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2 / 2)

權奸投喂指南 海的挽留 11977 字 5個月前

各色帖子裡,有一份特殊的,是保國公徐家的。

保國公自從因著上回在她父親跟前灌了一番誹語被謝思言教訓了之後,就對魏國公府跟陸家態度慎之又慎,謝思言整整三年都沒搭理他,但保國公仍是鍥而不舍地湊上來趨奉,尤其謝思言入閣之後,更是恨不能日日都往魏國公府跑才好。

保國公府今次遞來的帖子,謝思言本也是不想接的,但謝宗臨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隨意敷衍著便是,又趕上謝思言正巧有空,這才勉強應下。

保國公下請帖的由頭是孫兒的周歲宴。但陸聽溪覺著他約莫隻想借此契機跟謝思言攀交。

登門的正日子,她並沒隨女眷一起宴集,而是跟謝思言一道坐到了徐家花園內的一處水榭裡。保國公給他們單開了一席,她覺著即便主家再是重視,也不至做到這一步,保國公會如此,約莫是有什麼事要單獨跟謝思言說。

保國公跟謝思言道了誑駕後,暫去前頭招呼賓客,讓他們先自用膳,若有哪裡不周到的,儘管與下人們說。

“看什麼看?”謝思言瞥了眼掠視四周的陸聽溪,“找我徐雲妹妹?她已經出嫁了,你今兒怕是見不著。”

陸聽溪橫他一眼。

她先前有一回想起他當年曾跟徐雲議親一事,就諧謔他說,你徐雲妹妹已經嫁人了,說不得嫁了人還會對其夫慨歎,那魏國公世子是如何如何的表裡不一,在人前做出一副潔身自好的模樣,實則是個貪花好色之徒。

陸聽溪見他隻管動筷,另起話頭:“我那孔表兄應當不是當真要與你為敵吧?我總覺著他對你存著一分忌憚。”

謝思言一頓:“再多提你表兄一句,咱們即刻回家,去榻上好生說說。”

陸聽溪不為所懾:“你今兒不是來了月信嗎?竟還這樣猖狂。”

今日出門前玩兒了一回對調身份,他被她摁在牆角,忽然捂了小腹,學著她往日的模樣,蹙眉說自己來了月信。她不得不承認,他學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謝思言冷聲一嗬,依著陸聽溪往常的語調道:“整日隻會讓我喝熱水,你就不能把熱水換成紅糖水嗎?”

兩人言語之間,忽聞一陣犬吠由遠及近疾衝而來。

謝思言回頭就瞧見一隻狼犬飛竄過來。犬極凶惡,體型又大,齜著牙淌著口涎,勢不可擋。

謝思言瞬時躍起,下意識將陸聽溪護在身後,本要讓旁側侍立的幾個徐家小廝將狗趕走,但那些小廝自家也怕得很,紛紛躲開。他一刻也沒耽擱,旋過身,抄起石凳就拋砸到了狼狗腦袋上。

穩準狠。

狼狗腦袋開花,血濺當場,抽搐幾下,即刻殞命。

謝思言冷眼看去,問那是何處來的狗。按說徐家今日興宴待客,似這等凶惡的犬隻,應是拴牢了的。

小廝未及應話,一粉裳少女分花拂柳而來。

“是我養的,如何?”少女望見慘死的狗,問了狗死的因由,美眸大睜,定要謝思言賠她的狗。

陸聽溪見她態度並不驕橫,卻難纏得很,心頭浮起一個揣測,上前幾步:“姑娘明知此處有人飲宴,轉來附近時,為何不將狗拴住?”

她往日去彆家做客,最怕的就是主家的狗不拴。無論是大犬還是小犬,無論叫聲響亮還是悶聲不吭,她望見那種在她身側蹦來跳去的狗,就總覺對方隨時會撲上來咬她。

最無奈的莫過於每逢此時,她委婉請主家將狗栓起來亦或引走,主家都會笑眯眯地說他家狗不咬人。

她不明白,狗會不會咬人,人怎會知道?難道非等狗咬了人才知道這條狗會咬人?

莊夫人養的沙皮犬就總拴得牢牢的,她覺著單憑這點,她就能跟莊夫人長久做朋友。

少女隻道自己疏忽了,謝思言不跟她廢話,命人叫來保國公。

保國公趕至後,聽罷來龍去脈,拉了少女,連連賠罪,自道那是他的幺女,年歲小不省事,請閣老與閣老夫人莫要介意。

少女名喚徐毓,在保國公一雙利目的盯視下,認了錯,卻不離去,連讚陸聽溪妝容精致,要跟她討教一二,陸聽溪的視線在她腰間凝滯一瞬,眸光微動,淡聲應下。

謝思言尚未開言阻攔,他的小寶貝已與徐毓走遠了。

保國公見閣老不豫,以為還在為適才的事氣惱,正要再賠罪幾句,卻聽謝思言道:“再過一炷香……不,再過一盞茶的工夫,去差人跟內子說,筵席散了,讓她來馬車上找我。”

