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2 / 2)

權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1628 字 6個月前

陸聽溪道:“你再滿口怨言,我就跟舅舅說你打算逃婚,讓他綁了你,等出嫁那日再放你出來。”

葉懷桐瞠目:“好你個小沒良心的,枉我對你那樣好!你自己找了個貌比檀郎的男人,又哪裡知道我的苦!我那未婚夫,長得跟鬨著玩似的,我都想問問他,醜成那樣是不是掌握了什麼竅門。”

陸聽溪覺得葉懷桐應當是誇張了,竇氏無論如何也不敢給她找個醜得驚世駭俗的,扭頭看她:“莫非你擇夫隻看容姿?”

“當然。生得好看的男人,光是看著就能下飯。跟他一道出門,也覺得麵上光彩倍增。橫豎男人沒幾個好東西,若再不生得好看些,我是沒一點嫁人的心思了。”

葉懷桐一把抓住陸聽溪:“還有,若是夫婿長得醜,將來孩子隨了他,豈非作孽?”

陸聽溪覺得她這句倒有些道理。

……

“確定兩萬西北軍已在赴京路上?”謝思言目光對著輿圖,話是對著寶升說的。

“消息無誤,且是急行軍。皇帝做得隱秘,若非少爺讓我等預先留意,我等怕也探查不出。”

“這個年要過得熱鬨了,”謝思言修長指節在輿圖邊緣輕敲,“要收網了。能否逃得過,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又問起陸家那邊的動靜。

寶升道:“國公爺應邀去了一趟,倒算是客氣,還親手給陸文瑞倒了杯酒。不過陸家似有甚顧慮,仍未應允,還是堅持說一月之期到了之後再給答複。”

謝思言眸色幽晦。

他收到陸聽溪的信才知原來陸家因著保國公府那件事,竟以為他在外頭有姘頭。照理說,保國公會對當初那事守口如瓶,且還會封住徐雲的口,不讓她亂說,這也是他當初敢以那種法子推掉與保國公府那門婚事的因由。如今保國公在陸文瑞麵前透這個風,大抵隻有一種解釋,謝、陸兩家結親,是保國公不樂見的。

謝思言冷笑,保國公怎麼在陸文瑞跟前訕謗他的,他就要讓他怎麼圓上。

當下寫了張帖子,遞給小廝:“即刻送到保國公府上。”又轉去碧紗櫥更衣,命人備車。

他要親自去見一見保國公。

……

陸聽溪長大後變乖了的一個重要緣故就是懶怠出去。去年冬季,她因為天氣嚴寒,幾乎一冬都沒怎麼出過門。不過眼下被葉懷桐拽出來,倒也漸漸起了玩興。

兩人先是在仆婦的協助下堆了個大雪人,後頭又用餘下的雪揉了團,追鬨對扔,還拉了幾個仆婦分成兩隊,打仗一樣。

陸聽溪脖子裡被塞了好幾個小雪團,有些發冷,本想回了,但葉家一個名喚紫雀的丫頭玩興甚濃。紫雀是跟陸聽溪一邊的,趁著葉懷桐那邊幾個丫鬟低頭團雪,擲了個大雪團過去,誰知正砸到了葉懷桐頭上。紫雀拉了陸聽溪,拔腿就跑。

紫雀也不敢回頭看,一路狂奔。葉懷桐那邊玩起雪來實在太瘋,她真怕一會兒那幫人追上來,將她們按在地上往衣裳裡塞雪。

梅林在葉家的田莊邊上,然而她們方才因著玩鬨,已距梅林愈來愈遠了。如今悶頭跑了一陣,就越發遠了。

回頭沒瞧見有人追來,紫雀撫胸喘息:“表姑娘,咱們趁機多團幾個雪球吧,等回去也好有個準備。”

陸聽溪一雙小手已是凍得通紅,待要拒絕,卻聽得一陣人聲隱隱而至。她依稀辨出了沈惟欽的聲音。

她而今身處一片鬆林,身側還有一座簡易木屋,應是守林人亦或獵人的臨時棲身之所。若是沒有林木與木屋的遮蔽,沈惟欽應當已經瞧見了她。她耳力極好,兩廂相去尚遠,但已隱隱聽到了“皇帝”、“調兵”、“謝思言”等字眼。另有一個老者的聲音,很是陌生。

她沒有偷聽的膽量,但覺此地不宜久留,打算趁著沈惟欽那行人尚未到得近前,借著繁茂鬆林作速離去,誰知才跑幾步,紫雀的腳竟扭了。

紫雀瞧見陸聽溪的神色,猜到那行朝這邊靠近的人約莫非善類,一把拽住陸聽溪的裙幅,哭道:“表姑娘不能不管我……”

陸聽溪聽她驟然出聲,嚇一跳,一把捂住她的嘴:“小點聲!”

