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從屋頂下來,陸乘舲對清潔劑好奇不已,正好調劑泡泡的時候,謝安瀾還沒來得及實驗,兩人一起去了廚房。

此刻已經到了晚間,廚房正在準備晚膳,下人們忙忙碌碌,煙熏火燎的。

謝安瀾用玻璃罐子泡的檸檬皮,被下人好好放在廚房的窗沿下,一進去就能看,十分顯眼。

“去抱過來。”謝安瀾抬了抬手,壓下了廚房裡即將要行禮的下人,看著玻璃瓶,隨意吩咐了句。

朝露放下手中的鍋鏟,在圍裙上擦拭乾淨手上的油漬,麻利地抱過裝滿檸檬皮的罐子,來到謝安瀾麵前。

謝安瀾目光在廚房裡轉了一圈,見到角落裡正在洗洗刷刷的兩個下人,抬腳走了過去。

嚇得兩個正在洗碗的下人,拿著抹布的手都在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想,他們今兒也沒打碎碗碟,應該沒有惹到王爺吧。

謝安瀾來到兩個下人麵前,還未有所行動,兩個下人就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謝安瀾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下人,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顯然已經見怪不怪。

他越過兩個下人,來到他們正在洗刷的盆中觀察了片刻,指一個看起來油漬比較多的碟子,對朝露吩咐道,“用玻璃瓶裡麵的水滴在上麵,清洗試試。”

朝露福了福禮,抱著玻璃瓶來到盆邊,蹲下身,輕輕放下,挑過那個被王爺指認的盤子,從玻璃瓶中舀了一點檸檬水,澆在盤子上,拿抹布一點一點擦拭起來。

不愧是做過大丫鬟的人,在廚房一眾下人麵對王爺瑟瑟發抖的時候,隻有她從容不迫,一點都不害怕。

一個碟子,不一會就擦拭好了,用清水衝乾淨,登時亮潔如新。

朝露不由得麵前一亮,她在廚房也待了有一兩年了,知道這帶有油漬的碟子有多難清理。

得先用草木灰去掉上麵的油漬,再用皂角清洗一遍,最後還得上鍋蒸一蒸才行,尤其是王爺王妃平時用的碗碟更要細心清理。

每天光是整理這些碗碟都需要不少時間,這還是在王府隻有兩個主子的情況下,若主子再多些就更費時了。

而這檸檬皮泡的水,居然比皂角還好用,一遍就能清洗乾淨!

“如何?”朝露低著頭,謝安瀾沒看見她表情,見她洗完不吭聲,問了一聲。

“回王爺,比皂角好用。”聽見王爺的聲音,朝露即刻回神,將手中煥然一新的碟子恭敬地呈上。

碟子被朝露擦拭得不染半點水漬,謝安瀾接過,端量片刻,確定不剩下汙漬後,才遞給陸乘舲。

陸乘舲接過後,輕輕嗅了嗅,他的嗅覺很靈敏,有時碗碟放久了會自帶一股很淡的腥味,洗都洗不掉,他聞出後,那一餐都會食欲不振。

這個碟子方才上麵沾滿油漬,隻用檸檬水稍稍清潔了一下,還未上蒸鍋,上麵的油腥味便祛得一乾二淨,隻餘下淡淡的檸檬清香。

陸乘舲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

謝安瀾見他喜歡,朝朝露吩咐道,“那這罐子就留在廚房了,以後就用這罐子裡的水清洗碗碟。”

“是。”朝露應了一聲。

謝安瀾吩咐完,正要抬腳出去,不嚇唬這一廚房的下人了,眼角餘光正好看到朝雲前些日子從戶部收來的檸檬,正一筐一筐地擺在廚房院子的角落。

這才想起,他隻吩咐人把東西收回來,除了自己撿了些泡水和陸乘舲拿了些去做糖外,剩下的還沒落到用處。

要離開的腳步一頓,等朝露收拾完,指著堆在院子裡的檸檬說道,“留些放在冰窖裡備用,剩下的你找人切片曬乾風封存起來,其餘的你試著看看能不能用來做菜,既然辣能做菜,酸為什麼不能能。”

謝安瀾的話點到即止,這做個大丫鬟的下人,頭腦並不笨,上次的辣椒被她開發出了許多菜式,相信一個小小的檸檬,難不倒她。

朝露被謝安瀾一提點,頓時腦袋就活絡起來。

都怪她最近太沉迷研發辣菜,把這酸果給遺忘了。

酸果、酸菜……

朝雲眼前一亮,朝謝安瀾深鞠了一下,忙碌地從廚房角落抓出一把鹹菜來。

她想試試這鹹菜加上酸味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謝安瀾見她已經有了頭緒,彎了彎唇,帶著陸乘舲離開了,相信不久後餐桌上又能多不少新菜式。

王爺王妃一走,廚房裡的下人們立刻放鬆下來,一個個崇拜地看著朝露。

“朝露姐,你為什麼不怕王爺。”下人們一個個好奇佩服得不行。

朝露手中拿著一個檸檬在削皮,麵對這些喋喋不休的同伴們,也沒有不耐煩,轉而問道,“為什麼要怕?”

