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舲想看他喝醉,他又何嘗不想看陸乘舲醉一次。
謝安瀾回想了一下,陸乘舲酒品挺好,一般喝到微醺就不會再飲下去,他想見識一下,他喝到爛醉後又是何等模樣。
*
**月棉花成熟,沂城的白管家按照謝安瀾的吩咐,把所有棉花統一采摘下來,用麻袋裝好,如去年一般雇好商隊的馬車,運送回帝都去。
現在的沂城在馮知縣的發展下,已不在如從前那般荒蕪,而是變得生機勃勃,南來北往的商人絡繹不絕。
白管家他正指揮著下人們往馬車上裝貨,忙得滿頭大汗,偏偏周圍還有一群“蒼蠅”在搗亂。
“白管家,你就行行好,給我們留一點棉花種吧。”
“白管家,你通融通融,私自留下一些棉種,我們拿錢買。”
“要不你開個價?”
一群人圍在白管家身後,拿著錢,各種好話說儘,隻求能夠在白管家這裡能夠買到一點棉花種子。
他們都是彆城官員們派來買種子的親屬,受到那些官員的命令,他們不得不來磨白管家。
可這白管家不是普通管家,而是宸王府留守在沂城的管家,不是他們這些外派官員親屬能夠得罪得起的。
隻敢用軟的,不敢來硬的。
白管家才不管這些人如何哀求,隻是催促著下人們速度快些,他還趕著去帝都見家人。
這棉花有多重要,他心裡都是清楚的,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揣在王爺手中,像這種私下賣棉種的事,可不敢做。
丟了錢事小,沒了命事大。
何況王爺並未虧待他,也並未虧待他的家人,每月的月錢都比彆府多得多去了。
他可不能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出賣王爺,這棉種他得一顆不少的給王爺運回帝都去。
“白管家,你彆那麼軸,我們就買一點,王爺他發現不了的。”有個官員親屬孜孜不倦在白管家耳旁誘惑著,“再說你也能拿點好處何樂而不為。”
白管家看了眼從他袖口處掏出來的銀票金額,漬笑一聲,“你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
那官員親屬聽罷,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那我再加一張。”
“你再加十張也是打發叫花子,你家主子定是沒有出去打聽過吧,如今我們宸王府錢多得花不完,就憑你這點錢就想買通我,沒門。”白管家擺了擺手,直接繞過這人,上前去斥責一個毛手毛腳差點把馬車上裝滿棉花的麻木袋給翻下來的下人。
那官員親屬見白管家油鹽不進,氣得咬破了嘴皮子。
天下人誰不知道宸王有錢,誰不想搭上宸王府的路子多掙些錢,可他們這地離著帝都天遠地遠,除了沂城的這個白管家,哪裡還有宸王府的路子。
且家裡的主子,前些年得罪了宸王。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二五二六的宸王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崛起成了這樣。
如早知如此,家裡主子也不至於把宸王給得罪死。
這還是前年的事了。
前年宸王跟隨著霍將軍來沂城監軍,人還沒到,半道就派一眾侍衛讓家裡主子負責賑災。
彼時好幾個城的難民們聚集在一起,那可是十幾萬人呐,哪裡有那麼容易安置,宸王一開口,主子們不好不從,咬著牙捏著鼻子認了。
可一個個心裡都把宸王給恨個半死,後來宸王租下沂城五千畝地肆意招人時,家裡主子記著前麵的仇,推波助瀾地把那些難民們又給忽悠來了沂城,就等著看沂城笑話。
結果笑話沒看成,倒是看著沂城一天天如日中天的起來了。
主子們慌了,再想和宸王冰釋前嫌已然不可能了,好在宸王也沒多計較。
事情原本就該如此相安無事下去,誰知宸王租地裡出了一種叫做棉花的作物。
及其適合旱地。
沂城的地是旱地,主子們所管轄的區域也是旱地,這棉花主子們也想種。
一是這棉花能掙錢,二是這棉花也可增加主子們的任職考評。
可朝廷根本沒有給他們派發棉種,主子們寫了信去帝都,帝都也沒有人回信。
今年能不能派發棉種還未知,隻得把主意打到沂城這五千畝的棉花上。
沂城有馮知縣修的水庫,又有棉花,發展如火如荼,要不了多久馮知縣恐怕就會升官,而他們家主子還在知縣的位置上坐著一動不動,豈不是等同於被人把臉按在地上碾。
主子們坐不住了,就派他們這些下人來磨白管家,可白管家根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軟磨了他幾天,一點進展都沒有。
這叫他們如何回去交差。
這些官員親屬怎麼回去交差白管家不知,反正他是要去帝都交差了。
