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太子白眼一翻,人就暈了過去了。

長這麼大,太子就是得了天花的時候,也沒有吃過這麼苦的藥汁子,更何況這不光是一天三次的藥汁子,還有食療!

但是皇上看著太子嚇暈過去的樣子,反而覺得這藥方確實好。皇上想起熊孩子剛進宮的時候打了太子一頓,太子氣暈的事情——其實皇上也覺得,太子日常鼻孔朝天地端著,暈倒後更順眼,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因為皇上的態度,太子醒來後簡直想逃跑出宮,這太苦了,必殺了他還痛苦。

可是太子要拒絕用藥,太子妃帶著三個孩子就對著他一起哭,太子氣得直喘氣還不能動手打哪一個,嘴唇抖動幾下,瞧著太醫端來晚上的藥汁子和食療湯,就感覺那呼吸中都是無邊苦澀,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醒來後就要喝藥,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再次喝完藥,太子兩眼緊閉人已經魂不附體了,就聽著身邊一個小惡魔的聲音說道:“哇,二哥這樣好可愛。”太子兩腿一蹬,又暈了。

瀟灑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好奇地摸摸太子的臉,是真的太子哦,不是假的。瀟灑小道士驚呼一聲:“二嫂,二哥好脆弱。西子捧心啊?”

太子妃忍笑忍得肚子疼,麵部肌肉極度扭曲。

太子病了,宮裡頭,榮妃也病倒了,惠妃和德妃也喊了太醫,風頭最盛的宜妃都焉巴下來了,整個後宮的氣氛壓抑消沉,都叫昨晚上皇上那番話,給三郡王的那頓打,打擊的意誌全無。

——滿以為跟著皇上這麼多年了,都做祖母的人了,都是四大妃了,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訓斥癡心妄想,不該肖想穿戴紅寶石,還有什麼麵子裡子出去見人?躺著去見三位皇後娘娘,伺候皇後娘娘吧,哪還有臉打理後宮宮務?

皇子阿哥和皇家福晉們都進宮探望,瀟灑小道士也去挨個探望一番,最後去陪著皇太後用晚食,散步的時候他小小的孩子,也是“抗議”的:小胖臉板著學著大人生氣憤怒的樣子,氣鼓鼓著臉頰,眉眼橫著,跟要和誰打架一般。

皇太後樂嗬:“胤禝啊,你在想什麼?”

“想娘親。壞皇上。”

“是不是想你娘親住在什麼地方,日常穿什麼?戴什麼?”

小道士果然氣不過:“祖母,哥哥們的母親住的地方擁擠哦,好多人住在一起,祖母,瀟灑的娘親也住這樣擁擠嗎?祖母,瀟灑的娘親不能穿大紅,不能戴紅寶石嗎?”

瀟灑小道士替他的娘親憤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都是火焰在熊熊燃燒。

皇太後伸手摩挲孩子的胖嘟嘟的小俊臉蛋兒,慈愛地笑了笑。

其他人麵對皇權至高無上,都是屈服的,委屈卻又隻能流淚的,麵前的小孩子是怒的小眉毛都一根根地豎起來,要和皇上打架的強硬姿態。

皇太後牽著小孩子的手,指著一株老梅給他看:“胤禝看這花兒,好看嗎?”

“好看。”

“你哥哥們的母親們屋子裡的盆景兒,好看嗎?”

“不好看。”

“好看的花兒人人喜歡看。可是更有很多人,就喜歡養著這花兒,各種修剪並引以為傲。要修剪出來的花兒自己也認為,自己比天生天長的好看。可是啊,總有幾朵花兒是不一樣的,不管她們被怎麼修剪,她們的根骨裡都是驕傲的。”皇太後的眼前,好似這盛開的紅梅花變成當年汪家的小小姐,火紅火紅的耀眼炫目,低頭對著小孫兒笑道:“不能穿大紅,不能戴紅寶石,是委屈了我們胤禝的娘親,可是啊,這個世上,誰又能要胤禝的娘親委屈自己那?我們的小胤禝的娘親啊,驕傲著,是委屈,也不委屈。”

皇太後的話蒼老沙啞,擲地有聲。

可是這個歲數的小孩子是不能理解的。

“祖母,道理不對。不能穿戴就是不能穿戴。”小孩子的眼裡,世界就是如此的簡單,黑白二色涇渭分明。

皇太後大笑出來:“好~~祖母知道了。等我們的小胤禝將來有了功勞,也給親娘賺來大紅袍子和紅寶石穿戴。”鐵帽子王的娘親封一個皇貴妃,特賜明黃正好袍服和鳳冠東珠紅寶石,不是不可以。皇太後麵對小孩子懵懂的大眼睛,鼓勵道:“胤禝有沒有信心?”

