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 / 2)

權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1818 字 5個月前

謝思言瞥了賈氏一眼, 與她一道往旁側的小閣裡去了。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兩人出來,謝思言對謝宗臨道:“父親,此事從長計議。”

謝宗臨目露詫色:“這真是你的意思?”

謝思言頷首:“父親今晚雖將閒雜人等都遣走了, 但若責罰母親,將來總難免傳到祖母耳朵裡,知曉的人多了, 終歸是不好。何況, 說到底母親也是為我好,雖然法子偏激了些,但身為人子, 總還是要體諒母親的苦心的。”

非止謝宗臨, 陸聽溪等人也紛紛看向謝思言, 那眼神跟適才謝思言看賈氏的眼神彆無二致。

謝思言也不多言,隻說要謝宗臨放過賈氏。謝宗臨麵沉半日,道:“但總要給個教訓的。讓她閉門思過一月, 總可以了?”

謝思言點頭。

謝宗臨看了兒子一眼, 讓他過會兒到他書房來一趟,繼而帶著賈氏等人離去。

回到鷺起居, 陸聽溪盥洗罷,見謝思言還沒從謝宗臨那邊回來, 索性坐在妝台前通頭發。

她許久沒有如今日這般看戲了。

謝思言前日回來, 瞧見她正在抄寫《內訓》, 問明了情由, 陰著臉立了須臾,跟她說了他的籌劃——

“我先去激怒父親,隨後將賈氏引到潮音園那邊,讓父親看一出好戲。”

她不明所以,他解釋道:“那日浴佛節的事,我已壓了下來,沈惟欽也不會允許傳揚出去,你可曾想過,父親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這顯然是有人故意往父親那邊散風。這人除賈氏之外,我不作旁的猜測。若我沒猜錯的話,賈氏應當在父親身邊安了眼線,我跟父親大鬨一番後,這人必定會去跟賈氏稟報。至於這人是誰,我得先查探一番,等有了眉目,我即刻就去引怒父親。”

他當時輕歎著說:“與他父子二十來年,旁的不敢說,惹他生氣,我是最拿手的。他最忌諱什麼,我一清二楚。”

她問他如何斷定浴佛節那日的事是出自賈氏之手,他摸著她的腦袋道:“人都道一孕傻三年,乖乖還沒孕就變傻了?自是查出來的。靈璧縣主跟你沒甚仇怨,沒有理由針對你,除非是得了什麼人的授意。我當時留了心,就著楊順和寶升兩個去查了一查。我本就是要給賈氏個教訓的,既然她又開始作怪,那我索性將計就計。”

“她要的不過就是我與父親的不和,那我就做給她看。”

陸聽溪正自遐思,就聽得門扇開合,扭頭看去,未及開言,眼前一花,就被謝思言攬入懷裡。他就勢挑起她的下頜,低頭含住她的唇瓣吮了一下,仿佛嘗到了蜜糖,伸出舌尖輕舐了嘴角。

“乖,這才對,往後在家時都彆塗唇脂。”拇指指腹在她蓓蕾般柔嫩的唇瓣上輕輕摩挲。

謝思言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陸聽溪先前在通州彆院時的那個妝容。她膚色奶白,即便唇色明豔,也不顯刺目,反是另一番彆致的美。

陸聽溪往後一縮:“先彆碰我,你方才是不是撞邪了?”

謝思言知她說的甚,拉了旁側一個繡墩坐到她對麵:“想知道?親我一口。”

陸聽溪如今對他的性情更多了些了解,知她不就範他是不會吐口的,乾脆利落地湊上去在他臉頰上吻了下。

謝思言捏著她的下巴:“你何時才能主動親我一口?”

陸聽溪怕他耍賴,催他快講。

“她方才跟我說了五個字,‘我是你母親’。”

陸聽溪一怔,這不是廢話嗎?

謝思言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道:“我當時有一瞬也覺這是廢話。但轉念一想,她這‘母親’,指的應當是我的生母。”

“後頭我與她單獨說話,她的話也確實證實了我的揣測。”謝思言言及此,玩味一笑。

賈氏當時對他道:“雖則荒誕,但此事千真萬確。這先頭的賈氏十五歲上頭大病一場,其時已是奄奄一息,賈家眾人去廟裡做了場法事,後頭就大好了——這樁事你可去查。其實不是病愈了,而是我轉世到了賈氏身上。不知是否冥冥之中注定,我後麵又嫁給了你父親,做了你的母親。”

“你細想想,我自進門之後,是否事事以你為先?旁人都道我待你比待我親生的哥兒還要好,其實你們兩個都是我親生的,我因著沒能在你幼時儘責照料,心裡愧怍,故而待你更好些。”

“我本是不想與你相認的,怕你不信,也怕你認為我得了失心瘋,日後更要疏遠我,可今晚一事,讓我忽而醒悟,我若再不說,怕會致你們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和哥兒的事,隻是你引我過來的由頭吧?其實和哥兒今兒根本沒來潮音園對不對?你今次能不惜冒著敗壞和哥兒聲名的風險來誘我過來,下回是不是就敢當真算計和哥兒?為娘當真不敢深想。”