棉花一個不剩的裝好後,白管家就帶著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以及護送馬車的一眾侍衛們回帝都了。
今年夏天,棉花樹剛長起來那會,有夥不知從哪兒摸來的歹人想要焚燒王爺的棉花,幸得王爺早有先見之明,在棉花地周圍安插了不少侍衛,這火還沒有燒起來,人就被侍衛們手起刀落給砍死了。
連審都不用審。
屍體就掛在棉花樹周圍,震懾宵小。
也虧得沂城現如今的百姓們,都是當初經曆過戰爭的,死人見得多了,那被砍死的人就那樣直咧咧掛在樹上根本沒有人感覺到害怕,還有百姓朝屍體扔石子咒罵。
沒幾日,扔得石子土塊就把人給埋了,在棉花地外壘成一個人形的堡壘,讓那些有異心的人看著就害怕。
白管家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十月初把棉花全須全尾的送到了宸王府。
今年大家夥知道了棉花的價值,不像去年任由它自然生長,精心照料著產量比起去年來翻了一倍,雇的馬車自然也翻了倍。
帝都城的人見到宸王府外停著數不清的馬車就知道這是沂城送的棉花到了。
謝安瀾和陸乘舲兩人站在側門邊看著下人們忙進忙出的搬棉花,聽著白管家的彙報。
“王爺,那幾個官員家屬……”
那些官員家屬死也沒有想到白管家會忠厚老實到把這些事全告訴王爺。
“你做得很好,不用管他們,這些事自有他們的上峰去處理。”謝安瀾聽罷後,嘴唇勾起了不易讓人覺察的弧度。
他早已得到消息,馮舒衝這兩年在沂城乾得不錯,不日就會擢升為嘉州知州,到時候這些人就會有好戲看了。
白管家不懂裡麵的彎彎繞繞,點了點頭後,又道,“王爺,馮大人也向小人問詢過棉花種子,不過他沒有拿錢買,他是托小人向王爺問詢,今年的棉花種子有剩餘的,可否勻他一點。”
謝安瀾頷首,馮舒衝這人還是不錯的,棉種交到他手裡,比交到彆人手中讓他放心。
“再說吧。”不過謝安瀾也沒有把話說死,他可沒忘今年他還多了一個封地。
雖然這個封地才剛回歸,被草原部人霍霍得雜亂不堪,朝廷正在派人清點,也不知何時能夠清點完,但他不能不考慮。
白管家這裡交代完了,向謝安瀾告了退,就下去看自己的家人去了。
謝安瀾早答應了陸乘舲給他一批棉花做軍裝,這會陸乘舲早就把府裡的針線房給聚集了起來,就等著其餘下人把棉花籽挑出來,她們好動起來。
兩人正椅在側門邊,細細商量著做軍衣的細節,門外就來了幾輛看熱鬨的馬車。
來得正是幾位王爺和他們大著肚子的王妃。
謝安瀾看見人,停了與陸乘舲說話,向幾位笑了笑,“哥哥嫂嫂今日好雅興,有空到我府上來串門子了。”
“不串你門,誰不知道你宸王府向來不接客,連我們這些哥哥嫂嫂都不接待的。”謝觀潮扶著五王妃,還是那副欠揍的模樣上前,“我們問幾句話就走。”
“要問什麼?”謝安瀾挑著眼看著他。
“當然是關於這棉花的事了。”謝觀潮想也不想的指著門外不停在搬運的棉花說道。
謝安瀾頷首,心下明白了,他的棉花成熟了,幾位哥哥的棉花自然也成熟了,這是找他問怎麼用棉花的方法來了。
“回頭我讓我府上的工匠去你們府上一趟。”謝安瀾雙手抱胸,倚在門邊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小七,大氣。”謝觀潮朝謝安瀾讚了一句,然後圍著謝安瀾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突然道了句,“最近你怎麼變得人模人樣起來了。”
謝安瀾唇角掖了掖,“五哥,沒你府上的份了。”
“沒就沒吧。”謝觀潮不在意地擺擺手,反正其他哥哥府上的工匠學會了,他再派人去學也是一樣的。
“我還會叮囑其他幾位哥哥的。”謝安瀾早猜到了他的打算,又添了一句。
謝觀潮立馬變臉,“瞧你五哥這張臭嘴,我的意思是說,你最近怎麼變得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了起來。”
謝安瀾抿了抿唇,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五哥,你說了隻說一句話就走,你現在可以走了。”
“彆啊,再請我喝杯茶,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謝觀潮賴上謝安瀾了。
“我不想聽。”謝安瀾覺得從謝觀潮嘴巴裡也吐不出什麼好消息。
虧得三王妃給力,忙拆謝觀潮的台,不緊不慢地說,“他是想告訴你豬頭要成婚了。”
“豬頭是誰。”謝安瀾被三王妃的話說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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