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締婚 法采 10364 字 4個月前

“有這般想法的人多嗎?可有鬨出什麼事來?”

何冠福告訴他,鬨事倒是不至於,但是不少考生還都在京畿滯留,沒有回鄉,他們多聚集於寒門書院,而各地寒門書院之間相互書信聯通,勢必還有不少各地的寒門書生也生出這般想法。

趙立補了一句。

“說起來,寒門不是不信任朝廷,是不信任世族了。”

一樣的,世族又能有多少善意,看待這些要與他們分庭抗禮的寒門庶族呢?

懲治恣意妄為的世族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緩和兩族關係,才是長久之計。

譚廷又問了兩人一些情況,揣著滿腹心思回了家。

沒兩日,這件事情便被更多官員反應到了通政司。

譚廷以為不能當做看不見,於是與通政司的老大人們商議,呈到了禦前。

皇上當天便叫了太子議了此事。

關於庶族的主張都是太子在儘心儘力,此次也不例外。

翌日朝堂上,太子主動問起,當如何彌合兩族關係之事。

他問世族,也問寒門。

接下來三日,朝中百官開始對此事獻計獻策,朝堂上倒是一掃往日混亂立場,都想要順著太子之意,為兩族儘力一樣。

隻從通政司每日收到的有關此事的奏折,便可見一斑。

譚廷不曉得在幕後攪動風雲的人,這次緣何如此消停,沒有在這裡出手,令東宮再次為難。

又幾日,在眾人的獻計獻策之中,太子看中了其中一策,令東宮輔臣徐遠明請了各世家大族的掌舵人商議,率先試行此事。

譚廷自然在應邀之列,一同前往的還有各世族的宗子、族老或者高官。

太子開門見山地把意圖說了。

至今世庶之間的矛盾主要便是不信任的問題,隻有朝廷居中調和,很難快速消弭兩族裂痕,倒不如加強兩族之間的交流。

太子的意思,讓各世家大族的族學對寒門書生開放,給寒門庶族更多投靠的機會。

投靠不同於賣身為奴,本質上來講,隻是前來依附,不改變出身之籍,照舊可以讀書科舉。

而世家大族主動幫襯寒門,兩族也就慢慢緩和關係了。

太子采納此計,問各世族的意思。

這些事情,其實譚家都有在做,不過是沒有刻意為之罷了,譚廷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好,畢竟譚家同清崡庶族,關係便還不錯。

隻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讓兩族親近,庶族會不會買賬,世族的族人又如何看待,就不好講了。

但太子這麼一提,各世家的掌舵之人倒都答應了,譚廷也就不便說什麼了。

他離開東宮的時候,遇到了顧衍盛。

道士這兩日看起來清瘦了許多,可見沒有停下忙碌。

顧衍盛對於這一彌合之計也同譚廷一眼,覺得尚待商榷。

不過他來不是說這件事的,

他直接說起了程駱口中的“閹人”。

他眸光顫了顫,啞聲道了一句。

“是我伯父,我親眼見了,隻是他幾乎已經沒有人形了......”

果然。

程雲獻尚且要逃離她的父親程駱,就更不必說落在程駱手裡的顧先英了。

譚廷心下沉了沉,但想到顧先英與嶽父項直淵走的極近,必然知道項家的更多事情,倒也升起些希冀。

他問了顧衍盛可要幫襯。

顧衍盛點了頭,“我雖見了伯父,但程家對他的看守極其嚴密,我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救人。好在近日有一位程家的族老過世,程駱因著此時無暇折磨伯父,伯父一時無性命之虞。”

他道,“還得另找機會救伯父出囹圄,顧某不想伯父再遭罪,盼著萬無一失,隻能請譚大人襄助。”

譚廷早已替他備好了人,當下就喚了蕭觀派一支人馬,為顧衍盛所用。

隻不過,他想到顧衍盛要救人,便也想到了項宜。

那“張富商”到底是什麼人還不曉得,萬一也如程氏一樣難纏,宜珍豈不是頗多危險?

他本給她留了人手,但想了想,又悄悄派了些人過去。

*

溫泉山莊。

項宜始終沒有得到那位太太進一步的消息了。

但那位太太特送了與她母親同好的江南點心過來,不似沒有動靜的意思。

項宜靜待了幾日,恰好得了族人送來的四筐子好品相的石榴,項宜當天就讓人給鄰裡各家又送了些石榴過去。

各家翌日照舊回了些瓜果點心,倒是那位太太還沒動靜。

就在項宜忍不住擔心的時候,那家的人來了,同上次一樣,也是一匣子江南點心。

隻不過這次來了個管事娘子,特特過來同項宜說了一聲,說自家太太身子不好,無暇理事,還望譚家不要見怪,然後拿了個點心方子交給門房。

說完話,連譚家的茶水都不喝,放下點心和方子就走了。

門房聽著略有些不高興,覺得這家實在冷了些,旁的人家可沒有這樣的。

但項宜沒說什麼,著意看了一眼那方子,讓喬荇提了點心回了房裡。

照那管事娘子的意思,是讓譚家以後不用同那家往來了。

所以連回禮一個點心都如此費勁。

越是這般,越有貓膩。

但項宜回了房裡,讓喬荇把每一個點心都敲碎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她揮手讓喬荇下去了,從袖中拿出那張點心房子。

是娟秀的簪花小楷,字寫得很密,乍看過去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項宜看了又看,又對著日光和水影瞧了瞧,也沒瞧出什麼來。

就在她以為沒有了那位太太的消息時,項寧過來看了她一眼,瞧見那房子紙的時候,呀了一聲。

“姐姐怎麼有這種紙?”

項宜沒有回答,反而問她。

“這種紙怎麼了?”

項寧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這紙不一般。

“之前阿寓在書院見到,拿給我玩過。這紙初看隻是尋常,但用水寫了字,到了漆黑的夜間,卻能看到其間光亮,便是我這等夜盲的人也能看到。這紙甚是昂貴呢,阿寓還說等以後有錢了,買給我夜間寫字......”

話音落地,項宜立刻避到了房中陰影處,她往黑處走去,那平平無奇的紙上,慢慢現出了字來。

項寧也自後麵跟了過來,一眼看到上麵的字,吃了一驚。

“姐姐,怎麼有人給你傳密信?!”

她落了話音,就見自家長姐微頓,接著轉頭看了她一眼。

姐姐眸色平添了三分憐惜,靜靜地看了她幾息,緩聲道了一句。

“寧寧,姐姐有話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