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要做就做見了棺材不落淚,...)(2 / 2)

本以為,這新來的掌櫃不熟悉布行的賬目,得用個兩三日的功夫清點賬目。

哪想到下午來到布行附近偷偷看了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大塊頭在布行那笑嗬嗬地招待客人的場景,賬什麼的自然也都是盤好了的。

看那客人進進出出的,可比吳掌櫃在時的光景,好上不少倍。

華掌櫃大跌眼鏡,簡直想不通,這才半日,這個文掌櫃,怎麼就能將生意盤得這麼好了?

華掌櫃不知道的是,這個文招財,在原來的地方,便是個腿腳勤快、人緣極好的。

他從丹寧郡主那邊的鋪子走了,和原來一些老主顧打了招呼。

文招財人緣好,在京城的朋友也不少,從前的老主顧、加上他那些在京城的朋友,都在他來做掌櫃的第一天給他撐場子來了。

且他口才好,長得憨 ,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一個人當掌櫃用當跑堂用,當收銀用。

如此多的事情,他竟也忙得過來!

這間布行今日的熱鬨勁,那可是連之前人人要裁剪布料做新衣的新年時候都比不上。

華掌櫃想著來給新來的一個下馬威,下馬威沒給成,看著人家的生意紅紅火火,自己眼紅得不行。

他整整盯了一個上午,本以為文招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卯足勁兒給傅瑩珠博表現,指不定到下午就萎了。哪想是盯梢的華掌櫃先萎了,文招財還在熱火朝天的招待顧客呢!

年輕人,恐怖如此!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和體力。華掌櫃實在遭不住,就咿咿呀呀叫喚著回家,感覺腰酸背痛,哪兒哪兒都不對了。

回去後,猛然間想起來與傅瑩珠的那個約定,這眼紅與嫉妒的情緒,立刻變成了坐立難安了。

這個文招財,看上去長得個高體壯,嗓門也高,一看就是個不好掌控的,今日來布行隻是頭一天罷了,就把生意經營得這樣好,這樣下去,如何將他擠走?被擠走的人,八成還得從他們這些老掌櫃中間出。

具有危機意識的華掌櫃心弦緊繃。

他已經被其他幾個老掌櫃陰了一把,與其他幾位掌櫃聯手對付文招財這條路,他不會再走。

但是,他也不能放任自己被擠走啊,必須得采取行動了。

這文招財年紀雖輕,可看起來實在是個厲害角色!

這萬惡的約定,萬惡的傅瑩珠!如果能把她的心挖出來,那一定是黑色的!肮臟!罪惡!

華掌櫃心裡將傅瑩珠唾罵了一萬遍,可心裡罵得再狠,還是得乖乖地到糧油鋪去,為傅瑩珠做事。

才放下壓力沒幾天的華掌櫃,又再度加入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

而其他幾位老掌櫃,也都自己去、或者叫人去打聽了文招財那邊的近況。

見到文招財那邊的生意做得如此的好,回去後,各個也開始擔心起了三個月後。

文招財來勢洶洶,他們想將他擠到鋪子入賬最少的那個位置上,恐怕不容易!

有了這個認知後,沒有一個掌櫃敢掉以輕心,甚至,因為前三個月的比試,讓他們有了經驗。

這一次,他們不敢再輕信彆人,也不敢有偷懶的念頭,生怕自己一偷懶、或者往鋪子裡搭進去的銀子少了,賬本就不如其他人的漂亮,最後像吳掌櫃那樣功虧一簣,鋪子轉手讓予他人。

但因錢包沒有之前那麼充足了,所以隻能努力把真正的營收做上去,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一個個,比寒窗苦讀的秀才書生們,還要奮發向上,打鳴的雞看到了,都要自愧不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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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請文招財來做布行的新掌櫃,傅瑩珠偶爾會到布行來看一兩眼,主要是看文招財能否說到做到。

自打穿書以來,她有了比前世更多的與人打交道的機會,學到的一點便是看人不能靠耳朵聽,而是要用心看。

聽彆人說他是怎樣的人,不管他說得太懇切,都可能是假的。

得看他做什麼。

這來文招財的鋪子轉了一遭,傅瑩珠心下算是穩當了不少,對文招財這個新掌櫃滿意極了。

而文招財更是信誓旦旦地同傅瑩珠保證:“大姑娘,您儘管放心好了,鋪子這邊的事,小的都已經熟悉了。”