紫雀是個粗使丫頭,力大如牛,怕陸聽溪丟下她,另一隻手也緊抓住她,陸聽溪根本掙不脫。耳旁人聲愈來愈近,陸聽溪一咬牙,瞄了眼沈惟欽等人行進的方向,覺著他們應是要往另一條道上去的,拉了紫雀躲進了木屋裡。

遠處雪地裡,沈惟欽與仲晁正曼聲議事。

“老夫可是冒險來宛平見世孫的,誠意幾何,世孫也當瞧得出。老夫隻盼世孫也能同樣篤誠。”

沈惟欽淡聲道:“這自然。伯祖父疑心太重,這個年過得怕是不太平。”

順著一條岔路走出去幾步,仲晁忽而止步,指著那片鬆林:“子曰,‘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出來一趟,不如去那邊走走。”

沈惟欽倒是無所謂,一行人改了道。

在距木屋一丈開外停下,仲晁命人去那屋內看看有人否。

陸聽溪聽見這聲命令,嚇得寒毛倒豎。她聽謝思言說,仲晁其人,陰狠毒辣,當年為著討好鹹寧帝,主張壓著聶勝從隴西發來的催糧奏章不批的就是他。而今若瞧見她在此,還不定會如何。

她正心思飛轉,想著對策,就聽沈惟欽道:“大人糊塗了,這木屋連門都掩不嚴實,如今風停雪住,門外卻也無腳印,哪裡像個有人的樣子。這就是個荒廢的守林人的落腳處,四麵漏風,前後又無家戶,乞丐但凡在城裡有個窩棚安身,都不會住城外這種地方。”

仲晁笑道:“看來世孫頗知民情,老夫慚愧。”揮手命自己的手下退回來。

沈惟欽端抱袖爐的白皙長指收緊一分。

他對這類事的了解,在腦海中跟他從前的學識一樣清晰,仿佛這也是他習得的學問的一部分。不過這種對底層事的知悉,令他萬分厭憎。他心知那大抵跟他不堪的過往有關。

他竟突然生出一種將這破敗木屋一把火燒了的衝動。

陸聽溪聽得仲晁的護衛腳步聲又遠了,鬆了口氣。還好她方才將門口的足印以雪覆住了。

“咱們仍舊說皇帝近來的作為。皇帝先前好端端時就對寧、楚兩藩頗多猜忌,如今這般,怕是已動了殺心。世孫說皇帝這回調兵是要做甚?若是忽而降罪於兩藩,總要有個由頭。不如世孫與楚王先下手,頂好先除掉謝思言那個礙事的……”

仲晁話未完,就聽得一道尖叫驟起,即刻尋聲,陰冷目光定在木屋上:“那裡頭藏了人!”

陸聽溪牙關緊咬。若非紫雀那一聲,興許她們就蒙混過關了。

紫雀瑟瑟:“我……我方才瞧見一隻耗子,這才……表姑娘,你可要救我……”又拽住了陸聽溪的手臂。

“嘭”的一聲響,屋門被護衛踹開。黑漆狹仄的小間霎時破了一大片缺口,外頭銀裝素裹的乾坤世界與天光互映,瞬間呈在眼前,亮得刺目。

冷風灌入,紫雀抖得越發厲害,打量一眾人,嚇得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仲晁看清內中情形,朝一個護衛使了個眼色。那護衛“鏗”地拔出大刀,衝上前,一刀砍下了紫雀的頭。紫雀的慘呼甚至尚未及出口。

斷口鮮血狂湧,噴濺滿地,紫雀滾落在地的頭顱上甚至還保持著驚怯求饒的神色,淋著血,扭曲陰慘。

腥濃血腥彌散,與冷風混為一體。

陸聽溪知道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她望見立在門口的沈惟欽麵上漠然的神色,覺他大抵不會幫她,但總還要試試,這是眼下唯一的法子。

那將紫雀一刀斃命的護衛再度揮刀砍下,麵前的少女卻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陸聽溪求生欲強烈,敏捷異常,飛衝到沈惟欽身後躲避追擊:“你們適才在議事嗎?我根本沒聽清你們說的什麼,不必滅口的。你救我,我知道一些事,可以告訴你。”胡扯幾句混過去再說。

她說話間,那護衛已拎著淌血的刀追了來。沈惟欽巋然不動,聲極冷淡:“你先前誆過我一回,我不會再信你了。”

沈惟欽身量甚高,陸聽溪以他為遮擋,不住挪移,避開護衛伸來拖拽她的手:“性命攸關,我不會誆你了。”

那護衛顧忌著楚世孫,不敢揮刀,又見自來不喜女人近身的楚世孫竟未命人將那少女拉開,甚至也不躲她,就由著她以他為盾,一時拿不準他的心思,停住。

厲梟見那女人又開始給世孫灌迷魂湯,恨得牙癢癢。

禍水!

當下拔了刀,朝陸聽溪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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