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亂世17(1 / 2)

船醫將瑞德帶下去治療, 而敖白則領著埃蒙德來到了船長室。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 她才感覺到左腰上的傷口帶來的不適與疲憊,傷口一直沒有愈合,原因是受傷之後她並沒有安分養傷。無論是拆了大炮製作炸/藥,還是爬上瞭望塔,以及之後的蕩著繩子逃生, 受傷的位置在腰部,使得每一次行動都會撕裂傷口, 滲出鮮血。

瑞德估計也是半斤八兩。

敖白捂著傷口緩緩坐在沙發上,將自己上半身體的力量全都交付在柔軟的靠背上而不用自己的腰腹力量支撐,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舒了一口氣,讓埃蒙德交代一下目前的情況。

當初海狼伍迪在海盜船走遠以後命令手下遠距離炮轟客船放煙花直到沉沒,這一次反了過來, 由敖白一方放煙花給他們看, 隻是不同的是, 敖白可沒有那個閒情逸致等到船走遠了再來一排炮/火覆蓋, 也不會像伍迪那樣傻傻地給對方逃脫的時間,在她和瑞德成功逃脫之後,兩個海盜船擦肩而過,順手給了毫無反抗之力的海狼海盜團一堆炮/火糊臉。不出意外的, 他們沒有任何生還可能。

倒是之前, 因為伍迪那類似於死於話多和給機會的性格,客船上的幸存者還是有不少。敖白打定主意滅掉這支海盜,就必定對他們的尿性了如指掌, 早在她說服客船船長放棄抵抗的時候,她就囑咐過對方如果想活命,就在所有海盜返回船上的那一刻,立刻從船的背麵放下救生船,以客船作為掩護向反方向逃走,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所以當海狼炮/轟客船的時候,除了那些重傷無法搶救不得不拋棄的人,船上早已人去船空,而那幾艘救生船,則被一直在四周徘徊的埃蒙德一夥撿上了船。敖白說服船長的時候瑞德也在場,這件事他當然知道,於是後麵眼睜睜望著客船被毀的絕望,全靠演技。

“貨倉一直空著,他們全被關在底層,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得救,還以為自己剛出虎口又入了狼穴,被另一夥海盜抓住,正絕望恐懼著呢。”要不是埃蒙德的言語太過一本正經,敖白還以為這是埃蒙德的惡趣味,儘管他的目的是讓其他人對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們這狀況,怎麼這麼眼熟呢?同樣是從沉船上被另一夥‘海盜’救下來關進底層,我相信我們的巴特勒船長一定對此有不少經驗之談。”敖白打著趣。

“那我希望那些人裡沒有另一個‘瑞德·巴特勒’。”埃蒙德說,眼皮子抬也不抬。

敖白眉頭一皺,總覺得他這話裡有話,隻是她琢磨不出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隻能展眉一笑帶過:“看起來你並不喜歡那位巴特勒先生啊,埃迪,不過你放心,這世上所有人都是唯一的,也隻有那一個瑞德·巴特勒,如果世上真有無數他那類人,那這世界不就亂套了嗎?倒是你,與其關心著這船上到底有幾個瑞德,還不如想想該怎麼和我解釋一下那些武器的事情。”

敖白這話說得輕描淡寫,語氣十分輕鬆,仿佛真的隻是隨口一提,但埃蒙德卻平白聽出幾分壓力和警告,於是他保持了沉默,良久之後才開口:“我一直將重心放在歡樂島,卻忽略了在沒有威脅和鎮壓的情況下海盜的成長速度,等到意識到海狼擴張太快的時候,他們已經截下了我們的一艘貨船。我本以為這件事情以我們的火力和武力支持,我很快就能解決,不需要打擾到你在美利堅大陸上的活動,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慢一步?敖白頓時明了,因為信息不對等以及通訊不便,埃蒙德還沒來得及告訴敖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就上了船。“說起大意,我也有責任,畢竟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海狼的名字,卻從未理會過他們,以為他們掀不起多少浪。那就這樣吧,事情已經過去,再追究也無濟於事,但下一次,不要以為不重要,就可以忽略它。”敖白歎了口氣,“有酒嗎?烈酒,給我一瓶謝謝,等達倫醫生給瑞德包紮好,還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呢。”

