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家人都坐在屋裡。
大伯和雲承德歎氣不言,但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好。
大伯娘還在生氣,“老太太也太不要臉,我自認臉皮厚,也做不到她那樣的程度。”
看到雲莞回來,幾人看過來,“阿莞,怎麼樣,到村長家裡沒有?”
“二哥快到了,我追回來了,沒事阿娘,堂叔一家敢再來,鬨到這種程度,咱們也不怕他。”
雲玉娘冷哼道:“我倒是不怕她,要不是看在都是雲家人的份上,娘早就將人打得不死也讓他下不來床!”
雲承德聞言,無奈搖了搖頭,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雲莞看著雲承德和大伯的神色,皺眉道:“阿爹,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堂叔那邊,怎麼總是跟咱們家過不去?”
雲承德和大伯對視了一眼,歎了一聲:“那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你們小輩不知道。”
“啊?”
彆說雲莞不知道,便是雲懷誠也不知道。
大伯重重歎了一聲:“你們堂爺爺年輕時,跟你們爺爺一起上山砍柴,有一次,你們爺爺差些摔下山,是你堂爺爺拉了一把,這一把,救了你們爺爺,結果他自己摔下去,回來之後,不到一個月便去世了。”
雲莞聽了,愣了好一會兒:“所以,便是這樣,他們家就理所當然地來爭我們家的地盤?”
雲承德繼續道:“我跟你大伯還小的時候,好幾年,村裡大旱,莊稼沒有收成,大家都隻能啃草皮,有一次你奶奶挖到了一個大紅薯,拿回來給我跟你大伯吃,那時候,你堂叔還有兩個兄弟,你堂奶奶一家沒吃的,想拿你奶奶的,你奶奶要養我跟你大伯,沒給,後來饑荒難度,你堂奶奶便把兩個小兒子的死,怪到你奶奶身上。”
雲莞漠然,她未曾經曆過饑荒年代,但也了解過食物匱乏的艱難,奶奶的做法並沒有什麼錯,人人都是母親,人人都在為自己的孩子著想,自然不可能為了彆人的孩子,餓死自己的孩子。
“那邊為何總是罵奶奶?”
說起這個,雲大伯便越發生氣:“那是她惡毒,從她嫁過來,便看不慣你奶奶手腳勤快,亂嚼舌根,亂罵人,什麼樣難聽的話都說出口,你們奶奶當年便不知被她氣哭過多少次!”
聽到這兒,雲莞麵色都寒了。
大伯娘啐了一口唾沫:“那是她缺德,死了兒子沒了丈夫怪誰,還不是她自己,憑什麼罵娘,跟我們家鬨氣,地裡的菜,都不知被她砍了多少棵,我還沒上門算賬,她有臉來我們家了!”
這一吐槽起來,便沒停了。
一會兒大伯娘說他們家偷了地裡的菜,一會兒雲玉娘說她們在外頭亂嚼舌根,顛倒黑白,說我們家搶了他們家的地。
越說越氣,最後大伯娘直接對著他們家的方向就罵起來了,兩家相隔不遠,就在雲莞家後麵不遠處,不過幾步的距離而已,那邊也不敢有什麼動靜。
但老一輩年輕時候的事情了,隔了那麼多年,恩恩怨怨的,早已說不完。
雲莞有點頭大,跟雲懷誠對視了一眼,心中雖有不忿,卻也各自拉著各自的親娘回屋去了。
早上因為堂奶奶一家來鬨事,沒能出門,直到中午,雲莞和雲玉娘方出門,母女兩人再次進山,隻是隔了一個雨後的夜晚,山裡似乎一夜之間,生長了不少活物。
雨後的秋筍冒了出來,一顆一顆的,雲莞見了,便移不開眼了,一連挖了一背簍回來,還摘了不少菇類,正好回去燉湯。
太陽落山時母女兩人才回到家裡,看到雲莞背了一籮筐的竹筍回來,大伯娘都詫異了,“這麼多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