保國公一怔,他們的筵席還要持續至少半個時辰,怎就要跟陸夫人說散席了?然則對上謝閣老陰冷目光,他一句不敢多問,忙忙稱是。

“再就是,令愛之事,我不想就此輕輕揭過。我們走後,讓她頂盤子頂半個時辰,用那種盛果子的冰盤。我會著人監督。”

保國公強笑應諾,又陪著小心道:“下官有事相求,萬望閣老賞光一聽。”

……

大抵女人與女人確實更容易混熟,兼且徐毓年紀小,陸聽溪跟徐毓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不多時,對方的話就逐漸多了起來,到得後來,便有些口無遮攔。

正說到熱鬨處,保國公親自過來知會說筵席要散了,閣老在門外的馬車上等著她。陸聽溪不疑有他,隻道徐家應是因著什麼緣由提前結束了宴飲,告辭出門。

甫一坐到馬車裡,她就瞧見謝少爺斜倚在隱囊上,長腿側伸,臂膀搭枕,態極恣肆,冷淡瞥來時,眸底仿似有凜凜幽光浮動。

“還知道回來?”

陸聽溪不明所以:“我又沒回晚。”

謝少爺沉容:“你方才緣何二話不說跟她走了?你莫非要跟她結交不成?你沒看到她瞧我的眼神?她對我彆有居心。”撇過頭去。

陸聽溪默然,雖然她不想承認,但謝少爺似乎真的入戲太深,越發像她了。

她故意道:“彆有居心又如何?”

謝少爺一把扣住她的腕子:“你就不吃醋?”

陸聽溪對上謝少爺沉沉迫來的目光,隻覺自己但凡說出個“不”字來,謝少爺就能當場吃了她。

她頓了下,覺著正事要緊:“我是發現了一樁事,想驗證自己的揣測。”她坐下跟謝少爺細講。

“徐毓腰間的翡翠禁步,我在仲菡身上也見過。這等式樣不多見,我就留了心。後來我有意套話,徐毓果然跟仲菡有私交。隻我忖著,許是因著保國公的緣由,徐毓隻能將此事捂著。今日放狗一事,我忖著也是仲菡授意的。”

“徐毓還無意間透出了一件事,我們也算不虛此行,”陸聽溪道,“仲晁前幾日在家中召見了一批江湖莽漢,仲菡偶然瞧見,嫌棄不已,說他們身上還攜著魚腥氣,風一吹,遠遠的就能聞到,所以我琢磨著,這幫會不會是漕幫的人。”

她見謝少爺的神色終於肅正起來,拍拍他:“是不是想讚我一句機敏無雙?”

謝思言攥她的力道反而更大,盯她少刻,冷冷揚聲命車夫駕車回府。

時至八月初,闔府上下又開始籌備中秋。

謝思言卻在此時要出門一趟。這回不必陸聽溪提,他主動提出讓陸聽溪跟從。

團圓節前出門,又不能保證八月半時趕回來,老太太跟謝宗臨都不大情願,問去做甚,謝思言也隻說是出門辦事。二位便也沒再多問,隻讓他們早去早回。

車駕趁著夜色出了城門後,謝思言對身側的陸聽溪道:“我已跟祖母他們交代罷了,讓他們不要將你跟我出門的事說出去。等會兒我將你送到大興的莊上,你暫住在那裡。我大約一個月後來接你。”

陸聽溪一頓,問這是何意。

他原不肯多言,被她磨纏得多了,這才道:“仲晁那老匹夫要祭出殺手鐧了。我雖不怕他,但擔心他以你為要挾。”

陸聽溪沉默一回,道:“那萬一仲晁以祖母亦或其他人威脅你呢?”

“祖母那邊我自會做好籌備。”

陸聽溪抬眸:“其實,雖然我不太清楚仲晁要做甚,但即便前路風雨晦暝,我也願跟你攜手並肩,和衷共濟。不過,倘你覺著我暫且退避更為妥當,我自會順從你的排布。”

謝思言倏而轉眸,深深凝睇她,沒頭沒尾問:“咱們成婚後,你都如何稱呼我的?”

陸聽溪一怔。跟兒時一樣,她婚後似很少特特稱呼他什麼。

“你看,我就說你是個小沒良心的,連夫君都極少喚我。”

謝思言挑起她的下巴,又側身伏在她耳畔,嘴唇張翕,吐息熱燙:“其實,我最喜歡聽你說兩種話。一是喚我夫君,郎君、相公之屬自然也可。”

他嘴唇微涼,卻因息若炎陽,與她耳垂近甚咫尺,將貼未貼,輕擦慢觸,癢癢酥酥,竟灼得她受驚一般側避了下。

男人低喑嗓音宛若綿醇烈酒,每一次吐息咬字灌入,由耳鼓至胸臆,都漫開湧潮熱浪,惹人迷醉。

心跳怦然,陸聽溪忽覺這馬車內太熱了些,甚至一時間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

對著美人那被熱息染成粉色的耳廓盯了會兒,謝思言撥了下她圓潤耳珠:“害羞了,不容易。”

陸聽溪忙岔題,問第二種是什麼。

謝思言嗓音一低:“第二種就是,喜歡聽你挖……”他話未道完,馬車驟停。

不多時,楊順來稟:“世子,前頭有人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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