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敵(二十六)(1 / 2)

前一天晚上。

梁宿像個幽靈一樣隻身走出富人小區,穿過街道,最後在一個公園的長凳上坐下。

係統擔心地看著他:“宿主……”

梁宿長歎一口氣,“本來都放棄找跟蹤狂了,看來老天還是不願意讓我走之前留下謎題啊。”

係統問:“那宿主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梁宿很久沒說話,良久,仿佛過了半個世紀,他才突然開口:“係統,你能幫我做個假身份嗎?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能拿到的那種。”

係統說,“雖然需要很多能量,但也不是不可以……”它問,“宿主要做什麼?”

梁宿笑了笑,“你還記得我為什麼答應跟你做任務麼?因為想見識更廣闊未知的世界。來這裡這麼久,我卻一直沒有機會到這個世界其他地方看看……離外國的大學開學還有兩個月,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去旅個遊。”

係統仍有些不解,“可是宿主,旅遊為什麼要用假身份呢?”

“……”

沉默片刻,梁宿的表情多了分嫌棄,“係統,你們係統界,有智商檢測嗎?”

係統:“……”

QAQ

*

顧祁看著自家發小在收拾東西。

“為什麼這麼著急,你們那開學不是還有兩個月嗎?”

梁宿低頭整理著衣服,聞言笑了笑,“去旅行。”

顧祁倒是想起了什麼,語氣頗有遺憾,“高三畢業那年本來打算跟你去畢業旅行的,結果家裡有事又耽擱了。”

梁宿開玩笑說,“所以我在家做了三個月的宅男。”

他其實沒說……那個時候他寧願窩在家裡做宅男。

梁宿是在原主高二下學期的時候穿越過來的,係統不做人,除了給一些基本的劇情走向,其他什麼金手指都沒有,連原主的記憶都沒有。而那個時候,離高考還剩一年的時間。

梁宿做老板多年,高中的知識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更何況他以前作為一個混混,本來就不怎麼學習。

所以那一年他是怎麼過來的,現在想想都覺得膽戰心驚,可以說是除了吃飯上廁所,其他時間都在學習,一天也隻睡三四個小時,就這樣堅持到高考結束。

所以那時候,比起去參加什麼畢業旅行,還是在家裡睡覺更讓他快樂。

兩人沒再說話,宿舍裡隻剩梁宿收拾東西的聲音。

顧祁坐在另一張床上,看著梁宿忙來忙去的身影,其實心裡很不是滋味,不舍的心情湧上心頭,愈演愈烈,他突然開口:“阿宿,要不你彆去留學了,留在這裡陪我一起管理公司吧,顧氏是不會虧待你的。”

這其實是非常自私的話,但出於私心,顧祁還是說出口了。

梁宿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彆忘了,我是學醫了,我管理什麼公司啊。”

顧祁說:“這些日子你跟我說的那些關於股票的事情,我問了我的投資顧問,他都說你的見解非常一針見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說,“所以,你在這方麵肯定沒問題的。”

梁宿沉默了半晌,最後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顧祁麵前,看著他說:“可是阿祁,我的夢想就是當醫生啊。”

“……”

顧祁看著好友,最後也歎了口氣,伸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你會成為好醫生的。我保證。”

顧祁開車送他到機場,在送梁宿過安檢之前,顧祁突然對他說了一句話:“謝宙維,以後離他遠點吧,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他這句話說的非常沒頭沒尾,但他知道梁宿聽得懂。

梁宿注視了他片刻,說,“我會的。”

直到再也看不見梁宿的身影,顧祁才離開機場大廳,回到自己車上,翻開了梁宿送給他的本子。

前五頁是關於顧祁的身體狀況分析和給他的一點養生的小建議。

後麵大半本則是之前顧祁一直問他的關於股票和經濟方麵的事情。

顧祁看著看著,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角有些濕潤,“真是……”

飛機上。

空姐俯身,“何先生,請問需要什麼酒水嗎?”