“有!”瀟灑小道士昂首挺胸,麵容肅穆誓言一般:“祖母,瀟灑給娘親穿大紅,戴紅寶石。祖母,瀟灑要打敗壞皇上保護娘親。”

!!!

要不說兒子天生就是父親的敵人嗎?皇太後笑哈哈的一點不心疼皇上:“好!祖母的小胤禝就是有誌氣!”

“瀟灑有誌氣。打敗壞皇上。”

“對,有誌氣。”

“可是祖母,娘親不開心。祖母,娘親一定不喜歡壞皇上,瀟灑也不要喜歡壞皇上。”

“……胤禝的娘親,有了胤禝,就是開心的,感激皇上的。皇上是胤禝的父親哦。”

“……”小小的孩子沉默一會兒,想出來一個解決的好辦法,睜著眼睛仰著腦袋看著皇太後,純淨無暇的瞳孔裡映照出皇太後的小人影兒,奶聲奶氣的清脆清晰:“祖母,皇上是皇上,爹是爹,不一樣。”

“祖母,皇上是皇上,爹是爹,不一樣。”皇太後愣了一下,偷聽的皇上怔了一瞬。

皇太後摸摸孩子的小腦袋,目光溫柔:“祖母這裡有一隻好羊,我們去殺了烤全羊,好不好?”

“好哦。”

小道士歡呼著跟著皇太後去烤羊做宵夜,心思轉移,也沒發現皇上在周圍。皇上望著那對老少的身影,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卻又沒有奈何。

皇太後不是他的親娘,如今也勝似親娘了,是他唯一的長輩了,他尊重又孝順。對於熊孩子,更是愧疚疼愛居多,真不能衝出去打一頓屁股。

憤怒的皇上甚至以為,這是瀟然道長或者汪翰林和小孩子說了什麼。可是等到皇上回來自己的乾清宮,冷靜下來:瀟然道長或者汪翰林不會和小孩子說這些。

十九阿哥天生的驕傲,和太子被尊養出來的驕傲不同,被扔到荒山野嶺他也是自豪不凡的。他自己是如此,就認為他娘親也是如此的,他自己不能吃虧受委屈,他娘親那也是要活得瀟灑恣意的,怎麼能被規定不能穿大紅不能戴紅寶石那?

姐姐姨姨們,女子們,都喜歡穿戴打扮的美美的,他的娘親不能愛美,那自然不開心的,自然是不喜歡皇上的。

皇上無奈地搖頭苦笑。慶幸熊孩子隻是喜歡護食吃肉吃大雞腿,對權勢地位穿戴方麵沒有追求。不過皇上也明白,熊孩子心裡頭沒有世俗的野心不假,卻也是目無下塵的:他尊重人,是他的態度,但誰要是敢欺負他,使喚他,他立馬翻臉。

皇上自覺對熊孩子的心理很是明白著,又是生氣,又是驕傲。

因為宮裡頭躺下的人太多,瀟灑小道士這一天沒有出宮,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用早膳,跟著十五阿哥……十八阿哥,十三格格……十六格格一起出宮去看望三郡王。

被打了一頓,還被軟禁的三郡王趴在床上,頭耷拉著,麵容絕望哀傷,是真的絕望。

三郡王一直以為,自己在皇上心裡,是不一樣的。

大哥有功勞冊封郡王,他沒有軍功也被冊封郡王。

大哥的母家半廢了,太子的母家反而是拖累了。他的母親是四大妃之一,母家沒有出彩可也沒有過錯。

他的妻子出身四大開國名將之一的董鄂家,董鄂家和鈕鈷祿家幾乎是並列的實力和名聲。

太子沒有嫡子,他有嫡子,比大哥的嫡子更康健。

除去太子和大哥,不就是他了嗎?

就算他不起來這些小心思,他這些年也算是太子黨了,從來沒有為難過太子什麼,將來一個親王是應該的吧,母親戴一個紅寶石而已,皇上連這點麵子也不給他?