“王爺他最近看上去好凶。”有下人直言道。

從前王爺從來不穿蟒服,人也看上去和和氣氣,最近不知怎麼了,麵上沒了笑容不說,身上還時常帶著一股威壓,弄得一群下人,大氣都不敢喘。

“我沒覺得王爺凶啊。”朝露回憶了一下,沒覺得謝安瀾最近有什麼不對勁,還不是與從前一樣。

今天還又提點了她。

“……”一眾下人見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王爺的可怕,悻悻然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彆胡亂猜測。”朝露把削好的檸檬皮收拾起來,看著身邊圍著的一眾同伴,提醒道,“與其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得,還不如把自己的手上的活做好,皮懶的小心被朝雲管家給發賣出去,到了外間可就彆想在宸王府這般恣意了。”

經朝露一提醒,這些圍成一團的下人頃刻間就散開了,各自回到各自的位子上繼續工作了。

都是做下人,在宸王府做下人和在彆府做下人完全不一樣。

宸王府就兩個主子,且主子待下人也溫和,也不折騰人,不像彆的府這個主子那個主子的,就連一個小小的廚房裡都要分成幾派,若是不小心站錯了隊,吃苦受罰都是輕的,怕就怕隨便尋個由頭發賣出去。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發賣也是要留案底的,多發賣幾次,留的案地多了,便不會再有人要了,隻能淪為低等苦力,最後活活累死。

這樣一想,眾人便不敢再胡思亂想,安心做事。

有了謝安瀾的提點,接下來幾天中,餐桌上果然多了些用檸檬做的菜式。

朝露發現這檸檬好像具有保鮮的功效,試著用檸檬重新醃製了一壇鹹菜,酸鹹的口味她覺得不過癮,又丟了些辣椒下去。

加了辣椒又想著辣鹹酸都有了,何不如再大膽些,又試著放了些糖。

這下一壇具有酸辣鹹甜的泡菜就新鮮出爐了,端上桌的時候,謝安瀾都驚豔到了。

品嘗過味後,更是極難得地讚賞道,“挺好。”

縱使是陸乘舲這個不愛吃酸的,在酸辣的口味下也多食了半碗飯,還讓陸初一給了賞。

“繼續努力,這才第一道,後麵我相信你還能開發出無數道,以後菜式多了,說不得能在全國推廣開來,那些種植酸果的百姓不愁銷路後,也會對你感激涕零的。”

朝露接了賞賜還未來不及得謝賞,又聽見王爺這話,麵上的喜色沒了,轉而變得嚴肅起來。

“何必如此逼迫她,眼下酸果還未大批量種植開來,光是供給宸王府都不夠,何況是供給全國。”朝露一走,陸乘舲用娟帕擦拭了一下嘴角,與謝安瀾說道。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宸王府讓他們待得太悠閒了,得給她們找些事做。”謝安瀾抿掉唇角上的油漬,說得平淡。

私心其實是希望朝露給力點,這樣就能多多滿足他的口腹之欲。

陸乘舲似是看出了謝安瀾的打算,輕輕笑了笑,沒在說話了。

“對了,你那清潔劑是怎麼做的,我糖坊裡也剩下了不少用過的酸果皮,試著泡過後,卻沒有你那罐的效果好。”

用過飯,兩人坐在涼亭下賞著月,消食,陸乘舲忽然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忍不住問道。

自從知道酸果皮還能用來做清潔劑後,他就把糖坊處用剩的酸果收集起來,也如謝安瀾這般一樣放在瓶子裡泡。

可泡了幾天下來,提出來的水卻沒有謝安瀾泡的水有功效。

晚上吃了不少泡菜,有點鹹,謝安瀾飲了些茶,散去那股鹹味後笑了笑,“乾泡肯定不行,還需要加一點東西才行。”

“加什麼?”陸乘舲蹙了蹙眉,他見謝安瀾的瓶子裡也沒有放有他物。

謝安瀾放下茶杯,也沒有賣關子,直言道,“我加了燒酒,怎麼你沒有聞到酒味?”

“沒有。”陸乘舲搖了搖頭,若謝安瀾不說,他還真沒有察覺出來裡麵有酒,回頭讓人朝那些罐子裡加些燒酒試試。

“泡一天後,彆忘了在裡麵在加些粗鹽,效果會更好。”謝安瀾又提醒了一句。

陸乘舲點頭記下了。

“說起來,檸檬泡酒貌似還不錯,要不要試試。”謝安瀾撐著下巴,忽然想到上一世在一家私房菜品嘗到的檸檬酒,不禁抿了抿唇。

“好啊。”陸乘舲眼眸一亮,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謝安瀾極少喝酒,更遑論喝醉了,唯一一次醉酒,還是去年的事。

喝醉後的謝安瀾和現在的謝安瀾完全判若兩人,陸乘舲覺得新鮮極了,可惜從那之後,再怎麼誘哄他喝酒,他都不喝了。

現在難得見他提出來,陸乘舲忙不迭地一口答應下來。

由於他答應得太爽快,根本就沒發現謝安瀾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得逞。

謝安瀾是個說做就就做的性子,正好今晚兩人吃得都有些撐,讓下人去庫房取了個玻璃罐過來,又親自去地窖提了兩罐都落了不少灰的好酒上來。

陸乘舲給檸檬切好片,整整齊齊地放在玻璃罐內,謝安瀾揭開酒罐上的紅布,往玻璃罐裡倒酒。

霎時兩人就被一股濃鬱的酒香包圍,心思各異地看著玻璃罐被灌滿。

謝安瀾最後還記得陸乘舲吃不得酸,又往玻璃罐中加了些冰糖,這樣泡出來的酒就不酸了。

“大慨需要多久。”陸乘舲透過玻璃罐,望著裡麵酒沁著的冰糖和檸檬,問了一句。

謝安瀾也沒有泡過,想了想,“可能需要個三四五六天吧。”

陸乘舲頷首,“正好再過些日子是下元節,我們就把這酒留到那時再飲好不好。”

眼下已經十月初了,下元節是十月十五,算算日子也就十來天,謝安瀾欣然應允,抱著裝滿酒的罐子去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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