下兩下的打擊便經不住了,那要是她自己病死的,可就怪不得這個做兒媳婦的了。

溫溪給過太醫院暗示,無論如何都得讓繆氏熬過今年的年關,不然大家的這個年就彆想過踏實了,她可不想到時候泡溫泉泡了一半冒著風雪跑回來來替這個老太婆奔喪。

囑咐好太醫院之後,溫溪在走之前命人去了壽安宮,以她對繆氏的了解,這老太婆嗜權勢如命,手裡有那麼一塊陽玉令絕不會輕易交給他人,定然牢牢把持她自己手中。

於是溫溪使了招不太要臉的招數,給繆氏灌了碗迷神湯,等她睡死之後,沒有聲張,悄悄命人把那個搜了個底朝天。

結果到還真不出她所料,陽玉令真的在繆氏手上。

拿到陽玉令之後,溫溪便解決了一個後顧之憂,高高興興地就踏上了前往陽山行宮的馬車。

等到溫太後的車駕離開京都幾日以後,一直貓在刑司的趙韞才再次探出了頭。上次察覺到貌似有人跟蹤以後趙韞便低調老實了很多天沒乾再有動作。

但他終歸是不甘心,等到感覺到溫溪走後宮裡安靜了許多之後,他就又找了個夜晚打算再次探一探壽安宮偏殿的那個狗洞。

可等到他千辛萬苦避開了所有的目光,真正不被人察覺跟蹤而後來到壽安宮偏殿外圍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狗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用磚堵了個嚴嚴實實,看那砌磚的痕跡,好像是最近才剛新堵上去的……

趙韞氣得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正式開啟談戀愛的新地圖,至於渣皇,大家不用擔心,他搞不出什麼亂子的,他的作用就是助攻。

今天又是日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