……

三郡王想不通。

大哥是武將,再怎麼爭鬥也和皇位無緣,他學文,正是治理國家的人,這些年孝順皇上,友愛兄弟,辛辛苦苦地修書,攏著文人們的心……他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屁股上的傷勢並不重,但到底是不方便的,出了血,抹上藥,動一下還是疼的他眼淚花花齜牙咧嘴的。

可這身體上的傷勢倒是其次。

一個皇子阿哥被按著打板子,這份兒丟人,要三郡王一想起來就羞怒的能去跳河,心理上的創傷嚴重得很。

十五阿哥領著四個弟弟來到三郡王府上,下人去通報,三福晉帶著人迎接出來,瀟灑一頭衝到三嫂懷裡:“三嫂,我們來看三哥哦。三嫂,三哥痛痛啊?”

三福晉昨天哭了半夜,今天又守著半天,精神萎靡,因為小孩子關心的樣子心裡一酸:“謝謝五位弟弟,十九弟,你三哥的傷勢還好,剛用了藥,在床上趴著。”

畢竟是皇子阿哥,誰也不敢下重手。可是皇上震怒的時候,誰也不敢明晃晃地放水,打的傷勢不重又看起來重,看起來血肉模糊的。府裡的侍妾們避開,三福晉領著五個弟弟四個妹妹進來後院,瀟灑一眼看著床上隆起的大包。

大包裡傳出來三郡王嘶啞的聲音:“都看到了,快回去。”

這又要被攆走?

十五阿哥、十三格格隱約明白三郡王是羞怒的不想見人,小的皇子公主們都不明白啊,瀟灑上前一步扒開三哥的被子:“被子裡不呼吸哦三哥。”

小孩子人小手勁兒大,一把拉開露出來頭。三郡王氣得又一把扯著被子蓋上,口中隻大喊道:“看完了,十九弟快出去玩。”

十五阿哥輕輕咳嗽一聲,剛要說“我們出去和三嫂說說話……”,就聽十九阿哥瀟灑小道士大喊一聲:“哇!”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亮晶晶的:“三哥這樣也更可愛哦。”

!!!

三郡王氣得臉通紅,嘶吼道:“三哥這是受傷了!”虧的他平時那麼疼著熊孩子,聽聽這話說的“可愛”?!可是瀟灑小道士就是理直氣壯的:“三哥真可愛,更好看。二哥暈了也更好看哦。”

三郡王:“!!”

一屋子都是咳嗽聲,都恨不得自己沒帶耳朵又豎起來耳朵:十九弟快多說說什麼情況!

三郡王也有了興趣,手扯著被子露出來一張臉問道:“你二哥怎麼暈了?”

“二哥的藥苦苦啊,二哥風寒哦。二哥苦的暈了哦。”小孩子眨巴大眼睛,裡頭都是對他二哥的心疼,有模有樣的,一看就是跟皇上學來的!

三郡王頓時感覺屁股不疼了,心口也不疼了,不敢信地又問:“你二哥又得風寒了?”

瀟灑重重點頭:“風寒哦。昨天晚上受了風,又受了驚哦。三哥痛痛哦?”

“三哥不痛痛。”三郡王那真不感覺到痛了。“三哥這幾天不便進宮,十九弟幫忙三哥多去看看榮妃娘娘,好不好?”

“好哦。三哥安心養傷哦。”

“三哥安心養傷。三哥謝謝十九弟。等三哥好了,和十九弟一起玩。”三郡王說著話,眼睛濕濕的,真有乾脆和十九弟一起玩的架勢,反正出力也不討好。

可到底三郡王因為五個弟弟、四個妹妹的到來,情緒好了很多。趴在床上,和弟弟妹妹們一起玩積木,還將家裡兩個長大的兒子女兒叫來一起玩著,真有一心休養的架勢。

下午一群人分成兩部分,十五阿哥和十三格格要帶著弟弟妹妹們回宮,瀟灑要去看看舅舅和姨姨,十七阿哥也被帶起來心思:“十五哥,十三姐姐,你們先回宮,我和十九弟去汪翰林家裡看書,再帶著十九弟去我舅舅家裡看看。”

