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什麼區彆,哪怕重新開始認識,我還是會一次又一次地喜歡上你。
對方的表情真摯認真,挑不出一絲毛病。
費爾南多打量了一番注視著自己的那張臉,大概是在辨識這句話的可信度幾何,在確認無誤之後,突然非常委屈地——起碼斯特蘭奇能夠肉眼可見地感受到委屈——重新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分不清……明明靈魂的感覺是一樣的。”
他小聲說:“但是要裝作完全不熟悉的樣子,那太奇怪了吧。”
斯特蘭奇抬手順了順對方的脊背,就算他根本不清楚未來的他們應該是怎樣相處的,但這麼做總歸不會有錯——現在這家夥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凶名赫赫”的架勢了,簡直像是什麼蜷縮起獠牙和利爪,嗚嗚示威的貓科動物。
“我去處理一點吧。”
斯特蘭奇深吸一口氣:“至尊法師我想應該也有文書類的工作?如果沒辦法參與作戰的話,起碼能在這種地方分擔一點。”
而且你看上去就不是會老實承擔這些工作的樣子——最後這半句斯特蘭奇還是沒說出口。
“比起那個,還是儘快想辦法把靈魂換回來吧。”
費爾南多說道:“而且其實報告書不交給神盾局問題也不大,魔術協會也懶得管,隻有你自己特彆一本正經而已。”
斯特蘭奇:“……?”
這個世界的運行方式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但是看了看這個連藥都不願意喝的家夥,他又覺得說不定世界這麼運作也很正常。
“那就都按你說的,從魔術的層麵入手好了。”
斯特蘭奇深吸了一口氣,在自己的麵前放下了一厚摞的硬皮書籍:“權當是考前突擊吧,隻學那些緊急需要的知識,兩個人努力總比一個人要有效果。”
如果他未來是被眾人所信賴的至尊法師,那麼毫無疑問地,就應該具備一個法師的基礎素質。
緊鑼密鼓的準備工作開始了。
神經外科醫生捏起一根粉筆,在工房裡繪製出一個巨大的圓環。他們需要嘗試各種各樣的手段,而工序最為複雜的那一種,從原理上講就像是舉起一柄小而尖銳的鑿子,在時間的障壁上敲擊出一道小縫。
——那足夠將過去與現在的同一個靈魂所發生的錯位現象恢複如初。
“最好的可能性是,那邊的你也在做類似的事情。一麵牆有兩個人同時向中間進行鑿擊,總比一個人費儘心力要好的多。”
費爾南多伸了個懶腰:“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方案可以去嘗試。比如基於第二法的靈魂置換術……不過很遺憾的是這些東西我都不會。”
紅發的魔法師從脖子和衣領裡麵拽出一根細繩,繩子上綴著據說“所有維山帝的法師們不惜犧牲生命都一定要保護的東西”,名為阿戈摩托之眼的法器:“有了它就可以嘗試施展大部分的時間魔法,不過很遺憾,我並沒有使用這種東西的權能……”
他瞅了一眼杵在身旁的史蒂芬,表情頗為遺憾:“而新人速成班想要達到這種地步要花費的時間太久了。”
斯特蘭奇:“……”
彆以為把嫌棄變個花樣說我就聽不出來。
就在二人僵持之中,紐約聖殿裡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亞裔長相的魔法師輕輕敲了敲手邊的樓梯扶手:“雖然不是很願意打擾你們,但我這邊出了點小麻煩。有一支登山隊最近失去了的聯係,雖然媒體上還沒有公布更加詳細的情報,但我們有渠道得知應該是一些當地的妖精操縱了他們的視覺或締造了幻象導致團隊迷路。”
“喜馬拉雅山脈?那聽上去挺糟糕的。”
費爾南多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消息確切嗎?”
“從占卜的角度上,是這樣,但也不能保證占卜就一定準確。”
王攤了攤手,“所以你想讓我告訴你具體占卜是由誰做的嗎?”
“算了,是誰都一樣……我親自去看看,喜瑪拉雅山是吧?”
紅發的魔法師不知道在手腕上按下了什麼開關,緊接著漆黑色的布料在身上延展開來,最後在臉部扣上了一個有著尖尖鳥喙的麵具。
“早就說過了,這群家夥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那是中世紀時期瘟疫醫生的打扮,非常醒目,也足夠惹眼。
他一抬手,消失在了一個滿載風雪的傳送門當中。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整個地球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去操心,而且實際上我都已經自己過濾過一遍了,實在難以解決的才會來找你們。”
亞裔模樣的法師很是自來熟地從虛數空間裡摸了個椅子出來坐下,給自己麵前的杯子裡自動續上茶水。斯特蘭奇注視著那隻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玻璃杯,茶色的液體打著旋緩緩充滿了整個杯體,帶著恰到好處的熱度,在房間之中緩緩氤氳著白色的水蒸氣。
“彆這麼看著我,要知道我在你接管紐約聖殿之前就一直在負責這方麵的工作,真的按工齡來算的話算是你的老前輩了。”
他抬起眼睛,打量著斯特蘭奇:“說真的,你現在這幅樣子讓我想起了剛認識你的時候。”
“……?”
神經外科醫生看了他一眼,確實斯特蘭奇聽很多人說過自己是半路開始學習魔法的,那麼維山帝那邊的法師裡有很多人資曆比他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當時的我是什麼樣子?”
“就像雞媽媽身邊的小雞崽一樣跟著費爾南多。”
王毫不猶豫地說道:“大半夜不睡覺還要纏著人家問東問西。”
斯特蘭奇:“……”
雖然總覺得他自己做不出來這種事兒,但是涉及費爾南多的話,他也不是很敢確定對方說得就完全不對,因此隻能權當這家夥是開了個玩笑,尷尬地扯起嘴角笑了兩下:“所以現在他去解決那些妖精了?”
“就像你剛剛聽到的那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妖精就是這種生物,偶爾需要一點武力層麵的威懾。”
王回答道:“大多數時候不會出什麼問題,畢竟地球上能打得贏他的生物其實沒幾個,物理意義上你其實算其中一個,但你一般不會這麼做。”
斯特蘭奇:“……”
他開始意識到這些魔法師說話夾帶的信息量往往都很大了。
雖然這句話裡到處都是問題,而且充斥著具有不確定性的“大概”和“也許”,但他關注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
“這種工作不能交給彆人嗎?”
神經外科醫生皺起眉頭:“法師明明有很多人,而且他才剛剛受過傷,現在本來就在傷口恢複的階段。”
“行了,他那點不涉及詛咒的皮外傷一直拖到現在不治好完全就是為了在你這裡撒嬌而已,我敢保證他連手指頭都不用動就能把那群妖精重新都嚇回自己的地洞裡。”
麵前的亞裔法師一副懶得多說的表情:“天哪,這點時間錯亂趕快結束吧,少了一個勞動力一下感覺工作壓力大了好多。而且現在你看上去不那麼像是個小雞崽了,現在你扮演的是雞媽媽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