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那位宸王已經對宸王妃厭倦了。
消息閉塞了大半年,現在又在洞房,雪翎沒有急著問詢侍女,過了今晚一切都能揭曉了。
雪翎等啊等啊,終於等到了新郎官姍姍來遲。
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透過蓋頭的縫隙,雪翎能看到新郎官喝得虛浮的腳步,慢慢靠近。
他沒有太過於客氣,上前來就直接扯掉了雪翎的蓋頭。
雪翎驚得一抬頭,她記得禮官說過揭蓋頭的步驟,貌似不是這樣的。
結果一抬頭,她就傻了眼。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宸王謝安瀾,而是她初來邕朝接待過她的河間郡王謝華容!
“怎麼會是你!”雪翎當時就驚得出了聲。
謝華容打了一個酒嗝,漲紅著一張臉,努力睜了睜眼,不屑道,“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我要嫁的人,不是你。”雪翎秀眉一蹙,隱隱約約已經覺得不對勁起來。
謝華容聽到這話也不惱,不緊不慢道,“你當我想娶你啊,還不是你那個當皇帝的爹,非要把你指給我,我不娶還不行。”
“不……不可能!”雪翎瞪大了眼,她從雪國出發的時候,父皇再三交代她的話還曆曆在目,這才過去多久,父皇怎麼可能會改變心意。
謝華容見她不相信,撇了撇嘴,“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你爹把你指給了我的事,是人儘皆知的,現在禮也成了,蓋頭也揭了,我也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謝華容也難得與雪翎解釋,縱使雪翎現在模樣長得不錯,可春蒐她那被叮得像個熊一樣的模樣,還在他腦袋裡揮之不去,不管麵前的這張臉有多傾國傾城,這會他都下不去口。
“小六子,扶我去如夫人哪兒去歇著。”謝華容豪不給雪翎麵子,當著她的麵就要去他先前占取的庶弟媳婦哪兒。
小六子看了眼還在震驚中的河間郡王妃,又看了看郡王,最後還是選擇攙扶郡王去如夫人處。
雪翎坐在新房裡,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不好的狀態,顫巍巍地看向一旁的凝冬,質問道,“怎麼回事?”
凝冬無奈隻好把實情道了出來了。
“所以說,父皇放棄了我?”雪翎聽罷後,攥著血紅的嫁衣,通紅著一雙眼看向凝冬。
凝冬咽了咽口水,“也不算是放棄吧,公主我們當初來邕朝為得不就是聯姻嗎,既然是聯姻那嫁誰不是嫁。”
“一個郡王一個親王,你與我說嫁誰不是嫁。”雪翎雙眸赤紅著眼,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宸王與河間郡王之間的差距怎麼能一樣。
況且當初如果不是父皇與她說得那番話,這聯姻本就不該她來,如今她把自己搭進去了,就嫁了個什麼都不是的郡王。
雪翎攥著嫁衣的手心都被她的指甲劃破了,鮮血滲在了血紅的嫁衣上,無人看得見。
謝華容成婚,謝安瀾沒有去吃酒,反而陪著陸乘舲麵見楚國的商人。
楚地盛產糧食,有些作物能一年兩季甚至三季,說為天下糧倉也不為過。
來邕朝的商人多為糧食商人,且他們的地理位置與邕朝差距不多,不像其他幾國各有各的劣勢,這買賣的事並不好談。
“陸老板想收購我們楚地的蔗糖沒有問題,隻要陸老板給得起價錢。”楚國商人常年遊走於幾國之間做糧食生意,也不缺錢,麵對陸乘舲刨出來的橄欖枝並不心動。
“幾位看陸某像是個給不起價錢的人麼。”陸乘舲已經猜到今天有場硬仗要打,氣勢也不居於人。
楚國的幾位商人當然知曉陸乘舲不缺錢,隻是在心中權衡要不要與他做生意罷了。
畢竟往返與兩國之間費時又費力,彆看蔗糖輕,可中間路途遙遠,且楚國又常年處於夏日,極不容易儲存,彆他們折騰一通最後就賺幾個歪瓜裂棗,得不償失。
“陸老板想如何合作。”
屋裡沉吟了會,有人還是決定想聽聽條件,反正決定權在他們手中,聽過後答不答應再說。
“既然我都請了幾位老板,這生意自然不是小打小鬨,幾位老板能收購多少蔗糖,我照單全收。”陸乘舲揚了揚眉梢,說得頗為大氣。
“陸老板好大的口氣,我們楚國彆的不多,就是地多,你確定你吃得下如此大的量。”幾位老板瞥了眼陸乘舲,覺得他在大放厥詞。
甘蔗在他們楚國一年能種兩季,分為秋冬二季,且糖又是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種植的人並不在少數。
陸乘舲張口就照單全收,他收得起麼。
“陸某說得出這話,自然就收得起,就看幾位老板敢不敢接陸某這單了。”陸乘舲搖著謝安瀾的扇子,麵上看上去風輕雲淡,實際上心裡也捏了把汗。
在來之前他也打聽過,楚國的甘蔗產量並不低,且糖一類的價格也不低,一時間要如此大的量,恐怕宸王府的錢還不夠支付。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一次性讓這些人吃到甜頭,他們怎麼會心甘情願地放棄種糧食而改為種甘蔗。
所以這錢必須花。
桌下,謝安瀾的手握著陸乘舲的另外一隻手,用指腹一點點揩去他手心的汗漬,讓他安心。
幾位老板相互間傳遞了一個眼神,給陸乘舲報出了一個驚天的數字,“如此大的量,陸老板也覺得沒有問題嗎?”