十五阿哥眉心一皺,母家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尤其當著十九阿哥的麵。

十三格格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奇怪氣氛,安排道:“我陪著十七弟和十九弟去舅舅家,十四妹和十五弟帶著弟弟妹妹回宮。”

十三格格已經定了蒙古的親事,性格也穩重,去大臣家裡倒是可以。十四格格和十五阿哥點頭,兩方人分手。瀟灑開心地和十三姐姐顯擺:“十三姐姐,舅舅家裡好多書哦。姨姨家裡好多花哦。”十七阿哥也顯擺:“十三姐姐,我舅母做的爆肚可好吃了。”

十三格格笑:“好,我們都去看看。”

十三格格領著兩個弟弟,在四九城裡逛著玩著,去汪翰林家裡看書,遇到汪夫人和一群漢家夫人開詩社烤鹿肉,吃了一氣。去許主事家裡,遇到許夫人口叼要吃南京的蒸兒糕,跟著吃了一氣。去十七阿哥的母家陳侍衛的家裡,圍坐火爐子吃了一鍋爆肚。

十三格格揉著肚子,十七阿哥給十九弟揉著肚子,一起癱坐在馬車裡,樂嗬嗬地笑。

三個人回宮,將一天買的美食都拿出來,挨個宮裡送送,尤其榮妃娘娘的宮裡:三哥托付他們多照顧著,小道士當成大事情要給辦好。

後宮裡,一天水米沒進肚的榮妃娘娘,麵對小孩子擔心的目光,爬起來,洗了臉,含著眼淚大口地吃著烤白薯、糖葫蘆、糖炒栗子……重重地打個飽嗝兒,沉默地抱著懷裡的小孩子:“謝謝十九阿哥,十九阿哥是好孩子。”

瀟灑伸小手拍拍榮妃娘娘的後背給她順氣:“謝謝娘娘。娘娘也是好大人哦。”

“娘娘是好大人……”榮妃娘娘的一顆眼淚滴在小孩子的脖子上,滾燙滾燙,要瀟灑也想起來他的娘親,安安靜靜地陪著榮妃娘娘。

乾清宮裡,皇上用著孩子們帶回來的凍柿子,聽說榮妃爬起來了,點點頭。

毓慶宮裡,太子用完一串糖葫蘆,一份涼拌心裡美紅蘿卜,總算感覺嘴裡有點點知覺了,感歎道:“宮裡做的再好吃也沒有宮外頭的味道。”太子妃剝著栗子,聞言笑道:“爺這話對,要不人都說‘隔鍋飯香’?”太子轉頭就吩咐三個孩子道:“明兒你們十九叔出宮玩,你們也跟著。”

小三格格、弘晳、弘晉默默地看著阿瑪,麵色為難:阿瑪不想吃藥要支走他們,他們是孝順孩子。可是,阿瑪該吃藥就要吃藥啊。

表情太明顯,氣得太子一瞪眼:“阿瑪還能不按時吃藥?出去玩一玩,這麼大的人連四九城哪條路都不知道。”嚇得三個孩子一縮脖子。

三郡王府裡,從四貝勒到十四阿哥都在,哥幾個圍著火爐,用著羊肉涮鍋子,三郡王趴在床上喝羊湯,熱氣蒸騰,酒滿上,說起來太子吃藥的事情,都是麵上嚴肅,一副“病人不該忌諱吃藥”的官樣子,心裡頭不知道怎麼同情太子。

好爽有沒有!

好想笑有沒有!

涮一筷子羊肉,蘸著辣子醬,送下肚子,倍兒爽!

今兒在三郡王家裡吃鍋子,昨天在大郡王家裡吃爆肚,倒也不用擔心偏了哪個兄弟。天快黑的時候,兄弟們各回各家,出來三郡王的府門口,這就看出來遠近了。

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跟著四貝勒走,九阿哥和十阿哥跟著八貝勒走。五貝勒和七貝勒結伴回家。十四阿哥一看,自覺自己去哪邊都不是,要跟著五貝勒和七貝勒一起。

五貝勒和四貝勒對視一眼,樂嗬嗬的笑:四哥有一個鬨心的弟弟,我也有一個鬨心的弟弟,能怎麼辦?

