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同他說完話,便將目光轉向那兩個唱曲兒的姑娘:“如何?你們可聽清楚我剛才唱的了?”
“聽清了。”
那二人同時點頭答道。
“那行,現在你們就按我剛才唱的把這兩句詞曲重新唱一遍,可有難度?”
兩人又是互看一眼,似乎對杜梨這種選人的法子很不理解,不過思量片刻後還是同時點頭應下了。
對於這次的人選,杜梨肯定是慎之又慎的,所以在聽那兩個姑娘唱歌時也把耳朵仔細地豎了起來,生怕選錯。
“那年長街春意正融,打馬同遊,煙雨如夢……”
少頃,第一個姑娘開口,唱出的歌詞雖有兩處是錯的,但好在調子還是沒跑偏多少,杜梨聽得還算滿意。
緊跟著,第二個姑娘也把那兩句歌唱了一遍,但是旁人稍微一聽就聽出了差彆。這姑娘大約是長年練曲兒練得轉不過彎了,所以唱得完全不在調上,倒很有幾分她自己的特色。
杜梨聽得搖搖頭,將第一個姑娘留下,第二個姑娘退了回去,而後又將目光投向站在院中的其他人。
隻得一個人是不行的,不光嗓子受不了,也不能唱完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場。要想長時間把這個生意維持下去,得再找一個人才行。
旁邊胡大剛的目光也隨著杜梨一起在這些小姑娘身上一一掃過,即便裡麵確實有幾個有姿色的,卻依舊不能吸引他的目光。
世人都說男人好色是天性,但胡大剛卻覺得,旁人愛色,他卻隻獨愛杜梨一個。哪怕世上繁花三千,也不及心愛之人在他麵前莞爾一笑。
直到好一會兒後,杜梨的目光才終於在一個皮膚白皙,眼神帶著淡淡迷茫的小姑娘身上停了下來。
這姑娘跟身邊其它姑娘都不一樣,站在人群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張素顏不沾任何脂粉,恰好能讓人更清楚地看清她那雙澄澈的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直到杜梨在她麵前站定問話,那姑娘才像是猛然驚醒過來一樣,望著杜梨征了一瞬,然後垂頭作答:“奴婢清霜,今年十三了。”
杜梨點點頭,這姑娘的音色不錯,對她的態度也很是得體。
“那好,清霜,你可願意跟我回和食軒唱曲兒?”
聽杜梨如此直白地把話問出來,清霜臉色立刻一僵,然後猶豫地低頭小聲道:“奴婢可以隻端茶倒水麼?侍候男人的事……奴婢隻怕做不來。”
一聽這話,杜梨頓時倒氣樂了。
難道她長得像妓院裡的老鴇?!
站在不遠處的章老板也聽得綠了臉,這丫頭也太不會說話了,即便不答應,也不能把話說得如此難聽呀!
想著,他眼神陰狠地瞪了清霜一眼,又礙於主顧在前不得發作,隻悻悻地朝杜梨陪笑道:“小丫頭不懂事,還請胡夫人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