梁宿說:“礦泉水就好,謝謝。”

飛機起飛之前,謝宙維又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梁宿直接掛掉,並且關了機。

*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謝宙維皺了皺眉,“怎麼關機了,沒電了麼?”

他看了看時間,18:05,離他們約定的時間過去五分鐘了。

那就去他的宿舍找他吧。

先說好,他可是過了時間再去找他的,梁宿可不能生氣。

謝宙維心情很好地來到梁宿的宿舍樓,到他門前,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扣扣敲了敲門。

“……”

無人應答。

謝宙維蹙了蹙眉,看到旁邊有一扇窗,雖然有窗簾,但是遮的並不嚴實,謝宙維俯下身,小心地往裡看。

“小夥子——”

謝宙維被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一個宿管阿姨模樣的中年女人眼神奇怪地看著他,“你在乾嘛?”

“哦……我找住這裡的同學。”謝宙維說。

“哦,”宿管阿姨笑了笑,“你不知道嗎?這間宿舍的同學今天搬走了。”

謝宙維心臟猛地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聲音有些艱澀,“搬走了……是什麼意思?”

宿管阿姨奇怪地說,“就是搬走啊,東西都拿走了,我來這裡就是整理這個同學剩下的東西啊。”

說著,阿姨沒再管他,直接拿鑰匙開了門,謝宙維還僵在原地,聽著屋內收拾東西的細碎聲,猛地清醒過來,小跑兩步衝進了屋內。

“啊……小夥子你嚇死我了!”宿管阿姨摸了摸心口。

但謝宙維沒有理她。

他的神情很不對勁,迷茫又惶恐,又好像是憤怒。

不對,哪裡都不對。

他來過這間宿舍,雖然梁宿的東西原本就不多,但至少不會這麼空蕩蕩的,就像……就像……

就像這間屋子的主人已經離開了。

謝宙維猛地抓住宿管阿姨的肩膀,“他去哪了?他去哪了?!”

宿管阿姨掙紮,“欸你乾什麼啊?!放開我!!”

隔壁寢室的同學聽到動靜跑出來,看見屋裡的狀況也有些懵逼,“怎麼了這是??”

那個同學看清楚他的臉,驚訝地瞪大眼睛,認出了他,“謝宙維?!”

謝宙維猛地一轉頭,眼裡的瘋狂幾乎嚇的這個男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他去哪了?”謝宙維深吸一口氣,“梁宿。去哪了。”

“哦,梁宿啊。”男生快速地回答,“他出國了,聽說是去留學了……”男生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尊煞神,“怎,怎麼了……”

“留學……”

下一秒,謝宙維跑了出去,又驀地停住,轉身過來,眼神冷厲,“彆動這間房的任何東西。”

謝宙維走後,男生對一臉不明所以的宿管阿姨說:“阿姨,你就聽他的吧,他家在這個學校可是這個——”

男生用食指點了點上麵。

宿管阿姨恍然大悟,連忙跟著男生一起出去了。

*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嘟嘟嘟——”

蘭博基尼在高速公路上飛快地行駛,掀起一陣煙塵,謝宙維回想起了剛才醫學院領導說的話,“梁宿同學啊,他確實在我們學院的公費出國名單裡,也拿到心儀學校的offer了,但是按理說開學時間應該在兩個月後啊,他怎麼今天就走了……”

他還想起那天在圖書館,他問梁宿:“最近你怎麼不去實驗室了?”

那時的梁宿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嗬,”謝宙維冷笑,原來那個時候就計劃離開我了嗎?等我抓到你,我一定要把你關起來。

你等著,梁宿。

一個急刹車,蘭博基尼停在了機場門口,謝宙維下了車,直衝機場管理層。

經理見到他有些驚訝,“謝少,您怎麼來了?”