“為娘今日挨罰便挨罰了,但和哥兒腦子不及你靈光,若你存心設計,他怕要死無葬身之地。你不能這般對待你的親兄弟。”賈氏眼眶微紅。

他問她為何收買靈璧縣主去做那等事,賈氏道:“為娘是覺著那陸家女配你不上。再者,你想想看,迄今為止,為著陸家女之事,你與你父親爭執過多少回?你雖出息,但你父親那頭是萬萬開罪不起的。娘就是想讓你覺得她是個闖禍精,你父親若再因此斥責於你,你對陸氏的心思就能收收了。娘這才生出此計。也是娘一時糊塗了。”

“至若杜媽媽那邊,我不能對她據實以告,自然隻能扮好賈氏,對她說出適才那番話不足為怪。”

他又問了些他生母的陳年舊事,賈氏都能一一答上。末了,他問起當時生母離世的情形,賈氏抹著眼角道:“當年娘一病不起,下世之前的事實是記不清了,娘隻記得當時舍不得你,你那時才三歲……”

……

陸聽溪聽得目瞪口呆。

若非賈氏在鐘氏的死因上露了餡兒,她險些就信了。賈氏莫非跟她三姐一樣,話本看多了?

陸聽溪嘴角微扯:“她竟連這招都想得出來,可你為何還要佯裝信了她?”

“因為我覺著讓她受一頓家法太便宜她了,要做就做絕,故而打算將計就計。”

謝思言不打算深講,預備抱了她去床上,臨了又想到陸聽溪每日在府中待的工夫比他長許多,他還是應當將利害與她言明,便又道:“父親當時隻說要請家法責罰於她,並沒說旁的。而父親已然如此表態,我便不能對此事再行追究,否則父親隻會遷怒於你,認為我因著護你而攪得家宅不寧。”

“再者,賈氏還育有一子,父親看在謝思和的份上,也不會因著此事將賈氏休棄。隻有拿住她更大的錯處,才能讓她翻不得身。”

陸聽溪抬眸:“你是存著要將她掃地出門的心的?”

“從前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罷了。可如今她敢這樣對你,就留不得。有一就有二。等再過幾年,她的地位更穩了,屆時就不太好辦了。既要掃除恚礙,那自要徹底。不過你放心,她不敢再對你做什麼。她還忙著竭力扮個慈母。”

陸聽溪有些意外。她以為謝思言多少會顧及謝思和。

“那謝思和呢?賈氏若被掃地出門,謝思和必定對你懷恨在心。”

謝思言冷笑一聲:“他早已經對我懷恨在心了,也不多這一筆。興許十歲之前我還會顧及所謂手足之情,但謝思豐那樁事之後,不會了。不過我會這樣絕然,也不全是因為謝思豐他們。”

他將目光調轉回陸聽溪身上,堅冰遇火,逐漸溫軟下來。

他當年就跟她說過,不會讓她出事的。他不會容許任何威脅留在她身邊。

回到自己院子後,賈氏坐在榻邊緩了許久才定了心神。

她一麵灌參茶一麵翻看曆日。

再大半月就是端午了,屆時她想讓她娘家兄弟帶了家眷過來。可惜她如今被禁足,隻能命人去娘家送信。思及此,麵色一冷,喚來了木香。

木香瑟縮在地,大氣不敢出。

她正打整包袱,大太太就將她叫了來。

賈氏冷笑:“吃裡扒外的東西!說說吧,何時被世子收買的?”

木香隻是磕頭求饒。

賈氏麵色陰了半晌,命人將之拖去隱蔽處,堵死了嘴亂棍打死。正此時,鷺起居的管事丁媽媽自稱奉了世子爺的命,來調木香去鷺起居伺候。賈氏思及自己方才在謝思言麵前的那番做派,不敢不準,命人取了木香的賣身契,憋著一股氣將人放了。

丁媽媽將木香領到鷺起居後麵的一間後罩房內,道:“你為世子爺辦事,世子爺自會保你,但隻這一次。”與了她賣身契與一百兩銀子,讓她自己出府討營生。

木香千恩萬謝地接了。

瞧見蕙蘭的下場,她實是怕了。世子爺橫豎是不會瞧上她的,跟在賈氏身邊是如履薄冰,於是她答應配合世子爺的籌劃,做了內應。

丁媽媽將事情辦妥,轉去跟陸聽溪複命:“少奶奶,都辦妥了。”

陸聽溪披著謝思言的大氅立在廊上:“木香人呢?”

“安置在後麵的後罩房裡了,讓她暫滯一晚,明日老奴就將她送出府去。”

陸聽溪點頭,讓丁媽媽自忙去。

身後傳來輕微的門軸轉動聲,陸聽溪腰間一緊,腦袋就靠在了男人堅實的胸膛上。

“這種事交於下人辦就是了,還值當你大半夜的拋下我親自過問?”男人俯首,在陸聽溪圓潤耳珠上輕咬了下,“拋下我”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陸聽溪驀地想起這是在外頭,怕被人撞見,忙推了他回屋。

謝思言事先並未跟她細講他的計劃,她適才細問究竟時,聽到了木香一段,就要叫丁媽媽過來,謝思言正扒著她的衣裳胡來,聽她要出去,老大不高興,隨手撈了他的銀灰大氅兜在她身上,讓她早去早回。

將房門闔上,陸聽溪回過頭就對上謝思言幽幽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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