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2976 字 4個月前

“你想去,那便去吧。”陸知杭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嘴角微微上翹,直接應允了。

聞言,陸昭猛地抬頭,臉上的喜色無處遁形。

“公子!”

至於歸途是晏都,那又如何呢?

陸昭悄無聲息地摸了摸縫在袖口裡的物件,內心毫無波動。

“此番前去晏都,春闈若能中榜,就得看朝廷怎麼任職了,要是铩羽而歸……我就快些趕回來,等著三年後再探一探這杏榜。”

陸知杭見張氏眼底泛起了淚光,知她心裡的不舍,柔和了幾分嗓音安慰道。

————

穿越兩年多以來,陸知杭總覺得自己不是在去往下一處目的地的路上,就是盤算著何時到彆處去。

在交通不便利的古代,硬是讓他在幾處地方來回往返,回到鳳濮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眨眼睛就又踏上了前往晏都的路途。

與第一次離家的心境不同,這一趟晏都之行,心裡不知為何溢滿了期待。

是向往繁榮昌盛的一國首都,還是因即將春闈而忐忑不安,陸知杭說不清,他滿心滿眼的就想到那去,就好像有什麼人或物在等著他一般。

“師兄可曾去過晏都?”陸知杭難掩激動,掀開簾布問了起來。

阮陽平原本正閉目養神,見陸知杭都上馬車幾日了,不見累不說,還有越來越欣喜的趨勢,無奈道:“去過,路上掉下塊牌匾,砸中的人都有個一官半職,皇親國戚遍地走。”

“嗬……”陸知杭輕笑一聲,被阮陽平這滿滿敷衍的話逗笑了。

他這幾日實在控製不住心裡的雀躍,這感覺來得奇妙,左右也沒壞處,就由著來了,省得趕路疲乏困頓。

陸昭見自家公子罕見的失了幾分沉穩,眸中透著幾分不解。

“你那文章刊印在鼎新詩集後,不少人見了讚不絕口,不過三日就在江南廣為流傳了。”阮陽平閒來無事,翻起自己印好的詩集,打趣道。

“你倒是會說好話。”陸知杭眉頭一挑,回了句。

廣為流傳就屬實是他師兄誇大其詞了,大受好評是真,但比起其他聲名遠播的才子,他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了,真要沾沾自喜才是愚昧。

當然,這對於一位頭次把所寫的文章刊印在詩集的人來說,有這等美譽已經算是不錯了,哪怕沾了他師兄和鼎新酒樓的光,才有不錯的傳播媒介。

兩人在馬車裡說說笑笑,這一趟的路途雖說比長淮縣到鳳濮城還要遠一些,但架不住阮家財大氣粗,方方麵麵都用銀子堆積到了最好。

不過,與現代的交通設施相比,還是差上不少的。

在阮城組建派遣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趕了將近二十天後,就是再好的條件都架不住長時間的疲勞,陸昭身子骨算不上硬朗,很快就發起了燒。

“一會差不多就到水梁城了,屆時再休整幾日,先等陸昭病氣走了再說。”許是看出了一行數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阮陽平出聲打算給眾人來一劑強心針。

陸昭自小顛沛流離慣了,坐了近二十日的馬車,為了趕路偶爾還日夜兼程,這會早就累得頭暈眼花了,聽到馬上就能到城池歇息,暗淡無光的眸子驟然亮起。

“水梁城離晏都還差多少裡路?”陸知杭喂著陸昭飲下水囊裡的水,順便問了起來。

“若是快馬加鞭,隻需半日,以我們這車隊前些時候趕路的速度而言,得要一、兩日。”阮陽平擺著手指頭估算了會,說道。

水梁城乃是離晏都最近的一座城池,要不是他們為了趕路舟馬勞頓,又多了位病人,說不準咬咬牙就在馬車上歇息,不繞道補給物資了。

阮陽平說一會就到水梁城了,這話竟一點都不虛,幾人還未開始談論幾句,浩大肅穆的古城就赫然出現在眼前。

沉重的馬蹄拖動著車廂朝城內疾馳而去,落在道上揚起一層沙土。

手下隨行的家丁護衛在水梁城內找了間客棧歇腳,隨後就去卸貨了,唯有車廂裡的幾人神色略顯疲倦地扶著病人進了屋。

“去請大夫沒?”陸知杭替陸昭撚好被角,朝身邊的夜鶯問。

這侍女他用慣了,也最合他心意,哪怕到晏都都不忘了帶上。

“回公子話,阮公子手底下的護衛去請了。”夜鶯沉聲道,把剛剛打好的水放在桌上,擰好水漬將軟布敷在陸昭的額間。

“好。”陸知杭點了點頭,輕聲應下。

陸昭生的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路上奔波勞累病氣入體,好生調養要不了命,在大夫診治開了幾服藥,陸知杭看過藥方,確認無礙後就各回各的客房歇息了。

“你先照看幾日,暫時不用伺候我。”陸知杭淡聲吩咐。

夜鶯行了禮,低聲應下了。

待門被關緊,陸知杭才轉過身準備回自己的屋裡歇息,連日奔波雖沒讓他病倒,但也沒好到哪去就是了。

他踱步走在長廊上,離自己的客房還有三四間屋子的距離,閒來無事腦子裡開始思索起了晏都來。

在原著裡是怎麼描寫的

呢?