“奧莉,我認為……”埃蒙德欲言又止地將一瓶朗姆酒遞給了敖白。

“不妥?有什麼不妥?其實你太大驚小怪了,他是醫生我是病人,在醫生眼裡沒有男女之彆,況且,這都是什麼年代了,我從未將自己當做一個南方保守的大小姐,你也知道我從來不是大家閨秀,被看到了腰也算不上什麼事。”敖白翻了個白眼,用牙齒咬開瓶塞,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鬆開一直捂著傷口的左手一瞧,都是鮮血,不由得嘖了一聲,“看來我得自己來,去找達倫醫生借點藥,順便去找那些酒鬼要點伏特加,你這朗姆酒也太甜了吧。”

不得已之下,埃蒙德離開了船長室。

達倫醫生是一名在船上從業多年的老船醫,頭發斑白滿臉胡須,治得了簡單的感冒發燒,也醫得了海戰中各類輕傷重傷,和海盜們待久了,什麼樣的傷沒見過?所以當他脫下瑞德的上衣,解下早已看不清原本顏色的“繃帶”,看到傷口時,就知道他經曆了什麼。

“給你處理傷口的人挺熟練啊,這是給你燙過的吧?”

“準確說,是用□□。”瑞德說,一回想那時的情景,他就忍不住齜牙,“所以我其實隻用上點藥換個乾淨的繃帶,沒什麼大礙,你最好趕快給你們的船長看看。”

“不,什麼叫沒什麼大礙?你這是貫穿傷吧,瞧瞧這傷口方向,是斜向下的嗎?我記得漢密爾頓先生的傷是在左腰,你們該不會是一起受的傷?但是你這傷口有二次傷害的跡象,再加上之前的處理太過簡單粗暴也沒有及時清理消毒,我還得將你壞死的地方切下來重新處理。”

“這不急,醫生,你得知道奧利弗並未給自己處理傷勢,如果惡化……”

“巴特勒先生,你很關心我們船長?”達倫醫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著瑞德。

瑞德微微一愣,但是他並沒有自己無人知曉的秘密被人發現的窘迫和慌亂,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沒錯,我們都共患難了,總會更上點心。”

“嘿,”達倫醫生低笑一聲,加深了他臉上的皺紋,“我看你們也真有趣,雖然我當了多年船醫什麼樣的怪事沒見過,就連女人女扮男裝上船當水手都見過,但我可從未看見哪個傷者還會互相謙讓讓醫生給其他人療傷的,他讓我先治你,你讓我去看他。那位漢密爾頓先生雖長得漂亮如同貴族小白臉,骨架又小不似男人,然而船長就是船長,我總得聽船長的命令,對嗎?你可彆想趕我走。”

瑞德如同真的被達倫醫生說服了一般,他沉默了好久,才不正經地咧開嘴,幾近和顏悅色地對達倫說:“好吧,我也不能讓你違抗命令。可是一個醫生站在我麵前,總會讓我無比緊張,你剛才還說要在我身上動刀?這聽起來就更可怕了,讓我們聊聊天吧,我得轉移注意。聽說你在海上漂泊了幾十年?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分享嗎?你剛才還說見過女扮男裝的水手,噢,我怎麼就碰不到這種好事呢?你知道我也是個船長,但我的船員們都是些大老爺們。”

“那畢竟是少數,但凡生活過得去的,誰會願意讓自己的女兒跑去假裝男人當水手呀,哪怕是姑娘自己都不願意整天風吹日曬和一群長時間不洗澡的水手待在一起。不過那些女孩子就算上了船,那些大老粗看不出來,我這老船醫眼可不瞎,她們就算穿著破舊大衣,也要把自己的外表打理得乾乾淨淨,穿上男人的衣服也顯得斯斯文文漂漂亮亮,骨架都和男人不一樣。”

“你還會看骨架?”仿佛真的聽故事聽入了迷,瑞德十分感興趣地追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