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if線(二十九)重逢(2 / 2)

駱熾隻學了半天,就已經能騎著他那匹符合身高的小馬跑來跑去。但明少當家和自己的馬依然不合,每次都無法阻止那匹馬走到一條籬笆前,把他掀翻過去。

比起兩個剛開始學騎馬的小朋友,兩位女俠就要英姿颯爽得多。

燕語這幾天一直都悶悶不樂,倒不是因為那天被勾起了心事,更多的還是因為那位走水路的明先生速度實在不快。

……

甚至仿佛還一點也不知道著急。

任霜梅想了點辦法,托人查到了那艘船的行程,拉著兩個小朋友麵麵麵相覷地沉默了十分鐘,不動聲色地三人合作毀掉了手裡的情報。

到了專門跑馬的草場,任霜梅特地囑咐了小朋友要照顧好小明同學,陪燕語去騎馬發泄,

那兩匹高頭大馬身形矯健,皮毛都雪白得像是光滑的錦緞,在太陽底下甚至隱隱發光。撒開四蹄在草原上飛馳,像是兩朵漂浮的雲。

駱熾剛和一匹成年馬磨合好,發現明危亭還在和自己的馬談心,就輕磕馬腹,扯了下韁繩讓馬過去。

“可能是脾氣不和。”駱熾試著建議,“要不要換一匹?”

“不怪它。”明危亭搖了搖頭,“是我的原因。我在馭馬的時候總是忘記要領,它不舒服。”

明危亭把最後一把草喂給那匹馬,站起身正要說話,目光忽然一定。

駱熾被他一動不動盯著看,怔了下:“怎麼了?”

明危亭站在原地,抬頭看著火苗,沒有立刻開口。

……

太酷了。

因為要騎馬,他們兩個今天都換了獵裝,還戴了護腕。

火苗這一身獵裝也同樣幾乎全白,隻有花紋是金線。斜襟領口帶著一點毛茸茸的封邊,皮質的護腕束住袖口,和腰身一並襯得勁拔利落,偏偏又在銀色的刺繡間點綴了火紅色的火焰紋。

駱熾在快要比人高的馬上,一隻手拎著韁繩,太陽落下來,額間的薄汗都亮閃閃得像是會發光。

明少當家從來怎麼想就怎麼說,坦白地說了自己現在的想法:“怎麼會這麼酷?”

駱熾怔了下,眨了眨眼睛,耳朵不自覺地一熱:“……要一起酷。”

他的聲音實在太小,明危亭沒能聽清:“什麼?”

“要一起酷。”駱熾用力揉了兩下耳朵,把聲音提高,彎了眼睛朝他示意,“上不上來?”

明危亭的視線亮了下,點了點頭。

騎馬對明少當家有些難度,但跳馬還不難,他接了下馬鐙借力,已經利落跳上了駱熾的馬鞍。

駱熾的這匹馬已經接近成年馬匹的身形,馱他們兩個完全沒有問題,在原地踏了兩下,晃著腦袋輕輕打了個響鼻。

“我暫時還跑不快,就是慢慢走幾圈,放心。”

駱熾把掛在脖子上的拍立得摘下來,塞給他:“看到好看的就照,緊張的話就抱住我。”

明危亭接過拍立得相機:“不緊張。”

駱熾忍不住笑了:“不怕我一不小心,帶著我們兩個被馬掀下去?”

“不要緊。”明危亭說,“如果是那樣,我就先跳下去,在地上等著抱你。”

駱熾握著韁繩,臉上不自覺熱了熱,沒說話。

……

其實也沒那麼容易摔下去。

他這幾天已經練得很得心應手,熟練地放輕動作催馬,在一望無際的草甸上慢悠悠散步,偶爾調轉馬頭去看一看花。

明危亭坐在他身後,聽到他說什麼好看,就舉起相機拍下來,再把即時成像的照片收好。

兩個人還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另外那兩匹飛馳的白馬。

燕語那匹馬在草原上放開了飛奔,鈴鐺聲和馬蹄聲一樣清脆。任霜梅緊跟在她身後,白馬跑得四蹄生風,像是流雲被風卷著掠過草叢。

駱熾回過頭,正要和明危亭感歎姨姨和媽媽的身手真好,忽然“咦”了一聲。

明危亭問:“怎麼了?”

“這個動作是要勒馬。”駱熾說,“就是讓馬停下來。”

駱熾給他示意:“很難的,很容易摔下去,但超級酷……”

他的聲音還沒落,燕語就忽然一勒馬韁,那匹矯健的白馬高聲嘶鳴著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踏了幾次,穩穩當當落在地上。

跟在她身後的任霜梅也即使勒馬,輕催馬腹,緩緩走過來。

燕語坐在馬上,沿著河水往遠看,看著不遠處早已經半荒廢的碼頭。

這種草原上的碼頭大都沒有人維護——畢竟實在沒什麼人會坐船來這裡,偶爾來一艘小個頭的木船,都要有一群牧民家的小孩子圍著看稀奇。

這一次,碼頭上忽然多出了艘小型號的快艇。

快艇颯白利落,流線型的艇身上有手繪的精致紋樣,和小院子裡的裝飾一模一樣。

明危亭忽然舉起了手裡的拍立得。

駱熾屏著呼吸不敢說話,察覺到身後明少當家的動作,小聲問:“在拍什麼?”

明危亭實事求是:“父親最後的瀟灑造型。”

駱熾:“……”

兩個小朋友一起躲在不遠的地方,跳下馬借著馬身隱蔽,和迅速加入進來的任霜梅一起,屏息凝神地查看著遠處的情況。

燕語穿著一身利落的勁裝,坐在馬上,一隻手拎著馬鞭,看著那艘再熟悉不過的船。

明泊舟的船停在港口。

船上沒有人,人在岸上。

他站在草原上的風裡,衣擺都被風吹起來,什麼話也不說,定定看著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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