陸知杭想得入迷,前世彆說是一目十行,他壓根是跳著章看的,不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

“綠瑾,我舅舅現在如何了?”張楚裳提起裙擺,雪白的肌膚透著薄紅,眼底滿是慍怒。

綠瑾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才道:“小姐……老爺他這腿怕是不成了。”

兩道清脆悅耳的女聲悠然傳來,鑽入陸知杭的耳中,驚醒了他的沉思,尤其是一聲綠瑾,直接把他的魂從晏都拉了回來。

綠瑾,不就是張楚裳的貼身侍女?

陸知杭麵色古怪,心跳莫名地加快,謹慎地用餘光朝聲源處瞥去,果然見到了女主熟悉的清麗麵孔。

“冤家路窄!”陸知杭扯了扯嘴角,連忙加快步子,轉身就進了客房。

把房門關緊了,他才鬆了口氣。

而另一頭的張楚裳聽著綠瑾的話,眉間的怒意又濃了幾分,沒注意到另一道彆樣的目光,心底對嫡母的恨意愈發重了。

女主如何想,陸知杭自然是不知,在閉眼睡了一覺,天光大亮時精氣神便都回來了。

他起身洗漱吃過早點後,正要伸手推開門出去領略一番水梁城的風土人情,手剛探到半空中,驀然想起昨日在這裡見到張楚裳的場景。

沉默片刻,陸知杭在屋裡自己隨行的行囊裡翻了半天,總算翻到了個鬥笠,戴在頭上有了白紗遮擋,他心下仍覺不安,又找了好半響才看到一張麵具。

“何時帶過來的?”陸知杭摩挲了幾下麵具,將其戴好,詫異道。

這樣就無慮了,哪怕見到女主也無需擔心對方認出。

他就怕張楚裳見到自己這位許久不見的仇人,還同在一座城裡,會棄著嫡母不顧,處心積慮算計他。

現在的女主要不了他的命,但時時有條毒蛇盯著自己的感受也不好就對了,能少些麻煩,陸知杭當然樂意至極。

收拾妥當,他就預先想好先去陸昭屋裡看看,然後再與師兄到水梁城的書肆逛逛,買幾本遊記詩集。

砰——

還未出門,陸知杭就猛地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落地聲,緊接著脖頸上驟然出現一把長劍,比這冬月的寒氣還要涼幾分,沸騰的殺意讓人有種直麵死亡之感。

隻需再深一分,就能割破皮肉,血濺當場。

“……”陸知杭抿緊了嘴角,不並倉皇失措地出聲,而是一反常態的一動不動端詳起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鋒,蹙起眉來思索。

此人能在自己察覺之前就把劍身懸於要害處,陸知杭沒有理由不相信,在他呼救或是反客為主前,不會被對方割破大動脈,失血身亡。

他所處的客房居於二樓,今日醒來時才開的窗戶通風,爬上來就是難事了,還能悄無聲息地進到屋裡,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那人似是見陸知杭命在旦夕還能從容不迫,不急著呼叫,手中的劍停止了繼續逼近的傾向,險而又險的在喉結前一寸頓住。

“不怕死?”清冽低沉的男聲猶如寒玉,在靜謐的客房內緩緩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窗外穿梭而來的清風,掠起鬥笠上的輕紗。

溫熱的吐息追逐在涼風身後,在那瞬間儘數噴灑在了陸知杭耳垂與後脖頸連接之處,激起一地的戰栗感,那詭異帶著舒服的感覺直竄頭皮。

陸知杭的心跳刹那間漏跳了一拍。

為了能及時止住異動,對方站得極近,握劍的手穩如磐石,並不因這彆扭的姿勢而產生半分的顫抖。

陸知杭在他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分外的精彩。

礙於長劍懸在身前無法逃離,隻得忍著渾身的不對勁,如實道:“怕,怕得很。”

天底下真正不怕死的,又有幾人?

他陸知杭上有老,下有陸昭這小孩,哪能未展宏圖前就先身死呢?

聽著陸知杭斬釘截鐵的回答,那人似乎低笑了一聲,偏生聲音又悅耳低沉得緊,好似被什麼東西掠過心尖。

倘若他們此時的場景不是非死即傷,陷入性命之憂中,陸知杭怕就被這一笑迷了心神。

陸知杭站在屋裡,打量起眼前骨節分明,哪怕好看得精致如玉骨,卻明顯屬於男性的手背,突然就顧及不上生命危險,而是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他莫不是斷袖?

聽著男子的笑聲,都能心跳加速。

雲祈不清楚自己挾持的人質,此時心中所想,不然極有可能一劍就抹了脖子,省得他起了齷齪的想法。