陸乘舲的手心一顫,這個數字比他之前預估的數字還多了五倍,根本就不是宸王府現在能夠承擔得起的。
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在心中思索著對策。
謝安瀾拍了拍他的手背,替他出聲道,“當然沒問題,就算是再多上十倍,我們宸王府也吃得下。”
“你能做宸王府的主?”幾人見謝安瀾氣度不凡,已經在心裡猜測他的身份了。
“我當然不能做宸王府的主。”謝安瀾當即否認,“不過這點生意的買賣我還是能做主的。”
幾位商人眉心一蹙,現如今宸王府已經龐大到這種地步了嗎。
“怎麼,幾位老板怕吃不下。”謝安瀾見幾人皺眉,微微眯了眯眼。
“當然吃得下……”幾位楚國商人再次眼神交換,如此大的量,裡麵的利潤自然也是一個天價,這可比他們賣糧食掙得多多了。
剩下的就一個問題,運輸。
楚國沒有邕朝的水泥,道路崎嶇,更要命的是楚國一年四季幾乎都處於烈陽之中,在這樣的環境下如何把蔗糖完好無損的運送過來。
糖與糧食不同,受不得一點點潮,即使用瓦罐和油紙包裹得再嚴實,但隻要長時間處在在高溫下,一樣會化為糖漿,而變成糖漿後,運輸無疑變得更為困難。
在運輸上耽擱太多成本,這錢掙得也沒意思。
幾位老板在竊竊私語,有些認為可以一試,有些認為運輸成本太大不值得。
謝安瀾悄悄聽到了幾個詞,裝模作樣的與陸乘舲兩人商量了一番,輕輕咳嗽一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來,淡聲道,“既然成品的糖運輸困難,何不如直接運輸甘蔗。”
“嗯……”
幾位老板聽罷後心中一振,正常甘蔗的保質期長達兩至三月之久,這個時間足夠他們把甘蔗從楚地運輸到邕朝了。
“這也確實是個辦法。”幾位老板點了點頭,讚同了這個提議。
“但既然我們要的不是成品的糖,而是未加工過的甘蔗,那這價錢方麵幾位老板是不是也該讓讓步。”謝安瀾不急不慢地又拋出一句話。
這半成品和成品終究還是不一樣的,總不能用成品的價格去購買半成品,誰也不是那冤大頭。
幾位老板眉心皺了皺,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這從成品降為半成品中間的利潤也要降好幾個度,所掙的錢也要打不少折扣。
幾位老板又在算了。
畢竟甘蔗運輸也不容易,它又重又占地,隻是相對比糖省些事罷了。
但陸乘舲要的數額巨大,即使裡麵的錢縮水了七八成,依舊有不少的錢賺。
幾人商量過後,最終點了點頭,願意接下這筆巨額生意。
大半夜的河間郡王府在吃喜酒,謝安瀾與陸乘舲兩人陪著這幾位老板敲了一夜的契約協議。
各方麵都談妥後,已到了深夜,此時已經入秋,酒樓外麵吹起了陣陣涼風。
這次兩人沒選在東來酒樓,而是選在離宸王府不遠的一處酒樓裡,除了幾個貼身侍衛,馬車也沒牽,謝安瀾吃了酒腳步有些虛浮,一出門被冷風一吹,腦袋清醒了,拉過陸乘舲的手摸了摸,冰涼冰涼的,要脫下自己的外衣與他披上。
“你把衣服給了我,你怎麼辦。”陸乘舲及時攔住了他。
這天,白天還不冷,兩人白天出來的,衣服穿的都不是很厚,誰知到了夜間突然降溫。
“沒事,左右不過兩步路,凍不著我。”謝安瀾不在意地繼續脫衣。
“你都說了兩步路了,我也可以自己走回去。”陸乘舲又固執地給他穿上。
兩人推來推去,誰都不讓誰最後陸乘舲手一攤,“我有個方法,既可以讓你不脫衣,也能讓我暖和起來,你要不要試試。”
“什麼……”謝安瀾正迷茫著,就見陸乘舲到了他麵前微微躬身,
“上來,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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