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院裡的雞和豬聽到她們的動靜也鬨騰起來,哼哼唧唧地要吃要喝。杜梨一氣忙活,先是到菜園裡摘了些菜葉子回來剁碎,又摻了些舂米時的穀殼和剩飯進去,然後拌勻了撒在在雞籠附近給它們吃。
見杜梨居然用白米飯喂雞,胡玉枝立刻愣了下,但她立刻反應過來。王氏不用米或飯喂雞,那是舍不得糧食,畢竟他們家的人多數時候也是吃雜糧呢!
喂完了雞,杜梨又搬張凳子過來坐在院中開始剁豬草。胡玉枝不好一個人乾坐著,便把杜梨放在門邊的一把韭菜拿過來,邊擇邊和她說話兒。
“嫂子,你知道麼?原來小花得的不是肺癆,昨日我三哥和三嫂不知不哪裡借的錢,竟帶著她到縣城回春堂去看了大夫,回來的時候人便好了不少……”
她邊說邊皺了皺眉:“我知道這事兒其實怪我娘,要不是她舍不得錢一直拖著,小花也不至於病成這樣。”
聽到她這些話,杜梨倒是愣了愣。她原以為胡進貴會把向她和胡大剛借錢的事兒說出來,沒想到他們夫妻倆這回竟然守口如瓶沒把戰火引到她和胡大剛身上。
看來這兩口子人也不笨,以前都是太愚孝,覺得王氏說什麼都是對的。
她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繼續聽胡玉枝嘮叨。
“我想三哥和三嫂這回大約是因為小花的事被傷了心,所以昨日晚上才會提出要跟我們分開過。”
杜梨手裡剁豬草的動作頓了下,畢竟在胡玉枝麵前,她也不能表現出什麼都知曉的樣子。骨肉情深骨肉情深,胡玉枝再怎麼說也是王氏的親生女兒,在一般情況下,心裡肯定是向著她娘的。
“他們果真這麼說了?”
聽到杜梨的疑問,胡玉枝點點頭,麵上還有些委屈:“其實我也不想三哥分出去,小花的病也冶好了,爹和娘也向他們服了軟,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對她,可他……竟然還要分家,照這樣下去,這個家豈不是越來越散了?”
杜梨把視線從豬草堆裡抬起來看她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也沒有接話。
見她半晌沒吭聲,胡玉枝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解釋道:“嫂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並沒有說你和大哥……”
“放心,我沒有誤會你的意思。”
杜梨抬手抹抹額上的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完全不知道大人的心思和難處。家難道就是表麵一個形式,所有人住在一個院裡就行了麼?
“不過……你三哥和你三嫂分家的是,我倒是挺支持的。”
說著,她從凳子上站起來,把剁好的豬草裝進籃子裡,提到瓦缸前倒下去。
如今天氣熱了,再不需要煮熟了才能給豬吃。
聽到她的話,胡玉枝顯然愣住了,直到半晌後才低下頭,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杜梨倒不忍心再難為她,拍了拍身上的豬草沫兒道:“行了,彆站那兒了,進屋裡去吧,都快到午了,我們做好飯等你大哥回來吃吧。”
見杜梨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莽撞而生氣,胡玉枝耷拉下去的嘴角立刻揚了起來,像從前那們愉快的笑著朝杜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