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1 / 2)

權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2456 字 5個月前

兩人墜下的瞬間, 謝思言飛快反應, 在墮地之前,將陸聽溪緊緊護在懷裡。

轉瞬之間,兩人落了地。

陸聽溪一直被謝思言圈在懷裡, 倒也不覺疼。兩人落地後,在地上滾了半圈, 便成了她在上謝思言在下。

墊了個肉墊, 她毫發未損, 但下頭的謝思言卻不知如何了。思及此,她忙爬起來,也顧不上許多, 伸手去拉他。

謝思言自己坐了起來。

她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薅掉他發間一根枯草, 滿麵憂色:“你沒事吧?”

這坑底是鬆軟的泥土, 上麵又覆了一層乾草, 謝思言並無大礙,隻是一聽到她開言, 就想起方才她的答話, 花了片刻平複心緒, 按著額頭站了起來。

陸聽溪見他尚能站立,知他大約是無事, 稍稍放心, 但見他始終按著額頭, 站起身仰頭看他:“你頭疼嗎?是不是方才摔到頭了?”

謝思言揉了揉額角。他確實腦殼疼, 卻並不是摔的。

陸聽溪有些擔憂,他好像頭疼得不輕。

離會試沒幾天了,謝思言腦袋要是摔出個好歹,可怎生是好。

謝思言開始觀察周遭環境。

他們掉落的是個深約兩丈的大坑,四壁雜草叢生,大抵是個荒廢的獵坑。他細撥了撥,發現雜草掩映之下的坑壁上,有突起的石塊,可做攀援的踏足點。

他抬頭估摸了一下高度與角度,朝身後的小姑娘招手:“過來。”

陸聽溪覺著他眉眼之間透著一股清寂,恍惚間似又回到了多年前,又看到了那個眉目疏淡的半大少年。

謝思言見小姑娘發怔,親自上來抓人。

“你趴在我背上,抱緊了,我馱你上去。到了坑緣,你先上去。”簡短交代罷,他微屈膝弓身,示意陸聽溪爬上去。

陸聽溪依言照做。

小姑娘甫一在背上趴定,謝思言就誇張地彎了下腰:“怎麼這麼沉?我不在的時候,你莫非反而胃口更好,吃得更多了?”

“是啊,你不在,我多清靜,簡直身心舒暢,連胃口也跟著好起來,天天吃螃蟹,蒸螃蟹,煮螃蟹,紅燒螃蟹……”

謝思言冷笑:“還好我這陣子也飯量大增,鎮日吃燒豬頭、鹵豬頭、燉豬頭,不然如今哪裡背得動你。”

陸聽溪低哼一聲。

謝思言看她一雙從後頭抱他的手不住在他腰腹之間變換位置,眼角微抽。

她再這麼間接亂摸亂撩下去,他非被她整死在這坑裡不可。

“爪!爪鬆開!彆放這兒!”他一把扣住她亂動的小手,往上頭引,“往上麵一些!”

陸聽溪沉默一下,她沒被人背過,手確實不知往哪裡放。不過……

“抱下麵跟抱上麵有何區彆嗎?”

謝思言麵無表情:“有。你若執意抱下麵,我可能會攀到一半將你甩下來,到時候你就是一隻被摔扁的豬了。”

陸聽溪默默將手往上移了移。

謝思言再度檢視了麵前的岩塊,朝身後的人道了句“抱緊了”,向上攀登。

然則他才攀了幾步,餘光裡忽然瞥見一條青碧色的蛇往這邊遊過來。目光一凜,他騰出一隻手護住身後的小姑娘,縱身複從坑壁上躍下。

他撿起一塊石頭,略一瞄準,抬手翻腕,石塊飛出。

電光火石間,已化作虛影的石塊朝蛇砸去,一擊即中,正中要害,既準且狠。

陸聽溪看得咋舌,這家夥身手真好,她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他已經得手。她做了他多年對頭,真敢感謝他不殺之恩。

謝思言處理了那條蛇,轉頭道:“現下重試還是歇會兒再試?”

陸聽溪毫不猶豫選擇後者。她適才本就是一路跑來的,又經了剛才那麼一出,眼下實想緩緩。

謝思言給她騰了個地方歇息,自己轉去坑壁旁試著喚了楊順幾聲。

他們如今已經走得遠了,又是在深坑中發聲,聲音傳得不遠,楊順很難聽到,這也是他方才為何沒有即刻呼救而是徑直選擇自救的緣由。

果然,喊了半日,外間也沒一點動靜。

陸聽溪陡然想起來前他說的話,抿唇;“難道這便是你送我的禮?”

