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亂世15(1 / 2)

好歹敖白也是經曆了諸多世界的人,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她望著瑞德, 疼痛讓他無法鬆開緊皺的眉頭, 她的餘光已經告訴了她周圍的形勢,並不太樂觀。爆炸的衝擊碰巧來自高低床靠著的牆壁, 木製的牆壁輕而易舉地被炮/火砸爛, 那高低床也順勢砸了下來。

隻是敖白和瑞德所在的房間距離爆炸中心較遠, 餘波到達這裡時早已沒了摧毀一切的氣勢,而這房間本來就狹小, 床倒了,卻並沒有完全砸向兩人, 它被另一邊的牆壁阻攔, 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空間, 將兩人困在了裡麵。

更糟糕的是, 敖白已經感覺到海水浸濕了她背部衣衫。

敖白立刻伸手撐住了瑞德背後的木板幫他減輕壓力:“你的右手還能發力嗎?最好用左手發力, 先將這木板弄開。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多停留一秒就是增加被困死的可能。”

瑞德大概沒想到敖白居然能這麼快就冷靜下來,並且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保持理智分析局勢, 他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我還以為我能看到你感動到哭鼻子呢, 看來是我異想天開。我的手可以動,傷到的是我的肩膀, 並不妨礙我的整條手臂。你彆動,讓我試試……”

瑞德知道現在不是打趣的時候,他隻是調侃了一句便立刻恢複正經。他嘗試著用自己背部的力量扛起木板, 可是他肩膀上的傷讓他一發力就撕裂般的痛苦,血流得更多,敖白趕緊製止了他:“彆硬撐著當英雄,我和你一起用力。”

“不,我隻是需要喘口氣。你應該也意識到,你的腰上還懸著一個‘凶器’吧?”瑞德皺著眉頭臉色蒼白地拒絕了敖白的幫助。以他們倆目前的姿勢以及狹窄的空間,如果敖白要發力挪開那木板,她就必須有一個起身的動作更加靠近瑞德,也必會讓她左腰上的木刺刺得更深。

“所以呢?”輕描淡寫的反問聲剛落,敖白沒有任何猶豫地腰腹發力支起身體,她靠近了瑞德,也靠近了那根木刺,疼痛讓她的唇色有些蒼白,但是她卻沒有任何退縮地用力撐住了木板。

敖白臉上義無反顧的決然和果斷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幾乎讓瑞德看晃了眼,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認識她。但那絲悸動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判斷,他立刻左肩用力,和敖白一起,挪開了壓在兩人上方的木板。

終於有了起身的空間,瑞德有些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敖白在起身的一瞬間目光便開始尋找出路,還好船艙的門並未堵死,這讓她鬆了口氣,但她並未放鬆緊繃的神經,她趕緊半跪在瑞德身邊,查看他肩膀的傷勢。

穿過他肩膀的木刺不粗也不寬,看上去就像一把刺穿人體的細劍。敖白知道對於這種傷,在身邊沒有任何治療工具的情況下,最好是將這木刺保持原樣留在身體裡,但是這木刺太長,而他們目前處境危險,前途未卜,如果需要逃生,這根礙事的木刺絕不能留。

“一開始我隻是覺得你長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娘娘腔,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你也有如此果斷男子氣的一麵。”不知道是因為暫時脫困,還是因為傷口的疼痛和過多的流血讓瑞德的腦子有點不清醒,望著一臉沉重替他檢查傷勢的敖白,他還能如此愜意地調侃起來。

根據敖白的初步觀察,這木刺沒有傷到他的骨頭,於是她立刻轉身在廢墟裡翻找,一邊找還一邊說:“沒有人規定男孩子就不能娘娘腔,女孩子就不能男子氣,拋開你刻板的性彆印象吧,瑞德·巴特勒,一個人有自由和權利去成為任何樣子,而外人又如何僅憑外表或者性格或者其他什麼直接定義對方?”

瑞德聽了,片刻愕然之後,他又莫名地笑了起來。的確,沒有規定指出男人就不能擁有柔軟的一麵,也沒有規定指出男人必須成為循規蹈矩恪守成規的紳士,哪怕那些規矩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也沒有人能片麵地評價另一個人,雖然總有不少人因為流言蜚語而將他定義為一個無恥之徒。

奧利弗·漢密爾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為何能擁有他所欣賞和愛慕的一切?