謝宙維坐下來,語速飛快,“幫我找個人,他今天上的飛機。梁宿,男,二十一歲。”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看謝宙維這麼急衝衝的樣子,那個叫梁宿的人一定非常得罪了謝少,經理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去查。

十分鐘後,員工跑回來,“經理,今天登機的人裡麵沒有叫梁宿的啊。”

這……經理下意識地看向謝宙維。

後者皺了皺眉,眼神越來越冰冷,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相冊,遞給經理看,“這是他的照片,我確定,他今天在這個機場上了飛機。”

謝宙維緩緩湊近他,眼神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一字一頓地說:“給我,找到他。”

*

又是半個小時後,經理的額上已經冒了熱汗,急匆匆地跑回辦公室,卻在進門瞬間看見了一抹紅色,經理猛地一驚,心臟咯噔一跳,看見謝少居然咬上了自己的手指,血液順著他的手指一滴一滴流下來,但是謝宙維卻恍若未覺,就像入了魔障。

經理平複了下心跳,對謝宙維說:“人找到了……”

謝宙維猛地轉過頭盯住他。

經理有點怵,猶豫地說:“找到了和他一樣長相的人,但他的名字是何桉……而且,他半小時前在彆的機場轉機了,我問過那裡的經理,說他去了C市……”

說完,經理有點不敢看這位爺,低下了頭。

“何桉……”謝宙維喃喃道,辦公室內安靜的仿佛空氣都凝滯了,倏然,辦公室內爆發了一陣肆意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經理也下意識跟著笑了。

謝宙維笑的肚子都疼了,他痛苦地蹲下,低著頭,仍在滲血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

良久,他用那隻帶血的手摸了摸笑出眼淚的眼角,眼神驀地變得陰鷙,“梁宿……”

*

幾天下來,謝宙維幾乎沒有一分鐘休息,一直往返於各個國家之間,隻是,梁宿就像早有準備,一直不停地轉機,好幾次之後,最終到了謝宙維的勢力之外,最後失去了他的蹤跡。

謝宙維再一次走出監控室,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像一個假人。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謝宙維眼睛一亮,連忙掏出手機,但看到來信人不是梁宿之後,他眼裡的光便熄滅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卻凝住了。

沒有備注的號碼:[謝少,前幾天我說的事,您決定好了嗎?因為您一直沒有回複我。]

出於一種不祥的預感,謝宙維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的手開始發抖,慌慌忙忙點開聊天記錄,果然看到前幾天對方發的短信:[謝少,一切都清理乾淨了,梁宿先生那邊的情況,還需要我繼續向您彙報嗎?]

還有幾張殺人犯的照片,顫抖著手往上拉聊天記錄:[謝少,還需要我繼續跟蹤梁宿先生嗎?]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都知道了。

一股絕望湧上心頭,謝宙維回到梁宿的宿舍,躺在梁宿的床上,身體蜷縮著,就像嬰兒回到母親的懷抱一樣,充滿了不安全感。

他把疊好的被子弄亂,帶著疤痕的手緊緊攥著被角,深深嗅著被子的味道,試圖從這裡找到一絲梁宿的氣息。

然而,七月的A市多雨、潮濕,在宿舍裡放了幾天的被子除了一股發黴的腐朽味,什麼味道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放棄吧,他不會回來的。”

“所以,放棄吧,你需要休息。”

“你永遠都找不到他的,不如放手,對你和對他都好……”

——不,放手,永遠不可能!

謝宙維猛地驚醒,眼睛紅的嚇人。

眼前的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謝宙維眼神淩厲地射過去,“你怎麼在這?”

Alex心有餘悸,努力把聲音放輕,“謝董擔心你,叫我過來讓你好好睡上一覺。”

謝宙維狹長的眼往旁邊一掃,果然,心理醫生也在。

屋內現在有他們三個人。

謝宙維看著這兩個人在梁宿的宿舍裡,不知為什麼就感覺非常礙眼,礙眼的讓他想殺人,“滾!”

心理醫生,“謝少……”

謝宙維眼神陰鷙,聲音很危險,“讓你們滾,聽不懂嗎?”

Alex平複了一下情緒,給他鞠了個躬,“謝少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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