“小的還有了新的目標。”文招財道,“這布行確實是被原來的掌櫃給耽誤了,放在我手裡,三個月後,我定能給做成姑娘所有鋪子裡入息最高的那間鋪子。往前,營收最好的是糧油鋪,以後就是我的布行了。”

文招財這話一放出來,傅瑩珠自然是滿意極了,此子真是大有可為啊。

其他幾個掌櫃可就慌了。

文招財要占鼇首?聽說大姑娘對他還極為滿意?

擔心自己飯碗不保的幾位掌櫃這下連覺都睡不著了,本來就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一失眠,直接晝夜顛倒,作息混亂,活得像晝伏夜出的蝙蝠。

一下將自己前些年貪下的銀兩全部搭進去,這簡直像是要他們的命。前三個月他們雖說已經搭進去了不少,但好歹還給自己留了一些,這次被文招財一逼,沒人敢再收斂著了。

貨賣不掉,那就自個兒給囤了,先把賬麵做得漂亮。

覺睡不著,那就多在鋪子裡待一會兒,琢磨琢磨如何把鋪子的生意做好。

就不信那文招財能有本事熬得過他們。

年輕人,不要跟老人鬥,沒有好下場的。

他們先入場,他們才是這兒的主人!

結果沒想到文招財才是那個最狠的人,見其他掌櫃待在鋪子裡的時間一個賽一個長,仗著他現在還是個沒有家室沒有媳婦的光棍,直接在布行裡打了鋪蓋,白天一卷,晚上鋪上,太陽落山他不走,月掛枝頭他不休,每天布行的門直到有打更人催促,才緩緩關上。

如果不是擔心燒蠟燭太費錢,他能直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這下,在文招財的發奮圖強嘔心瀝血經營之下,布行的營收,已經不是往日可比的了。如今在街上隨便拉人問一句,身上的衣服是哪家鋪子買的,回答大多肯定是文招財的布行。

文招財年輕,文招財能熬得住,其他掌櫃可熬不住,恨得牙癢癢,又拿他沒辦法,隻能叫了自己的家人過來,白天黑夜地倒替著。

白天賣貨,晚上趕工製作,一天天的也不停歇。

文招財一見他們這架勢,生怕自己三年娶媳婦五年買房子的計劃落空,連忙叫了自己曾經的老夥計過來,到處散播他布行的布好、布便宜的消息。

他根本不怕其他掌櫃有樣學樣,不過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招數,賣貨的真本事是人學不走的。

把目光放在這幾位老掌櫃身上,死盯著他們,未免太過目光短淺的。他的目標,不是超越他們,而是要做他們的老大,做管好幾家鋪子的大掌櫃,專注賣他的布就好了,何須成天去擔憂對方有沒有用什麼陰招。

文招財坦坦蕩蕩的,隻走陽謀的路,不搞背地裡陰人陰謀那一套,不僅叫曾經的老夥計幫他宣傳,每逢初一十五,還要帶著鋪子裡的雜役們出去下館子,美名其曰要吃飽了才好乾活。

原本,在吳掌櫃離開之時,布行裡的雜役跟著他跑走了不少,留下的那幾個,覺得新掌櫃八成和老掌櫃一樣苛刻,在其位,不做其職,一天天淨磨洋工。

但文招財來了之後,他們相處了幾日便知道,這新掌櫃是個有本事的,不僅把鋪子經營得風生水起,一看就能得大姑娘的賞,待他們也不薄,與他們稱兄道弟,簡直沒有間隙,是一百個吳掌櫃加起來都比不上的。

一番打點,布行一眾雜役與文招財的心算是齊了不少。

而其他掌櫃看著布行裡的人上下一致,齊心協力的樣子,依舊是有樣學樣,闊綽一點的,也請自己的雜役到小館子裡吃了幾頓,摳門一點的,就在鋪子邊買了些糕點提過去。

可他們手底的雜役,跟了他們那麼多年,哪還不清楚他們是什麼性情?這回吃了自個兒掌櫃的東西,隻當是賺到了,回去了,還是繼續磨洋工,不帶變的。

見文招財的招數用到自己雜役的身上就失靈了,老掌櫃們不是善於反省自我的人,紛紛覺得文招財肯定還在背後用了彆的手段。

這文招財,看來是個擅用陰招的人啊!