“你在找什麼?”瑞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虛弱的聲音裡裝滿了笑意。

“這個,幸好還在。”敖白舉起自己找到的槍。

“啊,我們英勇的漢密爾頓先生,您找到了您的武器,是不是準備衝出去槍殺那些惡徒?”瑞德用誇張地語氣說。

“當然不是,巴特勒船長,我可沒有您那麼好的槍法。”敖白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十分完美的假笑。

瑞德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尤其是當敖白居然主動替他脫衣服的時候。見敖白都快解開他最裡麵的那層襯衣的紐扣,他立馬抓住她的手,有些緊張和窘迫道:“你想乾什麼?”

“替你暫時止血療傷啊。”敖白回答得理所當然,手上的動作也絲毫不讓,迅速而又熟練(?)地解開了他最後一層外衣,露出了那隱約而又性/感的胸腹肌曲線,“乖,放鬆,彆怕,我會很溫柔不會弄疼你的,我也保證我會迅速解決,絕不折騰你,你要是覺得疼,就大聲喊出來吧,我相信現在就算你喊破嗓子也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瑞德總覺得敖白在搞黃色但是他又沒有證據,正當他懷疑是不是自己想歪了所以才認為這話裡有歧義的時候,他看見了敖白將手放在了那根木刺上。

然後,就沒然後了,毫無準備的瑞德差一點就“喊破嗓子”顏麵儘失,還好他隻憋出個悶哼。敖白拔/出木刺,迅速弄出子彈裡的火/藥灑在他的傷口上,再來一根火柴……

瑞德知道這次憋是憋不住的,於是他機智地咬住了自己的衣服。

搞定一切,敖白撕開瑞德的襯衣幫他將傷口包起來,順便也給自己的腰上纏上幾圈。腰上的傷口讓敖白一旦站起身就隱隱作痛,但她認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處理好傷勢,兩人撞開船艙的門,開始向外摸索。

船艙外的狀況一片混亂,慘叫聲和哭喊聲不絕於耳,不少人抱著自己的貴重物品在通道裡漫無目的地跑著,也有更多的人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以為這樣就能保證平安,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就算能躲過海盜,最終也會和船一起沉入海底。

那一瞬間混亂的場麵讓敖白一下子回憶起泰坦尼克號上的場景,那個時候數以千計的人葬身海底。目前的情況雖然沒有當時那麼慘烈,但也半斤八兩。

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敖白身上的瑞德見她突然沉默停下了腳步,還以為她的良心讓她在麵對這種情況下時無法做到坐視不管,見她有些猶豫和消沉,瑞德沉聲道:“現在我們都自身難保,奧利,而且我們都受了傷。現在情況太過混亂,他們不見得會聽我們的,而且你也彆忘了我們要做什麼。”

“……我知道。”敖白說著,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在所有人都往內艙躲的時候,她和瑞德卻走向了甲板。

甲板上的情況也很混亂,船長正緊張地指揮著水手準備迎敵,他們準備好了大/炮,卻可悲的發現,敵船一直在射程範圍外,他們根本無法反擊,而那艘不知裝了什麼火/炮的海盜船卻能打中他們,這情況幾乎讓他們感到絕望。

“他們哪來的射程這麼遠的武器?”瑞德感歎了一句,但他在感歎的同時,還回頭看向了敖白,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敖白的眼裡也多出了幾分凝重和審視,她語氣玩味地說:“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得好好研究下,我也想知道他們從哪得到的武器。”

如果是他們搶來的,那還好,埃蒙德頂多是有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如果他們不是通過武力得到的話,那她還真得好好和埃蒙德談談,看看他們的銷售渠道,到底哪一環出現了差錯。要知道這種船載大/炮她隻售賣給南方海軍,而現在南北正在交戰,生存空間不多的海盜絕對不會去美利堅的領海湊熱鬨。

當然這都是後話,敖白得先把這個海盜團搞定,總不能讓瑞德白白被捅穿。敖白表麵上風平浪靜,心裡已經閃過不少主意,她讓瑞德留在原地不要隨意走動,然後來到船長身邊,讓他儘快選擇投降。

船長也是個鐵血的主,他大義凜然地拒絕了,頗有一番和海盜同歸於儘的錚錚鐵骨之意。雖然他心裡清楚那些海盜大可以在遠距離吊著,等這艘船沉了一半再過來,隻是如此之快地投降,讓船長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再者,誰知道投降之後,那些無惡不作的海盜會不會直接殺人滅口。

而且,如果這個突然跑過來讓他投降的孩子是海盜的臥底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