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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秀在陶藝班遇見了以前認識的人,他不開心,提早離開到外麵的公園長椅待了一陣。
錯過司機和門禁時間,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他以為老宅應該關門了,沒想到到地方時發現老宅燈火通明,人員來往卻靜寂無聲。
何景秀以為老宅發生了什麼大事,出於禮貌便想去關心一下,但也不敢打擾他們。他慢慢的挪到牆角,靠近鐵門,停下來猶豫半晌,墊高腳尖伸長脖子朝裡麵看。
牆裡麵種了薔薇花,大紅色的,一開便是大簇大簇的擁擠在一起,像一團團火。它們開得太快,從牆裡爬出牆外,垂下來,路過便能攀折一兩朵。
但老宅在半山腰,下麵還有門衛堵著路,一般人上不來。
所以這些爬到牆外的薔薇花安然無恙。
何景秀記得園丁說要剪掉一些,不過原來還沒修剪。
他一邊想著,一邊捏開眼前擋住視線的薔薇花枝,墊高腳尖看向裡麵。
但見三輛車一前一後的開出來,管家和傭人急匆匆的,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急事。燈突然亮開,光乍然充塞了鐵門和路口這一段,使之亮如白晝。
中間那輛車的車窗緩緩關上,後車座是莊燕庭。
何景秀從未見過莊燕庭那樣冷峻的表情,仿佛刮起了風雪,又冷又厲,叫人害怕不已。
“嘶!”
何景秀猛地縮回手,手指指腹浮出一滴圓潤的血珠。剛才不小心被薔薇花枝的刺給紮到了,一下子就冒出血來,還有些刺痛。
前方三輛車突然停下,中間那輛車車門打開,莊燕庭從裡麵下來,朝何景秀這邊走來。
何景秀抬頭便見到沒戴眼鏡的莊燕庭,當觸及那雙眼睛時,他猛然似被灼了一下,向後退、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
他這才知道原來戴眼鏡是為了避免暴露本性。
何景秀害怕的向後退的一幕是割斷理智的鈍刀,因為不夠鋒利,所以莊燕庭還持有理智。
莊燕庭看著牆下的何景秀,一大簇熱烈的薔薇花開在他的臉頰旁,卻被襯得黯然失色。
偏偏何景秀還茫然不知,不以為意。
莊燕庭此時還有心思想著,何景秀應該慶幸他遇到的是現在這個年歲的自己。
假如再年輕十歲,他就會把何景秀壓在shen下,不顧後果的掠奪。然後再建一座滿是花的籠子,把他關在裡麵,永遠做屬於他的金絲雀。
莊燕庭做得出這些事,他骨子裡就是殘暴的,掠奪是本性。
所幸他現在有更多的耐性,陪著何景秀,等著他的適應。
何景秀喃喃:“莊先生?”
莊燕庭:“你晚歸了。”何景秀:“哦……我出去公園坐了一會,忘記時間了。”他下意識看了眼手表:“晚了20分鐘。”
認真算來,其實可能才晚了十來分鐘。
莊燕庭走過來,握住他的手:“走吧。”
何景秀進去了。
傭人不敢看,但原本噤若寒蟬的緊張氛圍已經不知因何故的緩解了。
何景秀被莊燕庭擁著,在他的臂彎裡回頭看身後的三輛車和其他人,他們本來匆匆忙忙要出去,結果現在又掉頭回來了。
“在陶藝班遇到不開心的事還是不喜歡的人?”莊燕庭問。
何景秀眨了眨眼,收回目光,定在了莊燕庭的下頷處,下頷線條緊繃堅毅,有點不近人情的銳利。
“都沒有。”
莊燕庭忽地低頭看他一眼,笑了聲,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並說:“彆撒謊。”
進了門,莊燕庭放開他,一邊拖外套一邊說:“廚房準備了熱湯,你去喝一碗。”
何景秀應了聲,然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