一時間,因為文招財這號人物,老掌櫃們的心簡直像被架在火上烹灼。

日日盯著文招財的一舉一動,又得猜他背後還在耍什麼陰招。

其中,尤其以華掌櫃最為焦灼。

這文招財,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僅精力不見底,而且學習能力驚人。

雖說年紀輕輕,可他在文招財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個小跑堂的,哪有撐得起一家鋪子的本事?

這一比較,習慣了做鼇頭的華掌櫃心裡就不那麼舒服了。

說起來,他雖是鼇頭,可是論身份,始終是個小掌櫃。不過能在其他掌櫃那威風一點,要知道,曾經與他差不多年紀的人,真有本事的,有的已經成為富商了,最差的,也做了大戶人家裡的大掌櫃。

可他的年華已經逝去,除非一天掰成三天用,不然,這個文招財,很快就要將他趕上來了。

可哪有人能做到把一天掰成三天用呢?就算……就算他能做到,萬一文招財也能做到呢?那他不是白忙活嗎?

華掌櫃還是頭一次遇到像文招財這麼難以琢磨的人,一個人能抵兩個用。

華掌櫃待不住了,他已經不甘心在暗處打探了,可還沒等到他去找文招財正麵交鋒,他便病倒了。

一連小半個月不能停歇,終於讓這個老男人的身體出了毛病。

但華掌櫃沒想到的是,他去郎中那抓個藥,居然與其他掌櫃相遇了。

另一位掌櫃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許是腦子不清醒,看見了他,一時間忘記了他們之前那些瓜葛,主動打招呼道:“老華,好巧啊。”

華掌櫃:巧您娘的巧。

誰想在這種時候好巧。

進去後,同郎中一聊,他竟是得知,其他幾位掌櫃居然都在這幾日來過了。

本來就是季節更替,天氣轉寒,他們又如此費心、費力、日日夜夜都在想著鋪子的事,憂心過重,再加上年紀都不小了,身體或多或少都出了點小毛病。

本來病了是一件很讓人煩憂的事,但聽聞其他幾位掌櫃也都病了,華掌櫃忽然就沒那麼煩憂了。

真好啊,他病了,彆人也得病,一個都不能少。

華掌櫃忽然想到一人,問郎中:“傅府布行那位新來的掌櫃,姓文的那個年輕人,他可來過?”

要知道,文招財可是把鋪子當家了,沒日沒夜地待在鋪子裡。

若把人比作蠟燭,他們這幾個掌櫃燃燒得可沒文招財猛。

他們都病了,文招財可也躲不過去。

以他辛勞的程度,華掌櫃在心裡估摸著,這姓文的小子若是病了,得是大病!

郎中想了想,卻道:“未曾見過他。”

華掌櫃心下有點遺憾,不過,他說道:“許是要過兩日來了。”

指不定是老天爺憋著招大的,要狠狠教訓一下文招財這小子呢!

最好讓他一病多日,病到布行這個鋪子開不下去!

華掌櫃心中生出殷殷期盼,拿了藥回去靜養,腳步不由得就拐向了布行。

文招財剛剛送走一位客人,抬頭就看到了華掌櫃。

雖說沒正麵搭過話,但這位華掌櫃,文招財是認得的。

心裡知道有大姑娘定下的約定在,他與其他幾位老掌櫃成不了朋友,但文招財跑堂攢下來的經驗叫他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一張臉,心裡的想法那是一點兒都不往麵上露,熱情招呼道:“華掌櫃怎麼來了?來買布嗎?”

華掌櫃看著文招財那黢黑的臉上燦爛的笑,簡直想將手中提著的藥包摔到文招財的臉上。

淦汝娘。

買汝娘的布!當他是傻子嗎?專程來給自己的競爭對手送錢買布?!

這真不是在嘲諷他嗎?!

這個文招財,到底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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