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1 / 2)

權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1489 字 5個月前

謝思言過了穿堂, 甫一入正廳, 就見幾人端了酒爵迎上來。

為首的便是齊正斌。後麵幾個跟著的是孔綸等人。

“世子今日大喜,定要飲下我這杯敬酒。”齊正斌朝謝思言擎杯。

謝思言手執個金魁星踢鬥杯,與齊正斌隔空相敬。

孔綸在後頭道:“我記得勉之極是洪量, 今日我等定要按了他灌他十幾斤酒才是。”

齊正斌道:“十幾斤酒?倘當真飲這麼多, 敢怕要醉個三五年了。”

“醉上三五年還是小事, 隻怕屆時光是起夜就能讓勉之跑斷腿。”

眾人哄笑, 抬眼對上謝思言疏淡的眉眼, 又是一僵,漸漸收了嬉笑。

謝思言跟眾人寒暄少刻,端了杯酒穿過人叢, 徑往西北一隅去。

齊正斌盯著謝思言的背影望了眼,慢慢啜了口酒。

謝思言此番成婚, 不知兜了多少圈子。他早說了想娶到陸聽溪沒那麼容易。

他又看了眼孔綸。孔綸當年一心想從陸聽溪身上套出點東西來, 落後謝思言將陸聽溪護得密不透風,孔綸到底沒尋著機會。後頭大抵是擔心當真惹惱謝思言, 及時罷手了。

齊正斌輕歎。

他費了幾番心思, 最後仍是沒能娶著陸聽溪, 實是可惜。真是便宜謝思言了。

謝思言走到沈惟欽跟前時,微微壓腕:“世孫不敬我一杯?”

偏過頭,順著擎杯的手看過去, 沈惟欽端起麵前的一個金大斝杯:“當是世子敬我才是, 我後日就要回封地了。”

謝思言笑:“可我的喜事在前, 自然是世孫先敬我。”

頓了頓, 沈惟欽與謝思言碰了下杯,笑道:“那咱們互相乾個杯。”一飲而儘。

謝思言笑了一笑,亦飲儘了杯中酒。兩人互相給對方亮了杯底,俱是眼神幽幽。

“貴府肴饌委實尋常了些,瞧著就沒甚胃口,我便不攪擾了。”

沈惟欽起身走了幾步,將與謝思言錯身而過時,在他耳畔低聲道:“好生待姑娘。你但凡讓她受半分委屈,我這娘家人可不答應。”言訖,掣身而去。

謝思言微攢眉。

這根本就不像是沈安能說出來的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實際上他今日做了許多籌備,就是為了防沈惟欽再弄出什麼幺蛾子,但都沒能用得上。這般反而令他有些不安。

謝思言回到洞房時,陸聽溪正坐在妝台前,埋頭妝奩裡翻找著什麼。他一麵上前一麵道:“這麼晚了還梳什麼妝。”

陸聽溪埋頭道:“誰梳妝了,我不過是找個……誒?”她驀地扭頭,“你怎生這麼快就回了?”

謝思言湊到近前,嗓音低沉:“怎麼,不想讓我回?”

陸聽溪倏地起身:“我去沐浴……”

“你適才找什麼呢?”謝思言一把拽住她纖瘦腕子。

少女嬌妍若夏花,肌膚細膩柔滑,如脂似玉,謝思言不由細細摩挲。

陸聽溪隻覺環住她腕子的那隻大手熱燙似火,似即刻就要燒灼起來。她心頭一慌,掙了出來,一溜煙跑了。

謝思言坐下查看少女適才翻刨的那個檀木八寶鈿妝奩。因著他三不五時地去馥春齋轉悠,對於胭脂水粉之屬倒懂得多些。他大致翻看一下,發現裡頭多半都是些梳妝用具,沒甚特殊的。正要放回去,目光一頓,忽然瞥見最底層似有彩箋之類的東西露出了一角。

他拈起那個小角,使勁一抽。

是一張楓葉箋。

上頭用規整的簪花小楷寫了三行字——

留在京師。

見謝思言。

丙戌年,庚寅月,甲辰日,赴河間府景州吳橋縣。

字跡是陸聽溪的,他不會認錯。她長這麼大從來不會寫什麼草書,行書也寫得極少,都是用的規規整整的小楷。

又對著楓葉箋看了須臾,謝思言將之複歸原位,連露出的那一角的角度、多寡都與先前一般無二。

陸聽溪折回洞房時,慢慢吞吞,緩比蝸牛。

其實洞房旁側就有個隔間,做沐浴盥洗之用,但謝思言在屋裡杵著,她著實赧然。雖則兩人已成婚,但她覺得她心裡仍是將謝思言當成兒時玩伴的——雖然是時常掐架的那種。

母親早就給她看了些圖冊,還特特跟她講了洞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已是儘量隱晦,但她僅是聽著描述就覺毛骨悚然。

