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喬椹琰準時出現在祁燃家門口。
為了表示自己此番道歉的的誠意,來的路上,他接受了寇蔓的建議, 在樓下花店訂了一束浪漫的粉玫瑰, 一路抱著進了公寓樓。
他沒按門鈴,站在門口給祁燃發去微信:【到了。】
半分鐘後, 屋內傳來腳步聲, 祁燃出來開門。他看了眼玄關處的鬨鐘, 睡眼惺忪地撥了撥短發,說:“這麼早就來了, 夠心急的。”
祁燃不知道, 昨晚回去,喬椹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四處都有她生活過的影子, 心中悵然若失,加上喬老太太吃完飯的時候不停嚷著問祁柚去哪兒了,那種感覺很是煎熬, 不是祁燃這種孤寡男青年能夠理解的。
他很輕地應了一聲, 沉聲問:“她起了嗎?”
祁燃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客房門, “沒呢,應該還在睡。走,我幫你敲門。”
喬椹琰頷首,跟著他進了屋。
來到客房門前, 祁燃有節奏地輕扣三聲房門, “柚柚, 醒了嗎?”
屋裡一片寂靜, 沒人回應。
祁燃清了清嗓子, 稍稍提高音量,“祁柚,起床了。”
仍然沒人搭理。
祁柚昨晚很早就關門說要休息了,沒道理這個點還睡得這麼死。
喬椹琰與祁燃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喬椹琰敲了敲門,“祁柚,我進來了。”
隨後,便直接轉動把手推門而入。
入目是堆成小山似的品牌禮盒堵在門口,用手推開,大床上的被褥疊放得沒有一絲褶皺,根本不像有人睡過的痕跡。
房間空蕩蕩的,哪裡還有祁柚的蹤影。
喬椹琰的目光快速在屋內掃視一圈,很快聚焦在床頭櫃的一張紙條上。
他走過去拿起紙條,字跡清秀,很明顯是祁柚留下的。
【出門散心幾天,不用找我。】
祁燃:“不是,她什麼時候出門的??”
喬椹琰側頭,深深睇了他一眼。
祁燃:“你彆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高鐵停靠望城火車站,祁柚推著從哥哥那兒劫來的行李箱隨著人流尋找出口。
望城地處南方,說是地級市,其實不過和普通縣城一般大。默默無聞多年,沒有機場,隻有一座剛剛建好不久的高鐵站,這幾年政府大力開發當地的旅遊業,這座邊陲小城才勉強擠進國人的視野。
同時,這裡也是貝蕊的老家。
祁柚來的匆忙,事先也沒什麼準備,根據何萍萍提供的地址找到這裡,一出車站,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門口站滿了拉客的司機,圍著她七嘴八舌地問要不要打車,祁柚哪裡經曆過這些,縮著肩膀悶頭往前走,莫名害怕他們會上手搶箱子。
在打車口等了十幾分鐘,終於遇上一輛看上去比較正規的出租車,祁柚將手裡寫著地址的紙條遞上去,司機看了眼,用滿是鄉音的普通話說:“這地方遠,沒有三百塊錢不去啊。”
才三百,也不貴啊。
祁柚從小到大都是專車接送,對打車沒什麼概念,立即點頭答應,讓司機開後備箱。
那司機樂得直和兄弟發語音:“先不跟你們說了,拉著一肥客!”
貝蕊的老家位於望城市下的一個偏僻小鎮,來之前,祁柚在腦海裡構想過很多遍這裡的樣貌,也做好了仙女下凡體驗民間疾苦的心理準備,可剛一坐上出租車她就後悔了,若不是已經付了車錢,她巴不得立刻掉頭買張高鐵票坐回去。
她想過這個地方窮,卻沒想到這麼窮,城裡和景區勉強能入眼,可進入鄉下之後,連水泥路都是坑坑窪窪的,遊樂場的過山車都比不上這車搖擺的厲害。
她也不知道這車開了多久,總之在她快要被晃吐之前,司機終於將她放下了車,遠遠指著一間平房說:“就那了,車開不進去,你就在這兒下吧。”
祁柚拖著箱子往裡走,快到樓門口時,貝蕊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迎麵走來。
車軲轆聲戛然而止,祁柚站在小路中央,定定打量著貝蕊和他身邊英年早禿的男人。
貝蕊也同時看見了她,嘴角笑意瞬間僵住,拖著男人的手遲遲沒有上前。
祁柚輕扯嘴角,鼻腔發出一聲嘲諷的輕哼,她“啪”地一聲收了行李箱的把杆,走到貝蕊麵前,似笑非笑地問:“很驚訝嗎?沒猜到我會來?”
貝蕊身邊的男人看了眼祁柚,又轉頭看了看貝蕊,問:“你們認識?”
貝蕊這才抿唇訕笑,“嗯,她是我的……大學室友。”
“室友啊?幸會幸會。”男人笑吟吟地向祁柚伸出了手,“我是貝蕊的男朋友,我姓葉。”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