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1 / 2)

權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1456 字 5個月前

謝思言不方便現身, 讓陸聽溪獨個兒過去。

陸聽溪繞了一段路,趕去欽安殿時,女官已經趕來將人遣散了。

陸聽芝將她拉過來:“你來晚了,方才跑哪兒去了?”

陸聽溪問方才究竟出了何事,陸聽芝小聲道:“我也就遠遠瞥了一眼, 似乎是皇後的娘家侄孫被一個內侍當蟊賊打了。我瞧著,那內侍似穿的是一件赤色的貼裡。到底是吉慶的日子, 穿得這樣喜慶。”

陸聽溪愣了下, 慢慢在心裡將事情捋了個大概出來。

她昨晚發覺那封信不對之後,連夜又送了封信去國公府。後來收到謝思言的回信, 說前頭那封的確不是出自他手。他跟她說這件事交給他來做, 他會派人去代她赴約,看看屆時是怎樣一個局麵,她該做甚做甚便是。

據陸聽芝的話來看, 謝思言應該是派了個內侍去準時守著, 然後等到人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 當成蟊賊痛打一頓。回頭說起來,隻道是認錯人了便是。

陸聽溪折回鬆柏林時,掠視一圈,沒瞧見謝思言的人影, 要踅身回返時, 聽得身後有人猛地“呔”了一聲, 一激靈, 回轉頭就對上謝少爺莫測的神容。

“我早就聽到你過來了,你休想嚇到我。”陸聽溪搬出了他方才那番話。

“就算沒被我嚇到,也是因為你反應過於遲鈍。”

陸聽溪不以為意。

謝思言微頓,招手:“過來,有話與你說。”

陸聽溪左右顧盼,慢慢往前挪了兩步:“有話快說。”

“你大約也知道了,我派了個內侍過去,抓著的是皇後的侄孫,不過我覺著,他不過是被人臨時攛掇去頂包的。真正策劃這樁事的,應當另有其人。至於是誰,我有兩種猜度。”

他並沒說下去,轉了話頭:“我們對個暗號吧,免得往後再出這等事。”他壓低了聲音,“我下回給你寫信,會在寫信末最後一字的最後一劃時上揚一下。”

陸聽溪道:“你不是說不來找我?”

謝思言道:“萬一有急事,也好有個應對。”

陸聽溪回身欲走,又轉頭道:“如果你沒打算與我有結果的話,我們往後還是不要見麵了。”

“誰說的。”謝思言幾乎是脫口道。

陸聽溪搭他一眼,穿林離去。

謝思言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往來風過,吹在耳畔,攪得心裡更亂。

他這幾日基本就是家裡和衙門兩頭跑,倒是很少去想他跟陸聽溪的事。

晚來甫一回府,楊順就迎上前來:“世子,沈惟欽確實沒來。他讓楚王帶來了他給太後的賀表與壽禮,還有一封請罪奏章。奏章上似是說,他近來身體抱恙,不便長途行路,又恐將自己的病氣過給太後,隻好待在封地休養。”

“小的又著人仔細查了,沈惟欽也沒有暗中赴京的跡象。在封地那邊盯著的人的密信適才到了,說沈惟欽的確老老實實在封地待著,沒有挪過窩。”

“他當真身體抱恙?”

“這個不好說,他這陣子確實經常傳召王府良醫所的良醫。還有,他前陣子硬生生以祈福之名,在金剛寺住了三個月。”

謝思言攢眉。這廝又往廟裡跑。

他沉吟半日,轉去尋謝宗臨。

“父親,兒子有兩件事求教,還望父親據實相告。”謝思言在謝宗臨書案一丈處止步。

謝宗臨見他過來,也不覺詫異,指了對麵的圈椅讓他坐:“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其中一個我不想答你,另一個倒是可以說道說道。”

“我確實不想讓你娶陸家女,原因有二。一則,陸文瑞跟我政見不一,他不見得願意將女兒嫁過來,我跟他過從不多,也不會去求他,你知道的,我從不肯求人。讓我跟人低聲下氣,你等下輩子吧。”

“二則,你對於陸家女的心思實在有些出格了。你前頭跟我說你是要去抱璞繼續進學,落後竟是討姑娘歡心了。你仔細想想,你去年自打回京之後,都乾過什麼正經事?你將來是要承繼謝家家業的,你是……”

謝思言冷聲一笑:“父親先前不還跟我說,家成業就,我尋個喜歡的又有何妨?”