她自小到大最怕疼,她懷疑她會忍不住把謝思言踹下床去。

謝思言一眼就瞧出了少女的驚懼,招招手:“過來。”

陸聽溪遲疑著走過去,被男人一把打橫抱起。她身子登時緊繃。男人覆在她身上,修長手指在她臉頰上流連:“乖,不會很疼的。況且你早先答應我今晚皆聽我的,願賭服輸。”

陸聽溪被他撫得抖了一抖,恨不能縮進床板裡麵:“我不管,你待會兒若是太過分,我就踢你下去。”

謝思言突然一把箍住她一團嬌軟的身子,眼眸深不見底,嗓音喑啞,帶著道不儘的曖昧意味:“你可憐可憐我吧,我一把年紀了,過去幾個年頭全靠自力更生過來的,見過的豬跑還是在書裡畫裡,一口豬肉都沒吃過,你今晚要是把我踹下去,我就拽你下來,咱們在下麵行房。橫豎這屋裡鋪有地衣,也軟和,又寬轉,咱們可以從東滾到西,再從南滾到北。”

陸聽溪一懵。

什麼一把年紀?他也不過比她大三四歲而已。

趁著她愣神的工夫,謝思言已低頭吻了下來。這個吻急切又熾烈,仿佛餓了許久的狼終得肴饌,再三婪索。他身上攜了酒氣,更顯出十分的侵略性。屋內焚著奇楠香,盤繞氛氳,陸聽溪鼻端全是混了男人身上酒氣的暖香,麵紅耳熱,昏昏欲醉時,覺出身上一涼又一熱,隨後不及反應,脹痛襲來。

……

次日要行見宗廟與見舅姑等禮,須得早起。

陸聽溪是被謝思言硬生生從床上挖起來的。等她打算下地時,雙足一榻上架子床前的紫檀足踏,就軟倒下去,若非謝思言扶住,她非一頭摔個狗啃泥不可。

陸聽溪雙腿打顫,窘迫至極,就聽謝思言在她耳畔笑道:“要不我去跟他們說你今日身子不適,就不去見宗廟見姑舅了,等你能走了,咱們再補上。”

陸聽溪咬牙:“你敢去!”推開他,倔強地自己爬下了床。

這人果然骨子裡就有欺負她的癖好。她昨晚哭求他多少回他都不肯停下,她好些年沒有那樣敞開了哭了。若非她自顧不暇,真想一口咬死他。她其時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這種事難熬得很,痛快的分明隻有男人而已。

她昨晚疼得頭皮都要炸開,這人頭一回很快就結束了,她當時如蒙大赦,以為都過去了,沒想到他歇了片刻,又撲了過來。重來了兩回,一次比一次久,一次比一次狠,她被他從床頭頂到床尾,又被他按到床圍子上撻伐,到得後麵暈頭轉向,已全然麻木了,又出了兩回血。

再後來,她覺得自己已經奄奄一息時,他總算重拾良心,去翻找出幾瓶傷藥。她伸手要自己塗,他又原樣將她按了回去,打了盆水來,撩了錦衾,一麵幫她清洗一麵給她上藥。她直挺挺躺著,眼睛盯著流雲百福的錦繡帳頂,但覺自己猶如一條被釘在砧板上的死魚。

……

待行罷見宗廟與見姑舅諸禮,陸聽溪被賈氏叫去說話。

“好事多磨,曆了這許多波折,總算是完婚了,”賈氏看著她笑,“但願你這肚子不久就有好消息。”又叫來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給她取了兩盒血燕交於她。

“如今府內中饋是我在打點,你這幾日先到府中各處走走,等大體熟悉了,就來幫襯著我些。正好,老祖宗下月末要做壽,這是大事,有一處照應不周都不成,得提前一月多預備著,你也好試試手。”

“我雖也不如何會掌家,但這些年好歹也積了些經驗,等你從我這日出師了,說不得還能卸了我的擔子去。屆時我也好躲幾日清閒。”賈氏笑道。

陸聽溪道:“怕是要拂了母親一番好意了。再幾日,天再暖些,我跟世……夫君要出趟門。”

賈氏問去做甚,陸聽溪道:“夫君說去歲忙了一年,年關之後又忙於籌備婚禮,連上元節都沒好生歇一歇,如今成了婚,又正逢開春兒,就想出外轉轉。”

賈氏抿了口茶,須臾,笑得慈和:“也好。出門多帶些銀子,提前收拾著,也免得屆時匆忙。”

陸聽溪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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