“是啊,你覺著這禮物如何?”

謝思言行事不按常理,陸聽溪信以為真,本想損他一通,但思及他如今情緒可能不穩定,方才又為了護她磕到了腦袋,便軟了聲氣,決定鼓勵他:“挺特彆的,挺……挺好的……跟你的人一樣好。”

他回眸望來:“你當真覺著我這人十分好?”

陸聽溪心下憂思更甚,他那樣驕傲、那樣自信的人,居然已經開始自我懷疑了,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如此?

她斟酌一下,認真道:“我方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的確是個……是個好人。而且,你不知道,京中好些人都對你妒羨之極。”

她見謝思言又麵無表情轉回頭去,忙道:“你不要傷心,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你,你這樣子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謝思言覺得小姑娘這話也沒毛病,今日這事若是被沈惟欽那廝知道了,還不曉得如何笑他。

陸聽溪安慰半日,見謝思言不住揉著額頭,似乎頭疼得更厲害了,忙讓出自己的位置,讓他坐著歇會兒。

謝思言覺得他確實需要歇一歇,不然他可能會被小姑娘氣暈過去。

兩人並肩坐在一團草垛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忽然降下雨來,細紗一樣,足足下了一刻鐘才停。

雨不大,坑底四周又有蛇鼠挖的孔洞,倒未積水,隻是四壁上的岩石變得濕滑,一時卻是無法攀爬了。

陸聽溪轉頭瞧見謝思言麵色黑比鍋底,以為他是因著鬱惱於滯留坑底才會如此,小聲道:“我身上茄袋裡還裝著些吃食,你放心,咱們一時半刻還餓不死。回頭楊順那邊發現咱們不見了,應當也會著人尋找,你不必太擔心。”

謝思言麵色卻是越發難看。

他布置的那些東西,被雨一淋……

罷了,大不了改日再弄。橫豎今日諸事不利。

他出神間,麵前多了個白胖胖的包子。

“你嘗嘗,這是三丁包子。我還用油紙裹了幾個桃花燒麥,你吃完包子,再嘗個燒麥。”小姑娘朝他盈盈笑,覺著隨身帶著吃的還是極有好處的。

謝思言卻並不接過:“我才攀壁下來,沒淨手,你喂我。”

陸聽溪遲疑一下,將包子遞到他嘴邊。

包子皮潔白若雪,捏著包子的那隻手卻是瑩白更甚,僅僅觀之就知膩滑如玉,柔嫩如脂。

謝思言張口去咬包子時,突然湊前,在小姑娘指尖咬了一口。

陸聽溪驚而後撤。

謝思言卻是神色如常,問起了她突然寫信讓他回京的起因是甚。

陸聽溪心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想了一想,告訴他她是受了齊正斌的啟發。

謝思言緘默片時,道:“你還有什麼議過親的表兄,來,都與我羅列一番。”

回頭他在輿圖上標一標,有這幫人的地方,她免去。

兩人又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仍無人前來找尋。謝思言大致能猜到楊順之所以沒過來,八成是以為他正跟陸聽溪說什麼要緊話,不敢前來打攪。

雖然暫且出不去,但他卻不急了。

他在這坑裡發現了一處不尋常的地方。

他方才四處檢查時,發現這坑壁一側土質鬆軟,他拿乾草墊著往裡拓了一拓,發覺內裡似有些異樣,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刮下上頭附著的泥石後,竟現出了一方暗格。

陸聽溪而今已知落坑隻是意外,並非他送她的禮,見他要打開那暗格,她道:“你不怕那裡麵有什麼嗎?還是莫看了,咱們尋機出去是正理。”

“來此是緣,不如探個究竟。”

他說著話,已設法打開了暗格——謝家世代簪纓,家中也有些機關暗格,他對此也有些研究。何況這深坑裡的暗格十分粗簡,大抵是什麼人臨時掏做的。

謝思言從中取出了一個小包袱。打開來,現出了一張羊皮紙。羊皮紙被當做包點心的紙張一樣,裹著一物,頂端的位置以繩結係緊。

謝思言慢慢解開了繩結。

一個小巧的黑檀木盒露了出來。掀開盒蓋,映入眼簾的是一把形狀古怪的鑰匙。他再仔細一看,發現那張羊皮紙竟是一張輿圖。

陸聽溪嘖嘖驚歎:“這不會是什麼藏寶圖吧?”

謝思言仔細查看了鑰匙、輿圖和木盒,道:“難說。”

這個深坑可能並非捕獵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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