“所謂‘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君子尚中庸之道,愛而過溺,勢必色令智昏。居高位者,就當冷情寡欲。我催你成家,是等著抱孫,不是讓你鎮日沉溺情愛不能自拔的。”

“我是不會娶旁人的。父親按著我的頭也休想讓我屈從。”

謝宗臨與兒子對峙半日,忽而道:“想娶陸家女是吧?也成,至明年年底,你爬到正三品的位置上去。”

謝思言覺得他爹怕是瘋了。

自從革除中書省之後,朝中實權官職最高就是正二品,再往上的正一品和從一品都是虛銜,不過是用以給百官勳貴加官、贈官之用,充作殊榮。

一年,正三品,這幾可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他爹根本就是在刻意刁難。

謝宗臨道:“我如今已是給你機會了,能否抓住,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若答允,我即刻就讓你母親那邊暫停給你擇親之事,寬限你一年。”

“這一年之內,我不會插手你的婚事,你愛如何如何,”謝宗臨頓了頓,皺眉,“不過不能胡來。”

謝思言知他爹是怕他弄出個小的來,冷笑一聲。他爹未免想的太多。

“若你能在限期內做到,我二話不說,立馬去陸家給你提親;若你做不到,我會扣下你手裡所有的田莊、鋪子,往後你凡用銀錢,隻能來求我。再就是,你得即刻與我給你挑好的人成婚,所以你可要想好了。”

“我答應,”謝思言應得爽快,“不過父親適才不還說這輩子都不可能低聲下氣求人?”

“為了你,我願意妥協一回。隻要你能做到,不論他陸文瑞怎麼刁難我,我都一概忍下,舍了我這張老臉不要,也會讓你把媳婦娶回來!限期內,你何時達成,我何時提親。我謝宗臨從來說一不二!”

謝宗臨言之鑿鑿,說得毫無負擔,心裡卻哂笑,這小子答應得倒是痛快,怕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年官至正三品?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那另一件事呢?父親若知曉內情,何必咬死了不說。”

謝宗臨擺手,答非所問:“你回去歇著吧。”

“還有一事——那封仿了我字跡的信,是出自父親之手?”

“信?什麼信?”

謝思言端視他父親神色一回,眸光微動:“沒旁的事了,兒子打攪了。”

陸聽溪回京不多時,外祖那邊的回信也到了,說近來一切皆好,讓他們勿念。她覺著這大抵就是無虞了,她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天氣漸冷,她也日益懶怠出門。這日午後,她打算去喂了兔子睡個中覺,卻見檀香急急進來道:“姑娘,不好了,少爺在外頭跟人起了齟齬,如今雙方僵持不下,老爺又回了揚州,太太隻好去請三老爺幫忙。如今少爺已被太太接了回來,正在花廳。”

甘鬆聽見她這話,跟進來瞪她一眼,斥她多嘴。

陸聽溪轉去更衣。

陸修業半年前進了國子監,等著補缺,但如今缺還沒等著,竟就先惹了禍,父親回頭知道了,還不定如何斥責他。三叔陸文興是國子監司業,這事兒確實還得找個現管的,隻是司業是國子監裡的副職,卻不知能否壓下這件事。

陸聽溪見到葉氏時,她正在戳著陸修業的額頭低聲訓斥。陸修業見妹妹來,即刻迎上去:“妹妹,你可得給我評評理,錯又不在我。”

他將今日之事約略說了一說。

原來,今日與陸修業發生紛爭的是常家的子弟常望。常望使人在背後詆毀陸修業嫖妓宿娼逛窯子,最後不知怎的,傳到幾個助教和學正耳朵裡,助教跟學正尋來相關人等審問,一來二去,又揪出了常望,陸修業與常望對質時,常望並不承認造謠之事,兩人幾乎打起來。眾人將二人拉開,將此事稟了國子監祭酒,祭酒大人到底顧忌陸家幾分,這便將葉氏叫去相商。

朝廷早有明令,士子宿娼,一旦發現,永不錄用,前程休矣。

三老爺陸文興已去斡旋了,但常家是皇帝近臣,常望仗著自家的勢不肯相讓,此事倒是一時難息。

陸聽溪問陸修業可是跟常望有何積怨,陸修業喊冤:“並無,我平日裡都極少與他打照麵的,遑論結怨了。誒,他莫不是妒忌我生得比他好看?”

陸聽溪翻他一眼:“哥哥說的很是,不過哥哥領一頓打可能變得更好看。”

幾人正說話,就見有丫鬟進來傳話說齊家表少爺到了。

謝思言自打從漷縣回來,就沒去過馥春齋。今日休沐,他在書房內瀏覽帶回來的文牘時,不經意似地問楊順,陸聽溪近來去過馥春齋,楊順道沒有。

見他麵色不好看,楊順斟酌著道:“世子您不如去馥春齋那邊看看,說不得陸姑娘今日就去了。您看上回陸姑娘遇見事兒,不還是給您來信找您,這表明陸姑娘心裡是惦記您的,隻她一個姑娘家怎好跟您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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