七貝勒不慣著他們,臉一板:“你不跟著你四哥跟著我們?”一轉頭望向九阿哥:“你五哥喝多了,你來扶著。”

兩個弟弟:“……”

七貝勒有腳疾,平時沉默著,但他一開口,皇上都很少拒絕。兩個弟弟也不敢說不,諾諾地答應一聲:“聽七哥的。”

十四阿哥跟著親四哥走,九阿哥扶著親五哥,都特彆扭,可這到底是哥哥,也真不敢硬撅屁股找打。

三郡王聽說府門口的事情,沒有說話。聽到下人從宮裡出來說了母親的情況,眼睛紅紅的。

三福晉哭道:“爺,您好生養著身體,不管怎麼樣,身體好是自個兒的。”

“爺明白,福晉不要害怕。”

“我怎麼能不害怕?昨晚上侍衛抬著爺來家裡的時候,一個府的人都嚇懵了,以為爺做了什麼逆天的糊塗事,一個府都完了。”三福晉這次是真嚇到了。“爺,您有想不通的地方,多想想這一個府的人,爺您不顧著我們,我們可怎麼辦?”

三郡王默不作聲。

同一時間,許嘉俊和汪翰林在西山潭拓寺喝茶。

“我聽說,太子又病了?”

“是的。”汪翰林皺眉,太子又病了,皇上一定會主動妥協,找太子談話,這就和解了?

許嘉俊微笑:“世事變化,自有安排。”

“阿靈阿、鄂倫岱、王鴻緒……現在都在八貝勒府上喝酒。上一任雲貴總督毓榮的次子蔡珽,你知道的,翰林院掌院學士,收到他父親的來信,他們這夥退休的封疆大吏們,會先鬨起來。我們不用擔心。”

汪翰林鬆一口氣,卻是皺眉:“這些人……”不就是看八貝勒越來越有“賢王”風範,又沒有母家妻族依靠的,將來……好把握權利?“八貝勒的脾氣已經變了,剛性子出來,這夥人還不死心?

“已經投資進去那麼多了,哪裡可能這樣容易收手?”許嘉俊一點也不奇怪。

“王鴻緒那裡,不要牽扯太深才好。封疆大吏們,是要,從哪裡開始鬨……”問題一說出來,汪翰林愣住了。

“就是你猜的那樣。這些人也都欠著戶部的銀子,不說欠銀子吧,反正作為封疆大吏,哪個手裡沒有幾百萬兩銀子?他們更怕戶部真要清查貪汙。山西巡撫蘇克濟,山東巡撫李樹德、江蘇巡撫吳存禮……也都會有動作。”

汪翰林沉思片刻,眼珠子定定地看著許嘉俊:“他們鬨起來,這銀子的事情會越鬨越大,我們不用擔心了。可是你要記得,不要參與進去。許夫人馬上要生產,你馬上要出海,不能出岔子。”

許嘉俊怔了怔,好一會兒,點頭道:“放心。”

他們擔心十九阿哥的處境,要將事情鬨大,要皇上和群臣都沒有心思盯著十九阿哥,其中風險很大。

現在有其他人出手,那就先觀望著。

正月十七的早朝上,司儀大太監宣布退朝的時候,一個中間位置的大臣站出來,高喊道:“皇上,臣有本奏!”

京城官話裡帶著濃濃的江北口音,皇上心生不好的預感,卻還是道:“奏上來。”

這名中年官員高舉朝笏,高聲道:“啟奏皇上,臣奏江南織造曹寅。曹寅任職織造,本不為朝廷官員,可也是朝廷官員。曹寅家裡在江南鋪子園子遍地都是,緣何還欠著戶部的銀子?戶部清查欠款,難道隻清查在京的官員?臣等不服!臣等身為京官,本就隻能靠著俸祿過活,還要還銀子,而他們在地方上油汪汪的滋潤著,還不用還銀子!皇上,臣等請求戶部,秉公辦事,不徇私任何一個,不放過任何一個!……”

乾清門裡,就聽著這位大臣不停地喊話,皇上的龍臉緊繃著,前麵的皇子阿哥、王公大臣們都嚇得臉色焦黃:曹寅為什麼會欠戶部的債?因為皇上南巡花費銀子,曹寅替皇上補窟窿了!這夥人,這是喊著要戶部催債催到皇上的頭上!

要捅了天!

作者有話要說:年遐齡的試驗改革,就是雍正後來的大改革攤丁入畝,都是來自明朝的張居正改革。年遐齡就是年羹堯和年貴妃的父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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